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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香不知何時離開了這裡,我愣愣的望著病房天花板,思考著這種好像丟掉了什麼重要東西的感覺來自何處。這一刻,我的心裡充斥著說不出的孤獨,我的人生好像忽然沒有了來處,就像是水裡的浮萍,水走到哪兒,我就跟到哪兒。
耀眼的白熾光燈直逼我的眼睛,我沒有躲其鋒芒,繼而被照的有點暈眩。我喜歡這種暈眩的感覺,能讓我忘了很多煩惱。我覺得自己是行走在秋季的一棵樹,走一步,掉一片樹葉,樹葉是煩惱,直到剩下一根光禿禿的樹幹,那也算是對這個世界坦誠相見了。
病房的門被開啟,駱雲仙走了進來。
“怎麼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
“帶煙了沒。”
“女士煙抽嗎?”
於是我與駱雲仙就在這病房裡抽起煙來,她跟我說小領也沒什麼大礙,但是沒我這麼好的待遇只能在下面的多人病房裡待著。
“剛煌城來找你了?說是誰下的毒了嗎?”
“好像叫什麼唐門。”
“蜀中唐門?”駱雲仙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不知道,應該是吧。這世家很厲害嗎?”我問道。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唐門盛,盛於萬花澗。”
“什麼意思?”
駱雲仙道,“傳說唐家發源於萬花市,後來才遷至省會勝都的。我們駱家是以前唐家的外戚。總之也是個很厲害的世家就是了,反正秒殺我們駱家不是問題。”
“一流二流?”
駱雲仙笑道,“你怎麼也關心起分級來了,反正不管一流二流都不是我們好招惹的。不過你那未婚妻倒是可以無視這些,一路平推過去。”
提起霧香我頓時又沒了精神。
“蜀中唐門,江中徐記,籠中陳氏。都是我們這邊東南三省的一流世家,非常有名的。”
“籠中陳氏?”我驚訝的問道。
“對呀,是你本家,不過跟你應該沒啥關係。陳氏的老家在長臺省永福,除非你祖上是永福傳過來的,或許可以去試試看攀親戚。”
“我爸在我兩歲的時候就走了,什麼也沒留下,更別說什麼族譜了。”
駱雲仙打量了我好一會兒,“其實我一直覺得……你長得挺有世家子弟的樣子,或許還真可以去做個親子鑑定什麼的,說不準就被你抱上陳家的大腿了。聽說陳家家主陳鑫是個風流主兒,到處播種的那種,哈哈哈……”
我白了她一眼,只當是在開玩笑。
翌日上午出了院就趕回學校上課,路上竟然還撞到了馮卓慶,不過他似乎裝作不認識我一般匆匆跑掉了。
上課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有人跟我說外面有人找,本來社會課就聽得我昏昏欲睡,正好出去抽根菸提提神。忘了說,昨天晚上在醫院和駱雲仙抽過之後,竟然覺得這東西越抽越順了,今早回學校路過門口的店還買了兩包。
叼起還沒點的煙來到教室外,等看清來找我的那人後,我被嚇的嘴裡的煙直接掉了出來,“我靠,你找我幹嘛!”
“你就是陳墨?這麼巧……不對啊,你既然是金馬置業的老總,那為什麼還要去酒吧當酒保?”說話的正是昨天晚上對我下毒的那個唐門女孩。
“什麼金馬置業老總?”
“我看過你們的公司資料了,法人和總經理都是你。”
公司轉讓檔案我還沒簽,我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唐三千,想跟你談一筆生意。”唐三千伸出手對我說道。
……
學校門口咖啡廳內
我始終不敢去碰身前那杯咖啡,天知道對面那個女孩子有沒有神不知鬼不覺的給我加了點什麼料。
“是這樣的,”唐三千抿了口咖啡道,“老城區的開發權你們金馬置業前幾日不是全部都拿下了嘛,我想讓你賣幾個樓盤給我。”
我擺了擺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公司的事情不是我在管,你應該去找……萬鼎的人。”
“我當然知道你們金馬置業是萬鼎集團的下級,可萬總就是讓我來找你的啊。”
我眉頭微皺,拿出電話給徐霆打了過去。“是的,之前給你的那個協議其實就是走個形式。霧香小姐老早之前就已經拿你的名字註冊到金馬置業去了。”
“什麼?”我瞬間跳了起來,“她什麼意思?”
