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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芯號,你記下。”艾溪伸出右手,手心朝上,左手輕輕覆上又拿走,一行字元以橙紅色亮起。
路白偷偷瞥了眼倨傲神態仰著個頭的艾溪,沒有嘲笑她演技拙劣,伸出左手,手心朝下握住她右手,暖暖的有些柔軟。
“好了就趕緊放開你的狗爪。”
“好了好了,跟冰棒似的”,路白說完才慢悠悠地撒開。
芯號,這個世界的人類都不陌生。它是世界位置追蹤錨點,121年世界大同,上乾建都後開始採納的高科技術,目前在人類之中已完美傳承。主要被用來定位和傳送資訊,關係密切的家人朋友之間多互相存留備註,用以平時短距離資訊儲存及共享,關鍵時刻激發腦電波實現超遠距離定位及傳送簡訊。彼此交換芯號,意味著足夠信任。
“路白,你還記得7年前的賭約吧?”
“嗯,記得。”
“那什麼時候履行!”
“賭博犯法不知道啊,當然不作數了啊!”
“你爽快點,就說你幹不幹吧?”
“我的小祖宗啊,你別鬧了,婆婆在吶,下次?下次可行?”
“那你給我寫下來,就寫:178年12月12日,路白欠艾溪,騎大馬一次,立帖為證!”
“怕了你了,我寫還不成!”這都多少年了,當年她走時就不該和她誇下海口,說下次見面要比她高兩頭,要不然給她當馬騎。自個打得臉疼,這會也只是高半個頭。路白一臉惆悵,伸出右手食指,開始在左手手心書寫憑據。
“好了,請你老人家過目!”路白攤出左手掌心。
艾溪伸出右手,輕輕覆過,抬手一看,那一行蠅頭小字像一個個排好隊的小人,冒著淡綠色光芒,嬉皮笑臉點頭哈腰,“記住了,下次見面就是你當牛做馬的時候!”
“得,咱趕緊收拾東西,不然趕不及。”
“不急,我媽聯絡了世維部門,會有專機來接我和外婆。”
“了了!”
“了了個錘子,你這人怎麼回事,不能正常說話?”
“我說了了,就是知道了,你急啥,又不是喝了你粥,用了你碗,小氣鬼,略略……”
“懶得搭理你!”說完,艾溪轉身去了外婆屋裡,剩路白一個人待在客廳裡。想到不久後又是自己一個人了,路白感覺心情很糟。但是轉念一想婆婆以後生活安和,艾溪還會等著騎大馬,自己單了這麼多年,也沒有什麼想不開的。他就感覺沒那麼糟了。
……
中午,婆婆在廚房拾掇了半天,搗鼓了好多吃食,然後整理了一大包食物放在廚房一角。吃過飯,她把門房鑰匙交給路白一套。“小白,把這兒當家住,小艾這丫頭打小就是個窩裡橫,不用怕她說你!”
“婆婆,您放心,我有時間會常回來住的。艾溪也就欺負欺負我,誰讓我比她高呢!您到了中贏,讓她給我來個信就好!我會照顧好自己的!”路白嘻嘻哈哈得地說道。
“嗯嗯,好好!”
“外婆,飛機來了,我們走吧!”艾溪從婆婆屋裡推著行李箱走出來,臉上紅撲撲的,加上兩個小酒窩,顯得格外好看。
路白抓住艾溪手中的行李箱,“我送你們。”
“我媽昨晚傳信給我說,那白霧被命名為白熵,是混亂開始的源頭,還有這不是第一批探索隊伍,第一批進場的是首市特種部隊現役top10中的五人,目前尚無人回。你不要去逞強了!”
“嗯呢,我知道了。謝謝阿姨提醒!”
“你怎麼不謝我,謝我媽幹啥?”
“我和你熟啊,談謝謝多生分!”
“長了個三瓣嘴兒,就你會說!走了!”
“一路平安!”
“你也是!”
“婆婆再見!”
“小白,廚房的吃的記得帶上!”
“知道了婆婆!”
揮揮手,伴隨著轟鳴聲飛機瞬間已遠行,路白在廣場靜靜地待到天暗。
回到艾溪房間,打算補充睡眠,明天去報名,可是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也許是直覺使然,他總感覺艾溪有什麼不對。是啥呢,他快速地回憶下午臨行前的一點一滴。
“原來如此,果然臭丫頭還是被老哥我迷住了,那紅撲撲的臉是哭過後凍的,跟猴屁股似的,哈哈哈……”
這麼一想,路白開心無比,他鑽進被窩,捂緊被角,透過貼了很多奇怪桌布的窗戶,看了眼迷濛月色。“又不是再也見不著了,傻丫頭”,埋下頭,路白開始放空入眠。
清晨,陽光未起,路白像往常一樣早早起床,整理好被褥,簡單洗漱,做了點粥喝完後,收拾碗筷,背上婆婆整理好的吃食,關好門窗,穿過破敗不堪卻人潮攢動的東商圈往聚居區徒步而行。
這幾天,普通的城市居民已經消耗完了食物儲備,年齡小正值青壯符合條件的年輕人都趕去了西部樞紐報名探索,剩下的只能來東商圈這面繼續尋求食物。不久,世界就會面臨饑荒。路白收了收揹包肩帶,想起昨晚做的夢,那個重複無數遍的夢,他決定了要去到白熵,看看能否找到自己的答案,這會兒他要先回趟家裡。
來到區乘光能電梯,他挑了個無人的,在左手上寫下212,然後左手掌心輕輕覆上智控面板又拿下。不到1分鐘,電梯就安穩停在212層,他走出電梯,沒有直接回自己家,而是來到212041房門口,輕輕敲了敲門,“車哲書!”
“小白哥,你去哪了?!”一隻小腦袋從門裡竄出來。
“你去叫下齊夕、大蚌和小雨。我在屋裡等你們!”
“好嘞!”
進了屋,路白一頭竄進廚房,熱起了粥。五分鐘後,屋裡站好了4個個頭不一的小孩。最小的大蚌,男孩,車哲書跟屁蟲,全名高蚌,今年過完剛好7歲;小雨,8歲,比大蚌高半個頭的女娃子,脾氣又犟又倔,可惜了席暮雨這個溫婉名字;齊夕,13歲,懂事認真的女孩,娃娃臉,生活上和路白比較像,求真求簡;車哲書,路白跟屁蟲,痞裡痞氣的,正義感爆棚,14歲,沒看幾本書,浪費了好名字。
“都坐下,一人一碗,先吃了再說!”
路白一手拿勺,一手端碗,盛好第一碗往桌前遞去。
四個孩子互相瞅了瞅,不知誰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哲書第一個接過粥碗,遞給最小的大蚌,大蚌又遞給小雨,然後第二碗又遞給大蚌,大蚌又遞給了齊夕。
路白看了沒說什麼,就只是覺得,這些和自己一樣無父無母的孩子,是自己的弟弟妹妹,懂事太早又都不一樣。大蚌像春天,根草微發;哲書像夏天,驕陽如火;齊夕像秋天,落葉無聲;小雨像冬天,初雪皚皚。
“慢點吃,吃完我和你們說點事。”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