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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人生如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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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州的秋天真不是一般的乾燥。秋高氣爽、藍天白雲、晴空萬里,著實是人間極美的秋色。只是這個空氣溼度下降太快,讓葉飛飛這個南方姑娘很不適應。

葉飛飛的老家在南方的一座小山城,山城裡除了窮,什麼都好。這個季節有滿眼綠色的山,有清澈乾淨的水,有溫柔的風,還有親切的鳥語蟲鳴。最重要的是空氣清香,溼度宜人,不會像海州這座城市這麼幹燥,乾燥到鼻子充血呼吸困難。

但,海州繁華啊,市中心雖然離海岸線七八十公里,但也是一座有海的城市啊,生活在山城的葉飛飛見慣了千峰競秀但是依然喜歡時而平靜時而雀躍的海。所以她畢業後沒有直接去投奔在方城工作的姐姐,而是直接留在了海州。

葉飛飛大學時代主修的是法律,輔脩金融,其實這些專業對於毫無家世背景的她來說並不是那麼友好,但是90年代的香港律政片《一號法庭》《法網柔情》《大時代》等港片的片段直接影響了這一代人的價值觀和世界觀,她也始終相信只要足夠努力,總會有機會在前方等著自己。雖然有人出生就在羅馬但是也有很多人憑著雙腳或走或爬或滾的到達了羅馬。海州這座城市的繁華終有一天會與自己有關。

不過這些都是未來的規劃,葉飛飛現在要解決的是今晚上住哪裡的問題。

葉飛飛找好了工作,一個金融公司的法務助理,薪資不高,但是好在單位提供宿舍,這對於職場打工人來說簡直是救命稻草,要知道通勤和房租總是要佔去職場新人收入的一大半。只不過單位是8月下旬入職培訓。現在才是8月初,學校的畢業生都走得差不多了,原本她是想著在學校宿舍賴到8月底,好心的宿管阿姨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給這些即將踏入社會洪流等待社會獨打的年輕人足夠的理解和方便,只不過昨天突然貼出來的告示讓葉飛飛有點措手不及:宿舍要翻修,要求全部騰空。

其實葉飛飛也並不是非要住在宿舍不可,只是大家宿舍的八個女生要不回到家鄉進入公檢法隊伍,要不跟著去到男朋友所在的家鄉加入公檢法隊伍,葉飛飛大學四年一場像樣的戀愛都沒談過,真要是論長相,葉飛飛絕對是屬於上等的那百分之二十中的一個。論性格,能說也不是一定沉默寡言冷若冰霜的那種,但就是和誰都不來電,當然按照她自己的觀察和想法,那就是壓根就沒有接受到任何異性的來電,她一直自嘲腦袋上的天線還沒長全,接收不到那微弱的秋波。

葉飛飛是小鎮做題家出身,經歷過地獄般的高中生活好不容易來到海州大學,很多人開啟了“由你玩四年”的模式,也把高中時代壓抑的少男少女的青春荷爾蒙進行的揮灑,談戀愛就是為了談戀愛,為了釋放,為了傾訴,也為了發瀉。不管懂不懂愛,反正都得談一場。葉飛飛也不排斥這樣的釋放,奈何沒有戀愛搭子沒有物件。所以別人忙著談戀愛的時候,她就在圖書館瘋狂的看書,在投影廳瘋狂的看電影。

高中時代,除了和刻本及考試有關的書籍都被老師列為打擊和沒收物件,以至於葉飛飛在上大學之前對世界名著和理解僅限於課本中節選的部分和作者簡介;對中國四大名著的知曉也僅限於電視劇,偶爾能看到的書也只限於故事會。儘管葉飛飛上的高中是當地最好的高中,但是圖書館對學生來說也只是個建築物,建築物內的內容連傳說都不是,因為沒人關注也沒人問。所以葉飛飛第一次到海州大學圖書館的時候簡直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開心。這裡居然有全套的歷史書記,中國曆代皇帝賢妃忠臣奸相的正史野史,現代言情玄幻小說或者武俠鬼怪誌異等。還有高中時代沒有機會看的港片或者好萊塢大片也通通看個夠,雖然沒談戀愛倒也充實:看書,看電影,考證,拿獎學金……

