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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操練了許久，一日，連長把佰裡和其他人召集起來。
“弟兄們，看大家練的這麼苦 老子也不藏著掖著了!咱們現在就北上，去前線!打他媽的張禿瓢子!”
臺下一陣陣騷動。
“老子教你們幾個辨別敵我的辦法啊，那藍皮的，肯定就是北邊的兵，黃皮子的，就是他孃的自己人，可別把自己人打了，處分老子可背不起!問你們，怕不怕!”
“不怕!”
臺下喊著，大部分人顯得興奮異常，感覺走向的不是戰場。
他們是在下午動身的，坐著火車往北邊開，車站有不少人送。
火車上，那連長又發起了一次戰前演說，搞得士氣異常高漲。
佰裡縮在角落，只是握著他那杆破舊的步槍，膛線都快磨平了的那種，他腰間還有兩個手雷。
許久，火車靠站了，他們順利抵達了前線，並且接到了第一個戰鬥任務——攻下不遠處的那個山頭。
一個很瘦的軍官窩在戰壕裡，拿著望遠鏡向山頭看去:到處都是屍體，黃皮的，藍皮的，面目全非的，喘著半口氣的，都有。
“許營長，三連的人來了。”
佰裡的連長走向了許營長的地方，許營長嘴裡還嘟囔著啥。
“老王，你看看，怪累!”
連長接過來了望遠鏡，看了過去。
“確實哈，那些藍皮子奉軍呢？”
“不太確定是不是撤走了還是埋伏著，又沒有炮，老子心癢癢啊——上一輪進攻，對面最起碼四門迫擊炮，可把老子炸夠嗆啊。”
連長嘿的一笑，說:
“營長，等我手底下的兵殺上去，他們的迫擊炮，全都是你的!”
“媽賣批，你要打不下來我要治你罪我要，二連連長王來順剛死，二連也交給你了。”
北伐軍這裡的陣地，一半人很興奮，另一半人倒是恐懼，萬分的恐懼。
伴隨著衝鋒號子的吹響，北伐軍計程車兵包括著佰裡和肆火兒全衝了上去，起碼有二百來號人。
很怪的一點，在沒衝到陣地裡時，根本就沒遇到什麼抵抗，只有自己人零星的幾聲槍響。
剛入了壕溝，大批的奉軍就鑽了出來，他們槍上都掛著明晃晃的刺刀，見人就捅，也不管你是什麼官，只要穿著身黃皮，先照胸口扎一下再說，很多新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紮了個透心涼。
一個士兵朝著佰裡刺了過來，佰裡猛的把身子一躲，然後抬起槍砰的一聲，不過打歪了，那奉軍又衝了回來，佰裡把槍一橫，又突然一踹，奉軍被踹到了壕溝壁上，佰裡沒多猶豫直接就把刺刀捅了進去，直插那人的小腹。
佰裡忽然看見，那面容如此稚嫩，甚至比他還小，眼裡充滿了恐懼。
佰裡愣住了，一個奉軍又衝了過來。
“啪!”
連長一槍打在了他的胸口，怒罵:“你他媽想啥呢？趕緊接著衝!”
佰裡不再愣神，馬上沿著壕溝前進了，拐角處，他發現肆火兒正被一個奉軍壓在地上，奉軍手裡的刀馬上就要刺入肆火兒的脖頸了。
佰裡匆忙的把槍上了膛，開火。
那個奉軍從肆火兒的身上翻滾了下來，肆火兒拍了拍身上，又馬上衝了出去。
第一段的壕溝奉軍人數較少，很快戰鬥就結束了，不過也減員了五十來個人，大部分是新兵。
一個新兵十分的興奮，一腳踹到了象徵著奉軍的黃面五色底旗子，把一杆扎眼的青天白日插了上去。
王連長馬上過來了，罵道:“不是你個王八羔子你插啥旗子嗎？咱剛打下來第一道線，其它線還沒肅清呢，你這不告訴對面第一道線只有咱們的人了嗎？想挨炮轟嗎？趕緊把旗子給我撤嘍，沒有肅清整個陣線，誰也不許插旗子——往那邊看看，還有兩道線呢……”
一個人突然喊了一聲:“什麼——”
話音未落，兩發迫擊炮彈就把他炸飛了去，緊跟著又落下來了三四發。
“全部隱蔽!”
北伐軍開始慌亂起來，新兵有幾個跟著之前上來的老兵躲進了幾個大洞裡面，佰裡和肆火兒又分開了，肆火兒在外面還不知道生死，佰裡被帶到了連長在的一個大洞裡面。
炮彈不斷的落下……
“他媽的，一個山頭而已，對面那瘸子至於嗎？他們營總共多少迫擊炮啊，怎麼全調上來了!”連長抱怨著。
“連長，衝上來之前我看了的，這山頭子西邊是大片公路，比老家地都平，那不拼命等著挨督軍槍子呢？”
“媽的，那倒也不至於這麼猛轟吧，我記得護國戰爭那時候他寫信跟我說他們的營就有三門迫擊炮啊！”
“連長，你是不知道，最近為了鞏固這山頭，上頭給他批了兩門山炮。”
“好嘛，發橫財了，弟兄們，對面張瘸子的炮，他早晚都得姓王!”
談話間，炮擊結束了。
“不說了，上陣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