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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前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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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冠群芳一個月整時,趕上了一月一度的總結大會。我很驚訝一個青樓竟然要開總結大會!

那天白日下了太陽雨,難得露臉的老鴇頭子婉兒姐,和會說話卻不願說話的晚舞也都到了場。

加上我、朝酒、姚大家、喬不思,白樸姬七個人湊了一個圓桌。

在婉兒姐吩咐的各項事宜中,我漸漸得知了一個驚天大秘密,冠群芳果然不是一般的青樓,它竟然是當朝太后娘娘最得意的一隻眼睛,一把利器。

我心裡盤算著,那我這算不算吃上了傳說中的皇糧?幹上了公差?

就在我瞪著一雙大眼直勾勾看婉兒姐時,不怎麼說話的白樸姬忽然轉過身,沉沉的問我道:“你怕不怕血?”

我心頭一跳,頓時慌亂的不行,雖然我已經努力剋制了,可是表情依舊呈現出一副徹底呆滯的模樣。我腦海中已經自動浮現一出刀光劍影,胳膊腦袋亂飛的場景,下一秒我臉色便變的鐵青。

婉兒姐見狀直搖頭,她對白樸姬開口說道:“小白你別嚇她了,她還小。”

我充滿感激的看向婉兒姐,誰知她又開口說:“過個一年半載再說吧。”

我欲哭無淚,只想趕緊溜回廚房燒火。見狀,姚大家姐恨鐵不成鋼的戳我腦門罵道:“沒出息的傢伙。”

罵完我,她仰頭將手邊的酒一飲而盡,看著門外忽傷感起來:“雨瀟瀟,逝水韶光嘆,情深溢,雲潔陽光暖。”

喬不思討厭文縐縐的酸詩,罵罵咧咧道:“死老孃們,又在這悲春傷秋的。”姚大家也不甘示弱,將酒杯一放,回嘴道“:喬不思,說誰老呢你!”

說實話,剛開始我是很害怕兩位姐姐吵架的,每次我都會覺得不知所措,生怕她倆會打起來,可是後來聽的多了,我便明白她倆這種吵架,就像是兩口子過日子拌嘴,就是一種習慣。

所以這一會子,我聽她倆鬥嘴,便一個勁的偷著樂。

姚大家率先發現我在偷笑:“笑什麼笑,你還不幫我罵回去!”

喬不思摔杯子道:“你叫罵就罵?”

婉兒姐喜靜,一向頭疼他們吵鬧,白樸姬也喜歡清淨,二人聯同朝酒晚舞姐妹,齊刷刷輕拂衣衫,離了場。

我本也想偷溜,可惜被姚大家的一把拽了住,我只好又惴惴不安的坐了下來。姚大家道:“那是自然,她是我徒弟。”

喬不思一聲冷笑,道:“好啊,你拉幫結派!我要告訴婉兒姐去!”姚大家不屑一顧:“你去說啊,你去啊,有什麼事是婉兒姐不知道的?”

這一局,是姚大家贏了。

喬不思拍了桌子,她狠狠瞪我一眼:“小寡婦,你以後來跟我學跳舞。”

我不明白,為什麼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我哭喪著臉想搖頭,可在思思姐那吃人的目光中,我一個柔弱的小寡婦又哪敢說一個不字。

於是我日常除了去葳蕤軒報到之外,又多了一項苦差事,去思思姐那裡學跳舞。從此以後,她屋裡就經常傳出我哭爹喊娘,鬼哭狼嚎的叫聲。

在不思姐和姚大家的雙雙辣手摧花下,我吃進肚子裡的食物都幻化成了夢幻泡影,正在長個子的我越發羸弱不堪。甚至夜裡,小腿還會時不時的抽筋。

就在我想盡一切辦法胡吃海塞用以安慰我受傷的心靈時,程胥媛像是一道彩虹出現在了我一直下雨的生命中。

她有一個很大的頭銜,皇帝后宮的二把手——曾經的淑妃。

這位宮裡曾經的娘娘,因家裡老爹嫌命太長,造了個反,結果失敗而被株連九族。

太后憐惜她膝下有兩位年幼的公主,是無辜被累,便在她家誅九族時央求皇帝留了她一命,貶作庶人,接著秘密送出宮,來了冠群芳。

與她一起送來的還有一位一同造反被滿門抄斬的安王爺之女——郡主安茜。只不過郡主安茜來時是生著大病的,所以送來後便一直臥榻不起沒怎麼見人。

有次,朝酒晚舞雙雙手頭有事走不開,就只好讓我給她送過一次飯,我不好拒絕,只好應下。

我本將東西送到門口,打算放下就走,結果剛送到門外,便聽到她哭著叫“表哥,表哥,我是真心喜歡你啊,表哥!!”