葉飛飛一開始也想過找個地方蹭住幾日:首先,這人最好是在海州市有住處的同性,那去外地就業的排除,在外地繼續深造的排除;第二,適合收留她的,那和男朋友同居的排除,住父母家的排除;第三最好是能收留她熬過這個月的。其實經過第一第二的排除基本上能進入到第三項的已經幾乎沒有了。所以不到逼不得已,葉飛飛也不想麻煩其他人,人情這個東西,能不用就不用,能不欠就不欠。

現在雖然時間很緊,但也不是多大個事,實在不行,學校外面的小賓館也能對付幾日,放假了,校外的小賓館生意也淡了下來,此時去對付幾日也不會花費太多。

葉飛飛此刻身上只有自己在大學四年從生活費裡面摳攢下來的1500塊錢,如果只是吃飯,混到月底入職應該沒問題,但如今要在從這1500塊裡面刨除一部分住宿費,著實有點為難。

按照常理,畢業之後一般能從家長哪裡獲得一定金額的生活補貼, 幫助畢業生度過畢業到拿到第一份工資之間的經濟空缺,但是葉飛飛不想在問家裡要錢:一來父母不過是普通農民,雖然這些年父親做點小個體收入也還過得去,但是給她們姐妹上學也花了不少錢。印象中,每次快到開學的時候父親和母親總是悄悄的在說話,然後父親一天要進出家裡好幾回,因為很多時候父親給人做了工之後並不能馬上拿到工錢。總是在開學的前一兩天母親會把學費和學期的生活費給到她們,還會加上一句:“你們放心好好學習就行,錢的事都不是事。”

姐姐去年畢業後去了方城。葉飛飛不想再問父母要錢,也不想問姐姐要錢。葉飛飛知道姐姐和自己一樣,經濟的匱乏會給自己帶來的不安全感。所以葉飛飛不想破壞姐姐的經濟規劃:姐姐要攢錢在方城給自己買個公寓,結束租房的日子。

“也沒什麼大不了,先找個地方安放我這流浪的身軀了。沒錢了還可以去發傳單,日結。”她自嘲道。

突然手機響了,是袁開。袁開是葉飛飛在上公共課的時候坐她旁邊的同學,不知道什麼時候留了電話和微信。後來選課的時候基本上就沒有在一起上過課,直到畢業聚會的時候才知道原來兩人行政班居然同班。因為袁開好像很少參加班級活動,而學校的學分制度和選課制度給了每個學生近乎絕對的自由,所以幾乎沒有人的課表是一樣的。有些人為了白天自由,把課全部安排在晚上,也有人把所有的課都集中在白天,反正所有的課程學分修完了就行。也是奇怪,四年來完美的錯過每一節課和每一節課都一起機率一樣低。

所以畢業聚餐時袁開來給葉飛飛這桌敬酒時,葉飛飛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這個長得有點帥氣的同學,如果 這個人追我,我應該可以談個戀愛。葉飛飛忍不住在心裡嘲笑自己:我是不是有點花痴啊,看到帥哥就想象一下人家是不是來追我。葉飛飛記得舍友劉敏敏失戀的時候哭得稀里嘩啦,一邊哭一邊問“飛飛,你說我那麼愛他,為什麼他就是不愛我,我對他那麼好,他難道一點感覺都沒有嗎,他是石頭做的嗎?”葉飛飛沒有回答劉敏敏的問題,也沒法回答,因為在葉飛飛的辭典裡就沒有我的愛人不愛我這回事,也不會讓自己感受什麼愛而不得,換言之,葉飛飛的情感準則是:我只愛愛我的人,不愛我的人不論多優秀,我也只會欣賞絕對不可能單方去愛去付出。葉飛飛也確實是這麼做的。

“喂,葉飛飛,我是袁開”袁開的聲音在此時聽來居然很親切,畢竟此時的自己就快要流落街頭了。

“袁開同學,你好。”葉飛飛很疑惑,這個雖然同學思念卻不怎麼熟悉的同學此時打電話不知道有什麼事。

袁開又說:“是這樣的哈,我想請你幫個忙,我打聽了一圈才知道你是還在海州。事情是這樣的,我要出去一段時間,但是過些天有人給我的住處送一些畫過來,我怕我沒辦法接收,所以我想麻煩你能不能幫我看一段時間的房子。”

袁開說的很急促,“要不這樣不,你中午有空嗎,我請你吃個飯,然後你去看看房子再決定如何,房子離學校不遠的。”袁開的語氣像是生怕被拒絕一樣的近乎懇求。

葉飛飛懵了一下,覺得有點不可思議:老天,我正擔心流落街頭,然後就有替人看房子這等好事,這就感覺是設定好的劇本一樣太過巧合了吧。

葉飛飛半天沒有反應過來,袁開又說“葉飛飛,你在聽嗎?”

