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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御前貓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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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也奇怪,一路上週圍連個人影都沒有,別說人影,好像連個活物都見不到,就這樣一隻詭異的隊伍晃晃悠悠地來到自家門前。

劉程上前敲門,“老劉,我回來了,開門。”

門被慢慢地開啟,開門的不是劉德,而是孫大錘,“老爺回來了,快進來,這外邊陰森森的,詭異的很。”說著打量了一下旁邊的天一道人,“這位是?”

劉程忙說,“哦,這位是天一道長,要見見我兒子,你不要多問,把劉瑞和小蝶叫道前院來吧。”

“好勒,老爺,我這就去。”孫大錘轉身向後院跑去,跟得了聖旨一樣。

天一真人示意後面的隊伍停下在外邊等著,自己和劉程進了院子。

劉程心想這樣最好,不過這道長也真是藝高人膽大,只不過有些輕敵了,我和小蝶在一起聯手,這道長肯定翻不起來什麼大浪了,想著隨手關上了大門。

二人來到庭院中的石桌石凳前,劉程一拱手,“道長請坐。我一會兒叫人倒茶來。”

劉程主要是怕一會萬一動起手來,打壞了傢俱,所以決定一切在院子裡解決。

大冬天的在屋外會客這可真算不上禮貌,可是這老道似乎也不在意,一下子蹦到石凳上,蹲在那兒,左手杵著下巴,右手在石桌上敲打著,一副苦等的架勢,差點沒把劉程逗樂了,這道長有點長不大的感覺,一點架子都沒有,要不就是沒拿別人當回事兒。

過了不一會兒,劉德出來倒茶,“呦,少爺,怎麼讓客人在院子裡喝茶,要欣賞雪景嗎?”

劉程沒言語,只是自己接過壺親自給道長斟上茶,也算表示在外邊待客的歉意。

半天,小蝶和劉瑞才出來,孫大錘不知道忙什麼去了,劉德也下去了,院子裡就剩下四個人。

道長眼睛盯著這兩個“孩子”看了半天,然後蹦下石凳,整理了一下衣冠,衝著小蝶一拱手,“貧道不才,如不嫌棄,希望您能收我為徒,我不求多,希望師傅能指點我一二就行。”說完竟然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這著實嚇了別人一跳,劉程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這種結果。眼睛盯著小蝶,心說,這個燙手的山芋怎麼接。

小蝶嘆了口氣,“唉,我剛算了一卦,說今天有猴子拜師,高徒登門,本以為是個少年郎,卻不想是位道長。不過,看道長也不是什麼凡人,為何還要拜我為師。”

道長一聽樂的直搓手,“這真是巧了,徒弟前些日子也算了一卦,說東海有仙子到龍城,可為師,劉君引薦,可為徒。”

“哦,那我要是不收呢。”小蝶微微皺眉道。

那道長指著門外說:“師傅,外邊都是您收養的鬼魂,地府要收他們去,徒弟願意與地府的官差溝通保他們平安回來,您看這份理可還算厚。”

“你這話是在威脅我嗎?”小蝶淡淡的說道。

“不敢,當然您不願收我為徒,我也不敢強求,這些鬼魂我願意無條件送回來。”

“這樣最好,你天資不錯,可惜年齡大了些,不適合做我的徒弟,終究你我是有緣無分。”

“師傅,時機到了,您自會收下徒弟的。”那道長依然跪在地上不肯起來。

“既然你都知道,時機未到,還不快起來,一線希望,一線生機,他日也許會再見,到時候再說吧。”小蝶這一次倒是沒把話說死。

道士笑著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徒弟記下了,多謝師傅指點,那就不多打擾了。”

說完,轉身三兩步就越出院外。

只聽得院外鈴鐺響了幾下,一片嘈雜聲,然後就突然靜了下來,一點聲響都沒有,緊接著又一頓亂哄哄的聲音。

院門突然被開啟,百里佳音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後邊跟著一大群鬼魂,有的直接穿牆而進。

疾風鬼一下子穿到前面,繞著劉瑞兜了一圈,然後躲到佳音大師後面。

劉瑞感到有股陰冷的風繞著自己吹了一圈,指著百里佳音說道:“肯定是你搞得鬼,好些天不見了,一來就逗我。”

百里佳音笑道:“那是疾風鬼在逗你,他今日立了大功,你就原諒他吧,多虧了他回來報信,我們才有驚無險,天一這個臭老道有些本事,我大意了,下次要是再遇見,我定饒不了他。”