那哭聲悽慘悲涼,如同女鬼爬牆。我嚇的不輕,趕緊夾緊屁股一陣風似的溜了。在後來,任憑朝酒晚舞再怎麼叫我,我也不去給她送飯了。任誰說都不好使。

與郡主安茜相反的,淑妃程胥媛卻是很快適應了這裡的生活。她本人琴棋書畫是樣樣精通,與喜歡悲春傷秋的姚大家很是投機。

不僅如此,她也能和喬不思徹夜促膝長談。就連不說話的晚舞也會笑著跟她點頭。她成功的化解了喬不思和姚大家之間的戾氣,讓我得以苟延殘喘,殘存至今。

八面玲瓏,是所有人對她的評價。

至於我喜歡她的原因,除了化解了兩位姐姐之間的戾氣,剩下的就簡單的多。媛媛姐接手了樓裡的賬目,成了賬房先生。

她見我吃不飽,偶爾就畫一張條子,支給我半個月工錢。讓我可以胡吃海塞一頓。

程胥媛姐姐真的是我見過最溫柔善良體貼優雅的女人。

在我來冠群芳這段時間裡,每日都有諸多恩客人造訪,然而在這諸多恩客裡一直有一個很特別,特別的不得了的一位公子。

他穿著精緻講究,出手闊綽大方,長的更是沒話說。就連跟在身後的僕從,都是個頂個的儀表堂堂。

可惜他的名字著實是配不上他的這張臉,他叫董德隆。每次別人叫他全名時,我就覺得天瞬間變暗,要打雷下雨。該回去收衣服了。

這位董德隆公子酷愛裝憂鬱,他總是不要姑娘作陪,也不點曲子解悶,就愛坐在二樓雅間裡,顧自喝悶酒。他的眼神略帶著傷感,還時不時的往下飄。

我一直在想,一個衣食無憂、家財萬貫的小王爺能有什麼憂愁呢?

朝酒端著剛洗好的衣服跟我說,可能是在擔心天塌了吧,畢竟人家和我們擔心的問題那不是一個高度上的。

我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便十分認同的點點頭,豎起大拇指誇道:“朝酒,你可太聰明瞭。”

朝酒扶著腰大笑著走開,留下我不明所以的摸頭傻笑。

後來姚大家告訴我,那是一個典故,叫做杞人憂天,說的是有個人天天吃飽了撐的擔心天塌了。我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不是什麼高度問題,是朝酒在罵董德隆吃飽了撐的,閒的。有毛病。

從那時起,我便明白了讀書的重要性。

今日,由於朝酒晚舞兩姐妹去花柳河畔浣衣還未歸,我便只能零時當起了跑堂的小二,廚房前廳兩頭跑。

我暗自盤算,再這樣下去,我必須要跟媛媛姐申請漲工錢了!

我來回跑著,累的直吐舌頭了,可偏偏那位董小王爺今晚還不識趣的點了特別多的菜,我只好一個勁的往二樓跑,興許是看我滿場子跑的幸苦,當我端著最後一道菜上去時,這位小王爺攔住了我,賞了我好大一錠金子。

我一見銀錢,便什麼疼痛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了,只顧著高興。我兩眼放光的對他一笑:“謝謝小王爺打賞。”

那位董小王爺也對我抱以一笑。

我揣起金子下樓時,不思姐抱著手皺眉,過來捏起我的耳朵“小寡婦,你可別喜歡上他了!”

我順手牽羊摸了塊糕點啃,正吃的不亦樂乎,就被扯了耳朵,我只好一邊吃一邊拽回自己的耳朵,含糊不清的嘟囔“不會的。”

思思姐問道:“那你還看他?”

我嘟囔著說:“只許嫖客看姑娘,不許姑娘看嫖客?咱們這也沒這規矩啊?”

思思愣住,隨後噗嗤一笑:“也是。”

我來樓裡一段時間了,已經能勉強將姐姐們的身世記了個囫圇。

正在我對所有人都有了些熟悉感時,誰知,沒過幾日,朝酒又撿了一個叫金蓮的女孩回來。

朝酒領著金蓮樂呵呵的去找程胥媛姐姐拿了銀子,說是前街有人賣身葬父。是自己墊錢將人買回來的。

朝酒說:“這個姑娘出身艱難,是個大富人家的家生奴。她不會說話,是個真正的啞巴。”

我看她整個人身上遍體鱗傷,目光也怯生生的。站在那裡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不免讓人心疼。

喬不思扭著水蛇腰晃晃悠悠的走過來,似是例行公事一般嘲諷了她幾句,只是在聽道朝酒說她是家生奴,還是賣身葬父才被她買回來時。

喬不思愣了愣,竟不再多嘴兀自走了。

我心下很是同情金蓮,看她骨瘦如柴還一身的傷,晚間吃飯時便偷摸多給了她兩個窩窩頭,想要照顧她一二,誰知道因為溝通不暢,導致她以為我要訛她,死活不肯要。

她眼淚汪汪的縮在角落不肯上桌子吃飯,招來了大夥的注意。

姚大家以為我在欺負人,不問青紅皂白,抬手便給了我一個爆栗子。她質問我道:“小寡婦,你才來多久?就給我學會欺負新人了?”