葉飛飛說:“好的,中午見”。然後掛了電話就忍不住哈哈大笑,笑聲迴盪在空蕩蕩走廊有點特別的不搭。

葉飛飛準備換換衣服,捯飭一下自己的臉,然後突然想起:中午見?中午幾點?哪裡見?我這是腦子短路了吧。正想著,手機資訊提示音響起,是袁開的資訊“十一點半,南湖路妃子笑”。末尾還加了個可愛的表情。

葉飛飛忍不住笑笑,妃子笑在海州大學旁邊的商業街上,號稱是海州大學的御膳房,雖然名字很東方,但確是一家很有格調的餐廳,在海州大學就讀四年,葉飛飛無數次路過這家外部裝修一看就錢包發緊的餐廳但從未真正踏進去過。每次葉飛飛想,等我真正開始參與海州的繁華的時候,我一定要去這個餐廳消費一下。

葉飛飛對這個事情的發生一直很懵,但目前尋找住處此事成了她目前唯一且緊要的事情。

天氣晴好,除了有點乾燥。

葉飛飛化了淡淡的妝,清秀雅緻還帶著青澀。只不過二十歲左右的年紀,一直都是埋頭苦讀的好學生,青春的裝扮更符合她的本色。

葉飛飛早到了十五分鐘。妃子笑的服務生已經來問過她是否有預定,她只是禮貌的回覆我在等人,便拿起手機看看這個餐廳的菜品和價位,忍不住倒吸一口氣:果然不是我輩能消費得起的,一會搶著買單這事就算了,頂多AA吧。

葉飛飛抬頭,看到那個服務生偷偷看了她好幾回,她深吸一口氣,對這服務生笑笑。眼角餘光看到不遠處袁開小步跑到她跟前,遞給她一瓶水,說:“不好意思哈,居然讓女生等,走,我們進去吧。”葉飛飛點了點頭,服務員立馬跟上來,袁開和服務員說了“皇后廳,兩位”。葉飛飛也微笑著轉身跟著袁開進到妃子院。

“這小子長得居然還真挺好看”葉飛飛心裡想:鼻樑高挺,嘴唇微薄,眼睛透亮,笑起來透著不羈和性感,對,就是性感。

葉飛飛居然有點點心怦怦直跳的感覺。臉有點紅燙,好在海州乾燥,因為乾燥而臉紅也說得過去。

袁開定的包間在妃子笑的二樓。服務員引領他們二人上了樓梯,來到包廂門口,袁開和服務員說:“你先下去吧”。葉飛飛輕輕推開包間磨砂門,眼前展開的是一個風格奢華的闊間,天花板上華麗的水晶吊燈,每個角度都折射出如夢似幻斑瀾衫光,使整個餐燈顯得優雅而靜謐。柔和的薩克斯聲充溢著整個包間,如一股無形的煙霧在蔓延著。華美的歐式桌椅、小巧精緻吧檯,抓漆成純白色,處處散發著貴族氣息。葉飛飛心裡想這個餐廳環境應該適合情侶約會。

“哇,以後我不叫你袁同學,叫你袁老闆吧,這包間太豪華了,會不會顯得我即將開始的勞動生涯太過廉價了。”葉飛飛笑呵呵的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安靜。

袁開愣了一下說:“身為海大人,總得來一趟妃子笑吧。知識和精神層面我們肯定是高大上的人,沒有這樣的氛圍配不上我們海大的身份,你說對吧。”葉飛飛聽了哈哈大笑直說有道理有道理。

說話間兩人坐下,葉飛飛沒忘了今天這頓飯的目的。葉飛飛說:“袁開同學,和我說說你需要幫什麼忙?”

