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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逃不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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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閉上眼向右甩頭想要躲開他的鉗制,他快速向上用力捏住我的下顎把我整個人從牆上扯起來,拎著我向火堆走去。他走得很快,我的右腿疼得厲害,幾乎是被他拖過去的。我輕輕驚呼了一聲,又咬牙抵住我痛苦的條件反射。他面向著我,把我向前一扯又向下按,我趔趄了一下沉重地倒在了地上。他還死掐著我的脖子,咬牙狠命地掐。我掙扎著像一條瀕死的魚,他跪下一條腿壓住了我的大腿。後來我張開嘴都不能呼吸了,只能掙扎著去抓住他青筋乍起的手,拍打,緊握,抓撓。期間有人想阻止我,又被陳瑞抬手製止。我好難受,感覺脖頸處的軟骨幾乎盡數被陳瑞一塊塊捏的粉碎,血液堵塞在身體的各個部位,頭痛欲裂。

我一隻手的指甲深深陷入陳瑞的肉裡,另一隻手在他的手臂上抓出一道道傷痕,嗓子裡發出一陣陣模糊不清的喘息聲和呻吟。在我的眼珠都幾乎翻到眼眶內部完全失去意識時,終於,他鬆開了手。劫後餘生的感覺很不真實,我的眼前一片斑駁,聲音嘶啞,又漸漸能聽到這個世界的聲音,好像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又回來。我直起身子大口地呼吸,拼命地咳嗽。

他直起身站立起來,緩緩地向火堆踱了兩步。他轉向我,輕輕地笑道:“沒事的,開心點,今天以後你就解脫了。”

我的神志沒有完全清醒,只能抓著地面喘著氣看向他。他說:“今天以後,我再也不會這樣對你,你欠我的也就還清了。小林,我會對你很好的,比以前更好,比蘇朗更好。”

我下意識地搖頭。我閉上眼,我多希望像偶像劇的橋段一樣突然想起蘇朗好看的笑顏。可是沒有,他的臉好模糊,好模糊。

也許就像陳瑞說的,我這種人,一輩子也追不上,抓不住蘇朗那樣的天上月。我無論如何都記不起他,我們無論如何都隔著一層看不見的薄膜,我甚至時常害怕有一天蘇朗不再願意在我身上花心思了,我們的連結就徹底斷了,像真正的陌生人一樣,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就是。

不要,蘇朗,我不要。

沒有時間給我過多思考,陳瑞見我不回答也沒有再多說,隨手似的抄起了火堆旁的一把火鉗。他聚精會神地盯著火堆,火焰已經慢慢消散,只剩下火紅的木炭。他從熊熊燃燒的木炭裡抽出了什麼,木炭上升起一顆顆輕飄飄的火星,像血色的螢火蟲。

當我看清那東西是什麼的時候,我嚥了咽口水默默清了清嗓子,以便求救。

那是一條長長的燒紅的鐵鏈,摩擦著地面帶起可怕的火花,在黑夜中發著瘮人的光。

“救命……”我試探性地低聲喊了一聲,聲音有些沙啞,於是我提高音量大喊:“蘇朗!救命!救救我!”

陳瑞臉上的笑容固了一瞬,隨後更誇張地笑起來。“蘇朗?”

下一秒,炮烙之刑就落在我的脖頸上。鑽心的疼痛讓我撕心裂肺地叫喊。沒有什麼形象可言,我渾身能動的關節都在掙扎擺動得幾乎抽搐。皮肉一接觸到滾燙的鐵,立馬化開來,發出“刺啦刺啦”地炙烤聲,無力抵抗地任由疼痛向更深處侵入。皮肉炸開的血腥味和烙人又帶著熱浪地鐵鏽味爭相向我的鼻腔湧來,我的眼前立刻被生理性的淚花籠罩模糊,我別無他法,只能拼命叫喊。那種疼痛根本說不上來,很疼很疼,恨不得能直接用刀把肉割掉,比割肉疼痛一百倍。他毫不留情地一圈、一圈、一圈,把那根好像長得沒有盡頭的鐵鏈纏繞在我的脖子上,抽緊,尾端落在我的鎖骨上。我只能控制不住胡亂地去抓,去扯。鐵鏈的尾端反覆砸在我的鎖骨上,我的手也被燙得鮮血淋漓,血肉模糊著糊在一起。我的一切只能出自我的本能了,我的耳邊只有我撕心裂肺地哭嚎,悽烈地慘叫,劇烈的耳鳴和語無倫次的求饒。我沒有任何時候比那時更希望陳瑞對我噁心的情感和渴望是真的,他可以因為對我的感情放過我,可他沒有。我的手抽搐著發抖,可為了求生還是隻能一次次去抓那像地獄惡鬼的利爪一般的囹圄。鐵鏈的溫度一點一點降了下來,陳瑞從後抓住鐵鏈再次抽緊,越來越緊。鐵鏈深深陷入我皮開肉綻的血肉,上面有斑駁的鐵鏽和血斑顆粒摩擦著我的傷口,鐵鏈交界處小小的尖銳突起深深刺入我裸露出的肌肉。我已經失去了叫喊和掙扎的力氣,雙手捱到鐵鏈上又彈回來,身體抽搐著小幅度發著抖,氣若游絲地呼吸著,手也垂下來。可是手上的血和傷口不管觸到哪裡都像刀剜一樣疼。陳瑞鬆開一隻手,另一隻手迅速抽開鐵鏈,我又大喊了一聲,不對,是我想大喊一聲,但是隻是頭揚了揚,發不出聲。他抽開鐵鏈站起身,我也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就是放到現在我也想不到陳瑞會變成這樣,那個堅強溫柔的大哥哥,會變成這樣。

“小林,我以前對你不好嗎?”他輕輕地摸我的臉。我不想看到他的臉,我雙目無神地盯著天上的月亮。

生活就是這麼戲劇性,那個狗屁父親和母親離婚後沒幾年就出車禍死了。他就那麼死了,根本不需要為他的過去償罪。我多希望我也死了,隨便死在什麼無足輕重的事故里,總比死在這兒好。陳瑞的家庭沒有收入來源,陳瑞上完初中不得已輟學。一開始被欺凌,父親竟然不許報警,好像覺得這扭曲的父債子償理所應當。母親終於和父親離婚,可卻因為欺凌我的人中有一個富家公子,人家的父親大手一揮,就否認了我承受的所有痛苦。警察對咬死不簽結案同意書的母親威逼利誘,用盡骯髒手段。最後我跪在母親面前,求她簽下同意書。

“你為什麼總想著蘇朗?為什麼!”他又掐住我的脖子,他的手上老繭密佈,像砂紙一樣摩擦著我潰爛的傷口,手心的鹽分滲入傷口,我只能輕微地從鼻腔哼了一聲,抬了抬手,沒有力氣再去抓他,我連碰到他的力氣都使不出來。他卻慢慢鬆了力,貼近我的耳畔:“你說,蘇朗怎麼還沒來啊?”

“你為什麼只能想到他!”他咬牙笑著,我疼得眯起眼,淚水幾乎已經哭幹了,我已經快要失去意識了,我好像要死了,我真希望我死了。

但我死了,就見不到媽媽,也見不到蘇朗了。

我死了以後,是不是就能認出蘇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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