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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綿心裡不知道如何安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床桌上還有吃完的蛋糕餐食,都是花樂瑤和韓霜之前拿給水煙吃的。
“大家不要太悲傷嘛。”水煙打破低沉的氣氛。“我就算死也沒有死的很慘。我參加狩獵隊以後經歷過很多危險時刻,我早就做好了心裡準備,如今這樣已是沒有遺憾。”
景綿背過身去強忍難過,沒有遺憾?她不相信。
她與水煙雖沒有過多的交情,但五安爆發的三次屍潮都是狩獵隊和軍防人員用生命堅守下來的。她對抗擊喪屍的戰士由衷的尊敬。
“各位可以給我和水煙一點獨處的時間嗎?”面向水煙背對眾人的彭銳肩膀在顫抖,聲音裡的哭腔再也掩飾不住。
任誰看到彭銳這樣都會覺得心痛,眼看著自己心愛的人變成喪屍,換了誰都遭不住。
大家紛紛離開病房,要不坐在樓梯上,要不望著走廊窗外。
喬海點燃了一根菸,“韓霜,可以拜託你一點小事麼。”
韓霜扭頭示意他說。
病房裡,彭銳已經泣不成聲的抱著水煙。
他都還沒來得及娶水煙!
水煙說她沒有遺憾不過是想讓他好受一點罷了。
他們本在遭遇喪屍時陷入絕望,又在被喬海救了後慶幸,得知能長出斷肢他們生出希望。他決定離開五安在綠蔭好好展開新的生活……
水煙卻要永遠缺席了。
這時韓霜進來了,她拍了拍彭銳,張開手心是一枚晶瑩剔透的冰鑽戒指。
無需多言,他們都懂。
水煙看見戒指的時候終於抑制不住落淚。
彭銳擦乾眼淚:“水煙,我一個糙漢,沒念過書也沒有什麼文化不懂那些浪漫,對於愛我一直羞於啟齒。”
但此時他把冰涼的戒指套在水煙的無名指:“自此時起至我死的那一天,你是我唯一的妻子唯一的愛人,我會永遠思念你,永不忘記你。我愛你。”他抱緊水煙:“對不起我說得太晚了!”
水煙搖頭釋懷的笑了,“足夠了。”
她肢體感到沉重,意識開始模糊,能聽到這些她已心滿意足:“能這樣死去我已經很幸運了,我本該和他們一起死在大火裡的。我快要變異了。現在就殺了我吧。”
她虛弱卻堅定道:“不要等我變成喪屍再動手,我不願變成喪屍哪怕一秒鐘,讓我以人類的身份死亡,是對我最大的尊重。”
“也是我最後的體面。”
彭銳失聲痛哭,他如何能下得了手去親手殺了水煙。
喬海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的:“讓我來吧。帶彭銳出去,別讓他看著。”
水煙的選擇是對的,她本身就是二級異能者,變成喪屍會保留她原來的異能之力,一個處理不好可能會帶來遭亂。
很多強大的喪屍都是衝鋒陷陣的異能者英雄變的,很可悲。
喬海醞釀著動手,這個時候他不能像彭銳一樣崩潰。他曾經的隊友朋友就由他來落在帷幕吧。
“我來吧。”
韓霜突然道:“我能讓水煙姐死的……完整一點。”
她解釋過後,大家同意了韓霜來執行。
她拉起水煙已經隱隱青紫的雙手:“水煙姐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她眼神失焦,找不準方向,艱難的對著空氣微微一笑:“彭銳我也愛你。”
在彭銳撕心裂肺的哭聲裡,一大股寒氣洶湧極速的向水煙身體裡灌注。
轉瞬間極寒凍結了她的血液,她的心跳,全身上下連動大腦都被死死凍結。她面板上是一層冰霜。
水煙被凍死了,冰雕一般。
韓霜放下雙手,淚水奪眶而出。
她周身寒氣凜然,落淚結冰,嗶哩吧啦的冰珠子砸在地上。
寂寥的黑夜天邊染上青藍天光,那光不斷稀釋著黑夜的顏色,讓天空變得朦朦藍。
天亮了……
一剷剷黃土落下,晶瑩不化的冰棺被掩埋在地下。
喬海看著那立碑不由道:“她是死的體面的。”
清晨的風吹到人臉上是燥熱的,吹進了心裡就成了蒼涼的。
這一天綠蔭的居民們一覺起來就發現綠蔭圍牆又擴大了。
多了一個獨特的區域。
墓園。
景綿不知是怎麼和大家一起走去主基地的。早餐是岑犽為她點的,讓她一定要吃飯。
她卻食不知味。
她知道屍潮不遠了,也知道強大的喪屍數不盡數,她和綠蔭要面對的還有很多。她能做的就是在爆發之前多做準備,至少保住綠蔭的人們平平安安。
早餐過後,岑犽卻告訴了景綿一個更讓她焦慮的訊息。
“我們碰到了一隻實力智慧高於半臉喪屍的存在。在清掃範圍之外但並不遠。”
景綿擰起眉頭怎能不憂心,回到辦公室花了十個億又購買了兩門晶能炮,安裝在南牆和東牆上。
新建兩棟樓,一棟是單間房樓,另一棟是雙室套房樓。
這樣四種房型的樓就都有兩棟。不同型別的樓排列的區域也不同,做到明確的區分。
然後她來到警衛室的門前,要推開門的手有些沉重。因為她知道里面的人們還沒有從悲痛中走出來。
推開門時她就要拿出一個基地首領該有的堅定意志去振奮大家,才能帶領著綠蔭在末世洪流之中前行。
她進入警衛室掃視著屋裡的所有人,格外大聲道:“綠蔭安保隊從今天開始大家要按喬海隊長制定的計劃下嚴格訓練。
我知道生長於這個時代的我們都經歷了太多悲痛,但我們不能麻木,為了不讓悲劇再上演唯有強大自身。未來還有更艱難的劫難,各位此時遠遠不是洩氣的時候!”
喬海看著那纖瘦的少女身上帶著與年齡不符的凌厲的銳氣,上位者的鐵血氣勢已經在她身上開始展露。
從五安新過來的成員對新上司有了一定的信服,起初他們只是想脫離不靠譜的齊風,尋得更好的環境,現在倒是多了一份歸屬感。
見大家神態振奮了一些,她問道:“彭銳人呢?”
警衛室裡沒有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