“是這樣的,我這些天要外出一趟,短則十天,長則一個月,但是我定了一批裝飾畫這幾天應該就送到了,但是我沒法在家接貨,我這是找人定製作畫的,時間都是之前就談妥的,我也不好要求更改,畢竟物流已經發出來了,我這個外出也安排得很突然。然後我就需要有一個人幫我去接收貨,順便幫我看一下房子。”

這事還需要找人幫忙看房子,接貨嗎?同住的人呢?父母呢?家人呢?親戚呢?幫忙接個貨而已,再不濟更換收貨地就是,對物流來說這也是基礎服務之一,並不是什麼難事。犯得著找人看房子麼?葉飛飛心裡直犯嘀咕,但是也不好直接問出來,只是看著袁開,聽他繼續說著。

“我和我父母不住一起,這個房子是我上大學的時候我爸替我準備的,我不想住學校的時候可以去這個房子裡面住,這段時間我準備把房子簡單翻修一下,主要是軟裝換一下,所以定了一些裝飾畫,然後我也是有私心的,就是除了幫我收貨,還幫我盯盯裝修。這事我沒法找長輩幫忙盯,審美不一致啊,然後我打聽了好多人好多個回合,我才打聽到你,能單獨出來替我當住家看房的人,雖然這個請求有點過分,但是實在沒辦法,你要是覺得住那裡實在不方便的話,我把鑰匙給你,你有空再去看看也行。”袁開對著葉飛飛說的這些話的時候一直在觀察葉飛飛的表情,如果葉飛飛面露難色或者面露疑色他大概會停頓一下,但是這會葉飛飛的表情很平靜一邊聽著一邊喝著餐前檸檬水。其實葉飛飛心裡對袁開的每一句話都進行了分析:你不著長輩可以理解,但是為啥認為我最合適呢,我和你很熟嗎,我和你的審美很一致嗎,有什麼陰謀嗎,要不就是知道我此刻要被掃地出門流浪街頭了給我一個安身之所,這是英雄救美嗎,這是救我於危難麼,如果是的話,又為什麼要這麼做呢,看上我的美貌了,或者欣賞我的才華?葉飛飛一邊想一邊忍不住笑了。

袁開看葉飛飛笑了後繼續說:“你不用擔心哈,我很長時間沒有在哪住,再說了現在合租房子的也挺多,周邊鄰居都是很注重隱私,沒人窺探他人生活,所以你要是覺得不方便或者男朋友不同意的話……”

“我沒有男朋友。”葉飛飛打斷他。

“那太棒了。”袁開笑得跟露出了八顆牙,瞬間,他也反映過來,自己的這個反映有點不夠禮貌,於是又立馬圓過來:“不是,我的意思是說這樣就不擔心你男朋友不同意了,我不是說你沒有男朋友這件事很好啊。”

葉飛飛說:“哎呀,不用解釋了,我懂,你這麼一解釋倒把事情解釋複雜了。我這麼跟你說吧, 你今天這個所謂的讓你幫你的忙實際上是幫了我一個大忙,不,簡直是救我與危難,助我於水火。”葉飛飛順勢把她當前的處境和袁開說了,反正是同學,也不怕丟人。

袁開聽完之後大呼:“簡直是天作之美,為此我們應該喝點紅酒慶祝一下。”

“你說的很對,我們應該喝一瓶82年的可樂壓壓驚,這太巧了,我都覺得跟劇本一樣”,葉飛飛開玩笑的補充道。

“好,那就82年的可樂,哈哈哈。”袁開笑得像個得到老師幫幫糖獎勵的孩子。

服務員陸陸續續上著菜,兩人一邊吃一邊時不時的聊幾句。

葉飛飛問:“你是找好工作了還是繼續深造,我和你說了,我要去凱威集團做法務助理,月底入職。你呢?”

袁開停下手中的餐具說:“我還沒想好,但是暫時不打算繼續讀書了。”袁開沒有繼續說下去,也就是說袁開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葉飛飛也不好意思再繼續這個話題。

然後葉飛飛和袁開交換了一下個人資訊,比如家有幾口人,人均幾畝地類似的無關痛癢的話題,就好像兩人剛入學剛見面剛認識一樣,實際上他們之間的熟悉程度也確實和剛入學的時候差不多。學校實施的是走班制,一人一張課表,各自研修學分,除了英語課是以行政班為單位,其他的可能都是走班制,一個數百人大課堂來自不同的專業和班級。然而英語課也就只上了三個學期,第四個學期就等級考試結束,也就不用公共的英語課,所以滿打滿算,在一起上課的時間很少,對同學之間的認知也僅限於“這個人好像是我們班的”。至於這個人的過往性格出生成長完全不知道,也沒有機會知道,上英語課的時間大家在座位上也基本上和同宿舍的靠近,所以一個班五十多個人,至少有三十個同班四年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更有可能是一句話都沒說話,頂多在路上打個照面互相微笑一下,袁開和葉飛飛的交情也就僅止於此。尤其是袁開這大學四年在學校的時間並不多,英語課逃課也是常有的事。