她邊說邊取出銀罐子道,“大家都回去休息吧,下次出來不要再惹事了。”

在唸動咒語後,眾鬼魂都被吸進了那收魂罐裡。

大家免不了客套一番,然後劉程帶她向老太太引薦。

劉母都快要睡下了,深更半夜的突然來了一位美人,說不清道不白的,也不知道將來鄰居怎麼議論,雖然心裡不高興,但這一次倒是沒多說什麼,表面上還過得去,因為她知道劉程的姻緣到了,上天一下子送來這麼多備選的,也許是老頭子在天有靈。

家裡房子勉強夠住,老太太重新安排,劉瑞和劉程住東廂房,百里佳音和小蝶先住西廂房,明日到後院各住一間,綠長老、孫大錘仍住在前院,後院久無人住,劉德夫婦免不了要忙活一番了。

這院子裡又多了一位美女,劉德不禁感嘆,“少爺豔福不淺啊!肯定是上輩子積了大德了。”

就在大家都回屋後,劉程和劉瑞也回到了屋裡,還沒等睡下,就聽得窗外有飛石擊打窗欞“啪、啪”兩聲。

劉程把劉瑞悄悄地送到小蝶哪兒,說自己有事情要去辦,又囑咐了幾句,便要出去,恰好看見對面房間裡的百里佳音已半脫掉了外衣,露著雙肩正在鋪被,她瞟了劉程一眼,露出一臉壞笑。

雖然是女王的身體,但這表情和操作,實在是讓劉程對她沒有那種感覺。

劉程出來後,直接躍上房頂,兩下就來到了院外,果然看到了穿著便裝的羅信,二人拱手見禮。

“聖上宣你覲見,快隨我去吧。”羅信倒是直截了當。

“好快,我還以為要年後才有機會覲見呢。”劉程感到納悶,看來這皇上心比我還急。

羅信一擺手“見到皇上閒話少說,皇上問什麼答什麼,以免說錯話。”

劉程點了點頭,然後二人施展輕功,不一會兒就來到了西苑。

劉程向門口的錦衣衛遞上牙牌,看門的都認識羅信,很快就去稟報回來,宣二人立即覲見。

來到嘉靖皇帝面前,二人行過君臣大禮,皇帝命二人起來說話,然後邊擼著身邊的兩隻御貓邊問道,“劉愛卿辛苦了,聽聞你得了仙丹,可帶來了。”

劉程忙躬身行禮道:“託皇上洪福,此次探訪,偶遇一位貓仙人,贈與臣一粒可提升貓修行的仙丹,請聖上過目。”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小錦盒舉過頭頂。

一旁太監接過錦盒,拿到皇帝面前慢慢開啟,嘉靖見了,面帶微笑,拿出來仔細看了好一會,然後命太監到御貓房取一隻比較笨一點的貓來。

劉程心想,難道要試藥,可是自己只有一粒,萬一再向我要,我可就拿不出來了。於是忙拱手道:“稟皇上,貓仙人一共煉了兩粒仙丹,臣只得到一粒仙丹,另一粒,貓仙人自己服了。”

“無妨,不過是一粒貓吃的仙丹,我只想見識一下會有什麼結果。”嘉靖似乎很懷疑這藥的真假,看來並沒有真當一回,心說,出去這麼久,回來不好交差,就拿這麼一個東西來糊弄朕,是真是假,恐怕也試不出來,不過總要當面試試,我才好說話。

因為是個不知情的人都會認為劉程在拿假藥博皇上歡心。

其實劉程心裡此時也是七上八下,這萬一試完了,看不出什麼變化,貓也不會說話,什麼感覺誰也不知道,到時候皇上可就有話說了,再定我個欺君之罪,我就全家遭殃了,除非,除非皇上是想給我個臺階下,所以才找了一個笨貓?

