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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煙已經將車開出來了，周瑜安關閉車門：“追上他們。”
於煙有些底氣不足：“瑜安姐，你說沈總真的會幫我們嗎？他會不會生氣？”
“他不幫也得幫，這是他欠我的。”
“啊？”
於煙有些懵，這簡單的一句話，似乎夾雜著千絲萬縷的複雜關係。她倒是想八卦，可眼下正開著車，只能聚精會神放在方向盤上。
沈聞序的車速並不快，兩輛車在同一條直線下。
紅燈亮起，速度減緩。
周瑜安的聲音沉穩：“於煙，你撞上去。”
“啊？”
“車追尾了，沈聞序不想見我也得見。”
“我，我……”
於煙急得要暈倒了，那可是沈聞序！沈家家主的車！沈氏集團的商業版圖已經涵蓋了整個南城，如果故意撞上了他的車，那她還有活命的可能嗎？
以她的身份和資歷，是絕對不可以惹上這樣的大人物。
可是……一想到深陷攻擊的段暮陽和美琳整形醫院，她的臉因為焦急而漲紅，額頭還泛起了冷汗。
“於煙，下個路口換我開車。”
“不用，我可以的。”
於煙踩下剎車，車子沉悶地響了一聲，碰——
車內的沈聞序眉心一跳，短暫的驚訝神色從眼中流淌。
不過幾秒而已，一個倩麗的人影來到他面前，周瑜安敲了敲車窗：“咱們談談吧。”
司機為難道：“沈總，要報警嗎？”
“犯不著，她們是衝我來的。”
周瑜安的臉貼近車玻璃，她的眼睛大而亮，形狀偏圓，清純中略帶稚氣。與她下顎的冷硬氣質截然不同，矛盾中帶有渾然天成的美感。
總覺得這雙眼睛似乎在哪裡見過……
有點像他那位醜八怪前妻，又像在更早之前，他們就見過。
見沈聞序一直不下車，周瑜安敲開了司機的車窗：“不好意思，是我撞上了你們的車，我們協商一下賠償的事情吧。”
下一秒，手腕被一股強有力的溫暖包圍，狠狠拽了一下。
沈聞序將她拉到馬路旁，上方的路燈讓兩人的影子交疊在一起。
周瑜安整理好情緒：“沈總，我耽誤你五分鐘，有點小事情想麻煩你。”
“沈小姐，有什麼事情交給秘書處理就好了。既然展覽活動已經結束了，我們也就沒有再聯絡的必要了。”
周瑜安被嗆了一下，這是把她說過的話還給她唄。
她剋制住怒火：“楊琛是星瑞娛樂旗下的藝人，他昨天在段暮陽的整形醫院裡自殺了，現在他的經紀人正在歪曲事實！媒體們也在胡亂寫報告，冤枉段暮陽是罪魁禍首！”
沈聞序雙手插兜，氣定神閒，清風自若：“所以呢？”
“我想請你出手解決一下這件事。”
“你可以找警察，也可以找律師，他們都會還你一個公道。”
“來不及，這件事本來就很難定性，楊琛是明星，他有粉絲基礎，輿論風向是偏向他的。如果等到官司打完的話，段暮陽的醫院根本撐不下去，他家裡人本就不支援他開整形醫院，這次更不可能出手幫他。”
周瑜安垂下眼，整張臉被路燈切割成半明半暗，她的睫毛像是扇動的蝴蝶羽翼。
沈聞序不由冷笑，有必要這麼心疼段暮陽嗎？
段家的人都見死不救，她周瑜安湊什麼熱鬧呀！
她不是一直高姿態，話少沉穩，看不上他嗎？就為了幫段暮陽，現在開始一而再再而三放低姿態求他了。
至於嗎？
沈聞序捏緊拳頭又鬆開，心裡像被石頭堵了一下，有些不爽。
他冷眼壓低眉：“這件事和我有任何關係嗎？”
“楊琛是你公司的藝人，你作為沈氏集團的董事長，不該管嗎？”
“周小姐，我很忙，不喜歡為無關緊要的人浪費精力。”
周瑜安抿嘴壓住唇珠：“沈總，你可以提要求。”
沈聞序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冷哼，充滿不屑：“周小姐，你身上有什麼地方值得我圖謀嗎？”
他的目光充滿打量，從她的鎖骨處掃蕩而過。
周瑜安的臉色一變，哀怨地瞪了他一眼：“於煙，我們走！”
沈聞序攔住她的去路，“周小姐，車子追尾賠償的事情，你得留下來處理一下。”
話音剛落，一輛嶄新的邁巴赫將沈聞序接走了，他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視線定落在後視鏡中，直到那抹人影消失成白點。
他扯了扯領帶，萬千情緒湧動，說不清、道不明。
唐若東捏緊方向盤，有些忐忑。他搞不懂沈總在生什麼氣，只知道車內氣氛低壓。
“沈總，您要的資料，我已經查清楚了。根據所有資訊顯示，您和周小姐在之前的二十多年裡，並沒有交集。”
“姜依呢？”
“我已經派人盯著了，目前還未找到她的下落。”
“一個大活人，能失蹤了不成，唐若東你幹什麼吃的！連最基本的確定行蹤都做不到！”
唐若東繃直全身，一動也不敢動。
幾秒過後，沈聞序意識到自己說話重了些，平緩問道：“楊琛的事情，小叔怎麼處理的？”
沈家家大業大，家族內部人員分管不同的產業。沈聞序作為家主，佔據了主心骨沈氏集團。
而小叔沈文濤，則主管星瑞娛樂公司。他一向做事散漫，對旗下的藝人常放任不管。
恐怕這次的事情發生之後，他根本沒有出手公關。
唐若東的回答印證了他的想法：“星瑞娛樂高層一直沒有任何動靜。沈總，你要出手幫周小姐嗎？”
“適當壓一部分輿論，其餘的讓段暮陽自己面對。”
“明白。”
“不要讓輿論攻擊周瑜安，和她有關的負面新聞儘量不要出現。”
唐若東心想，沈總到底是耳根子軟。可是既然都決定了幫忙的話，幹嘛還一臉冷漠拒絕周小姐的求助呢？
明明是他自己拒絕了周小姐，又為什麼要置氣呢？
實在是搞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