“我聽說你們宿舍女孩都很厲害,班裡的獎學金基本上都被你們宿舍姑娘承包了。”袁開說。葉飛飛想了想,還真是那麼回事,宿舍八個女孩,三個本校的公費研究生,另外兩個考了本地的公檢法機關的公務員,一個去了德國讀研,一個去了英國讀研,目前看來自己是最次的一個了:沒有考入公務員隊伍踏入仕途,也沒有去國外留學的資本,成了唯一一個企業就業的人。

“我是我們宿舍唯一一個流浪在企業的人,我好像一直都有點頭透明,我們班的同學我一半以上都認不清,估計在路上打照面我都不一定知道是我的同班同學,我這情商據說混官場很快會灰飛煙滅,誰知道呢。”葉飛飛感嘆道。

“其實也不是那麼絕對,情商這個東西時有時無,再說了海大的高材生你說沒有情商別人也不信啊,大多數時候我們是不屑給所有人都展示情商吧。就好比殺豬用牛刀,高射炮打蚊子,你有技巧,有思想,有武器,但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見識你高情商的機會吧。”袁開說得很誠懇。

葉飛飛的思路在很多人看來一直都很清奇,但是袁開居然都懂。此時的袁開大概不知道他在葉飛飛心裡的分量瞬間從同學成了朋友了。

葉飛飛抿了口紅酒說:“不管你說的是不是對的,反正是我愛聽的,那就肯定是對的吧。”

袁開又繼續說:“成苗你還記得吧,我們第一次宿舍聯誼的時候就是我們宿舍和你們一起,成苗其實一直都想追你來著,後來你的言論把他嚇跑了,據說還做了幾晚上噩夢,就因為這個事我們班男生應該都很熟悉你的。”

葉飛飛直接懵了:“成苗我記得啊,他當了一個學期的班長不是,他應該是我們班面板最好的男生吧,除此之外沒啥印象,他也沒追我啊,還有,啥時候聯誼啊,我咋一點印象都沒有,好懵。不是,我說啥嚇到他了?”

袁開說:“你記得我們兩個宿舍聯誼的時候,我們一起吃完飯回學校嘛,然後路過學校的圖書館前面的草坪,有幾隻小野貓和寵物狗在那玩,女生們說的都是哇,小狗狗好可愛之類的,然後重點來了,你一臉認真的說我敢打賭小貓和小狗扒皮之後你們認不出哪隻是貓哪隻是狗,看起來真的都一樣一樣的。然後你就被批鬥了啊,女生說你太殘忍了,男生都沉默了,成苗直接嚇傻了,我那時候懷疑你是屠夫。”葉飛飛聽到這個評價差點沒把嘴裡的飯菜都噴出來,屠夫,虧袁開想得出來,這麼想來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那應該是大一的事了吧。

“你這麼說我有點印象了,那會剛開學不是很久應該,我還真沒想到這事影響那麼大,在我們老家養貓為了抓老鼠,楊狗為了看家護院,哪有什麼可愛不可愛一說啊,而且小時候確實見過販賣動物皮毛的,沒覺得這麼暴力啊, 被你這麼一轉述好像確實不太合適哈。”葉飛飛問袁開:“是不是因為這個事,擋了我四年的姻緣,導致我頭頂上接收秋波的天線一直長不出來。”

袁開看了看葉飛飛的表情強忍著笑說:“擋沒擋你的天線不知道,但是肯定是把成苗嚇跑了。不過你說擋了你四年的姻緣,這個不對吧,不說我們班,經濟系的好幾個人都找我們班男生打聽過你啊。你那麼漂亮,那麼有個性,喜歡你的人很多的。”