我捂著腦門,委屈吧啦的說沒有。

不說話的晚舞走到金蓮跟前蹲下,竟然跟她打起了手語,二人一番溝通,金蓮這才明白我不是想訛她,只是想對她好點而已。

她感動的接過了窩窩頭,而我氣的嘴都歪了。

金蓮今年十五比我大兩歲,她只喜歡和她年紀一般大,又同樣不說話的晚舞在一塊玩。

她倆呆在一塊就比劃手語,連空氣都是安安靜靜的,當然,如果這時旁邊在站上一個白樸姬,那便是又冷又安靜,絕對是三伏天裡,你熱的見了神仙都能立刻給你救回來的解暑良藥。

一日午後,我又按時抱著紙筆去了姚大家那裡,今天姚大家又喝多了,她紅著臉撐著頭。既沒有教我背詩,也不喊我臨摹字帖,只是叫我陪她說說話。

我不是個愛讀書的好學生,一聽不用讀書,便開心的厲害,自然是她說什麼,我便聽什麼。

姚大家仰頭,虛著眼睛問我道:“小寡婦,你知道什麼叫科舉嗎?”

我不假思索的點頭。

姚大家比劃了個六,她說:“我考了六年,兩個朝代……才考上。”我眨眨眼,很是驚訝,因為我是頭一次聽說女人也可以考科舉的。

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麼一般,姚大家摸摸我的頭說:“女人是不能考科舉的,只是前朝嘉怡公主的姑母,大長公主破例提拔舉薦我,我才有資格去考的。後來還沒來得及考上就改朝換了代,幸好當今的太后賞識我……提了我做女官。”

說完她得意洋洋的挑眉看著我,似乎做好準備接受我崇拜的目光,可是我除了驚訝並沒有表露出任何崇拜,甚至還有一點不滿。

她皺眉,嘖舌道:“小寡婦,你這是什麼表情?”

我嘟起嘴,些許埋怨的回道:“你這樣是不對的,他們說女人應該是在家相夫教子的。”

姚大家抱著手臂問我:“他們是誰?”

他們,就所有人啊,具體是誰……我回憶不起來。反正大家都這樣說。

她搖搖頭,極為不屑的說:“我問你,沒學問怎麼正確的相夫教子?那些人云亦云的話,都是用來欺負沒讀過書的女子的。”

我瞪大眼睛,聽的一愣一愣的。

姚大家又拉住了我,苦口婆心的教育了我一宿:“我告訴你,咱們樓裡的姐妹,除了那個騷娘們喬不思我是搞不懂她想些什麼,其他人,我告訴你,哪一個不比男子強?”

我想了想,指了指自己。

姚大家黑著臉一巴掌掄過來:“還有沒有。”

我哭唧唧的說:“沒了。”

月底開會時,婉兒姐說現在樓里人多了,需要有人來記錄一下每個季度的大小事宜,不求詞藻華麗,但求事無鉅細。以防止以後出現扯皮拉筋。各種說不清楚的事情。

說完,她特意看了一眼姚大家和喬不思。又轉眼看了程胥媛和安茜。

朝酒直言說自己和妹妹兩個人,每日忙裡忙外的,有時候還得負責採買,根本不得空。

白樸姬負責整個院子的安危,是個武人經常熬整宿,白日不見人影,她一個涼涼眼神,便直接拒絕了個徹底。

喬不思說自己可是頭牌,那裡有又要賺錢又要寫小作文這麼苦逼的事,她不幹。

當然也沒人會去逼迫一個病懨懨的病人,所以安茜也自然而然的被排除在外。至於程胥媛姐,她管著樓裡全部進出賬目,就連開會時都一把算盤打的噼啪作響,事情只多不少。

還有個低著頭不會說話的金蓮,更是指望不上。

我尋思著這種事情找姚大家最合適不過,誰知道她卻不屑的說:“老孃一副墨寶千金難求,寫這幹嘛,跌身價。不寫不寫。”

所以最後,這活就理所應當的落到了我頭上。

婉兒姐知道我不願意寫,奈何她拿捏住了我的死穴,她吩咐媛媛姐道:“給她漲工錢。”

於是在萬眾矚目下,我寫下了我人生中第一篇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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