劉程正胡思亂想著,笨貓已經被拎來了,裝在一個竹籠子裡,看起來似乎挺活躍,看不出笨啊。

劉程心想,我說嘛這給皇上養的貓,再笨能笨到哪兒去,吃完了這仙丹至少不會變成傻貓就行。

嘉靖皇上看後點了下頭,“嗯,就是它吧,來人,快把仙丹餵給這貓。”

仙丹放入籠中,這貓並沒有吃,而是用小爪子扒了幾下,不小心又滾到了籠外,在場的人都忍住不敢笑,劉程則是十分緊張。

“拿些魚肉、米飯,把仙丹拌進去,看它吃不吃。”嘉靖的表情開始嚴肅起來。

旁邊的太監應了,忙去準備。

不一會兒就取來了,拌好仙丹,揉成丸子大一小堆,用一個瓷碟盛著,放在貓籠前邊。

這貓顯然對此感興趣,迫不及待地爪子伸出貓籠想要夠著吃,怎奈一爪子下去,飯被扒撒了不少,只有幾粒米粘到爪子上,這貓縮回爪子一個勁地舔著。

太監將貓從籠子裡抱了出來,放到碟子前,這貨就六親不認地開始大吃起來。

此時所有人都聚精會神地看著,當貓把那僅有的一點魚肉末甜乾淨後,猛抬頭,瞪大了眼睛直視前方,一副驚恐的表情。

劉程心想,壞了,老兄你可別蹬腿歸西啊,輕者我掉腦袋,那重了,我可就要滿門抄斬了,貓仙人的藥到底靠不靠譜啊,看來陸大人還是老謀深算,根本就不來趟我這片渾水啊。

那貓突然打了一個嗝,然後開口說道:“魚啊,我要魚,我要魚啊…”

貓竟然開口說話了,在場的人無不驚愕。

嘉靖頓時兩眼放光,面帶喜色,剛想誇讚劉程兩句,突然他身邊的兩隻貓發出了淒厲的嚎叫“喵…”,嚇了他一跳。

只見這兩隻貓毛都炸了起來,嗖嗖竄到那隻笨貓前邊,上去就是一頓亂爪。

笨貓立刻就掛了彩,見勢不妙,轉身就跑,後邊兩隻緊追不放。

“霜眉,你們快停下。”嘉靖急得站起來呼喊,可是那三隻貓早已不見了蹤影。

“還不快追。”嘉靖跺腳喊道。

“是”,“快追,快追”幾個小太監忙去追趕。

嘉靖頓覺失態,忙又坐下,“劉愛卿,你果然是與仙有緣,今日朕是大開眼界,來人,賜黃金十兩,布二十匹。”

“臣謝主隆恩,我皇萬歲,萬萬歲。”劉程心說一點新意都沒有,倒是賞我個一官半職的啊,這伴君如伴虎,稍有閃失我這小命就沒了,容易嗎,還不如行走江湖做些販馬之類的買賣快活,雖然說在世人眼裡,經商有些下賤,不過那些日子可是開心得很。

過了半天,小太監們把那隻開口說話的笨貓找了回來,已經奄奄一息,眼睛耳朵都受了重傷,渾身是血。

“你可還有什麼話要說,朕也不知道你們貓的恩怨,一番好意反倒是害了你,倒是說些什麼,朕好了去你的心願。”

可那貓那還能出聲,不一會兒就斷了氣。

這時剛才那兩個御貓晃晃悠悠,大搖大擺的從外邊回來了。

氣的嘉靖怒道:“你們兩個平日斯斯文文,今天發的是什麼瘋,竟然同類相殘。”

“皇上息怒,”旁邊一個宦官忙作揖道,“皇上息怒,咬死這貓的不是二位大臣,而是這附近的一隻大野貓,我等都親眼所見,但趕到時,已是為時已晚,還是二位大臣將野貓趕走的呢。”

“哦,果真如此”嘉靖有些疑惑了,想不懂。

“千真萬確啊,皇上,我等都看見了。”旁邊的幾個小太監也都站出來作證。

嘉靖此時面帶微笑,“那是我錯怪兩位愛卿了,不過剛才你們又是為什麼呢,不管了,今日太晚了,來人把那貓好好埋了,並賜一條大魚陪葬,今日的事情乃是天機,證明我朝確有仙人,而且不止一個,所謂天機不可洩露,今日的事情誰也不要說出去,以後也休要再提,散了吧。”

劉程和羅信告辭後各回各家。

單說劉程,對今晚發生的一切感到離奇萬分,十分費解,那天一真人和小蝶的對話,劉程就聽不懂,嘉靖帝說的什麼不止一個仙人,難道他還有其他仙人的線索,還有這貓和貓之間為什麼都打起來了,搞不懂,想不通,一想起這些亂糟糟的實在是頭大。

回到家裡,劉程也沒有再敢驚動小蝶他們,而是倒在自己床上,一會兒就睡著了,平時失眠睡不著,睡了也不踏實,而這一覺睡得真是昏天黑地,直到快中午了才被小蝶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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