葉飛飛噗哧一聲笑出聲來:“你確定是在談論我的事情麼,打聽我找你們幹啥啊,直接來找我就是了呢,找別人打聽我那打聽到的也是別人眼中的我,這肯定客觀不了啊,看來這人水平也不咋樣。不過知道有人喜歡我欣賞我好奇我還是讓人很愉悅的事情,多少也說明有點吸引力對吧。”葉飛飛這麼說,確實也讓袁開覺得葉飛飛不是一般的姑娘,性格鮮明,率直,敞亮,不藏著掖著。袁開肯定也不能承認他曾經派人直接去路上堵葉飛飛。葉飛飛和宿舍兩個女生留在學校準備考專業證書,每天固定的路線是宿舍圖書館和食堂,袁開承認在這件事上自己是慫了,所以找了自己的好友經濟系的杜一明去向葉飛飛表白。杜一明一直跟著葉飛飛得有一個禮拜了,終於在某一天的上午在圖書館的樓梯上攔住了葉飛飛,不得不說杜一明是完美的詮釋了當時袁開的心境和狀態,這樣也可以更加客觀的判斷葉飛飛的態度。

當時的情況就是葉飛飛從樓梯上往下走,杜一明往上走,對話是這樣的:

杜一明:“同學,我可以認識一下你嗎?”

葉飛飛:“我認識你嗎”

杜一明:“不認識”

葉飛飛:“你認識我嗎”

杜一明:“不認識”

葉飛飛:“你是哪個專業的?今年多大?我哪個專業的?我多大?你認識我之後要做什麼?”

杜一明:“……”

葉飛飛:“那就算了。”

杜一明把情況複述給袁開的時候,讓袁開笑到肚子疼,杜一明抱怨說:“你口味還真獨特,這個女人帶刺,大刺,不好搞定的。”

金時金地,袁開肯定不能承認這人是自己派出去的探子,不然直接撞葉飛飛“這人水平不咋地”的槍口上了。

經過和袁開的這一番對話,葉飛飛其實心裡還是挺高興了,原來自己並沒有那麼絕緣,還是有人懂得欣賞自己的,雖然並不是完全懂她,但是被欣賞被喜歡在任何時候都是一件讓人愉悅和自信的事情。袁開就不一樣了,在葉飛飛看來,袁開是有點神秘的存在,在學校的時間不多,上課的時間不多,貌似拿獎學金這事袁開也曾經有份,只是袁開和自己一樣,參加班級的活動並不積極,交流的痕跡並不多。

“不過你這大眾情人款式的男生可能不太理解我們這種沒有天線的寶寶們的心態。聽說我們班班長和學習委員考去了同一個地方的法院,估計很快就結婚了,你和你女朋友是不是也快了,你女朋友是真的漂亮,看起來就是白富美型別,氣質也不一般,屬於我們仰望的那種型別。”葉飛飛一邊說還一邊做了一個仰望的動作。經過一頓飯時間的交流,葉飛飛顯然把袁開當成了兄弟般的存在了。對,就是兄弟。呵,難怪沒有姻緣沒有戀愛,大概男生對葉飛飛的想法是:我想跟你談朋友,你居然把我當兄弟。葉飛飛的想法大概是:我把你當兄弟你居然想睡我。

哪裡知道袁開的回答居然是:“前女友!我大概是被人拋棄了,失戀了,要不作為同學你安慰一下我吧。”

葉飛飛笑道:“算了,飽暖思淫慾,吃飽飯才有力氣談愛情,你著說話中氣十足,面帶悅色,一點都不像受過情傷的樣子,我等剛解決溫飽問題的小屁民卻要來安慰你,資本家的狠也不過如此吧,你就傷心著吧。我留著力氣下午搬家。謝謝你給我了一個收容之所,感激不敬,敬你一杯,袁老闆。”

最後結賬的時候葉飛飛隱隱約約聽到了一個讓人乍舌的數字,以至於葉飛飛差一點就百分百確定袁開是為了給她一個住處才來故意找她所謂幫忙的,現在這個社會,連孩子都能託運,又有什麼是不能託管的,收定製畫也好看房子也好,沒有什麼是中介幹不了的,不過就算是袁開故意拐著彎幫她,葉飛飛也沒打算拒絕,也實在找不出拒絕的理由:劫財?沒有,劫色?犯不上這麼大費周章。對她有意思?那也無所謂,袁開還算是有幾分姿色的男生,再說了,袁開當時要是不找杜一明而是自己親自去表白,也許葉飛飛這四年也不至於一場戀愛沒談過,當然葉飛飛不知道這些。葉飛飛只知道如果袁開要和她談一場戀愛,葉飛飛是不會拒絕的。所以沒什麼好顧慮的也就安安心心準備搬家就是,怎麼著也算是解決了當前的大事,剩下的時間和精力可以好好合計一下接下來要幹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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