“可能小姐覺得……你遲早都會答應的吧。”
“靠!那老城區的開發專案是怎麼回事?”
“小姐做了一分規劃書交上去,上面的人覺得可行度很高,於是就把開發權專案掛牌了,萬鼎中了標,然後再移交給金馬置業,就這麼簡單。”
我簡單你奶奶啊!小半個內環的開發專案是這麼隨便的嗎。隨後想起霧香家的勢力……釋懷了。暫且不提什麼專案不專案,我稀裡糊塗的就被套上金馬置業老總的這個帽子,一定要找霧香去講講道理。
於是,我對身前的唐三千道,“唐小姐,我這邊還有很多事情要弄清楚,要不我們改天再約?”
“行吧,不過我這次在這邊能停留的時間不多,還請兩天內給我個答覆。”
“如果給不了你答覆的話,我儘量幫你找可以做主的人。”
誰知唐三千臉頓時拉下來了,“你們是故意這麼推來推去的嗎?我只給你們兩天時間,如果談不出個結果,就別怪我們唐門過來搶你們的飯碗了。”丟下這句話外加一張名片,唐三千起身離去。
嗎的,世家大小姐都這副脾氣嗎?這還談個鬼的生意。特麼昨天的事情還沒找她算賬呢!
憋著一肚子的火打車趕到萬家別墅,沒錯,就是那天被逼簽下婚書的地方,也是我這段時間噩夢開始的地方。
保安攔下計程車不給進,師傅不想耽誤時間就把我放下了。但是那保安好像還不認識我,無奈只好給霧香打了電話。結果從保安室到別墅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有錢人都這麼無聊的嗎,院子做這麼大幹嘛。
走到別墅前,霧香正坐在外面,她前面的桌子上還放了不少糕點和茶具。我搬出凳子一屁股坐在她面前,就這麼盯著她看,結果她竟然無視我一般自顧喝著茶。搞的我一時也覺得口渴了起來,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霧香向一旁女傭模樣的人使了個眼神,後者會意幫我倒上一杯茶,可杯子不大,我一口喝完,隨後她又幫我倒上,我接連喝了三杯才覺得口渴有所緩解。
“為什麼你們有錢人就不能用個大點的杯子?覺得這樣逼格高嗎?”
“茶不是這麼品的。”
“你自己從門口一路走進來試試,能不口乾舌燥嗎?”
“你是在委婉的誇我家院子大嗎?”
“你有錢,你家院子大,怎麼也不見你造個起坪場?”
“你這麼一說倒是提醒我了,爭取年底前造出來。”
“……”我嘴角一抽,道“好了我不跟你扯了,金馬置業的是怎麼回事,你是怎麼在我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把公司轉給我的?”
“有錢。”
“我@#¥%&”我強忍著吐血的衝動指著她,“我算是明白了,你們就是無產階級最大的敵人,挑撥社會矛盾以你為最,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能作!”
“說完了嗎?”霧香拿起一盤藍莓蛋糕放到我面前,“說完了吃點東西吧。”
“你好像挺喜歡吃甜食的,”我上下打量了霧香一番,“我記得,自從看見你以來你好像一直穿著裙子……你多重?”
霧香整個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抬起頭望著我,“我發現你這人特無恥,自己心情不好還非要讓我跟著你一起不好,你從進來到現在哪句話不是衝著挑撥我情緒去的?”
“別岔開話題,我問你多重呢?”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霧香似乎終於怒了。
“我平生最討厭胖女孩,以後你離我遠點兒。”
“你就一慫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