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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懷慕出宮後,直奔將軍府。
一進門,何管家便迎了上來,“郡主,您回來了.”
“嗯,府中可安好?”
沈懷慕神色淡淡,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來,唯有低沉的語氣,透露出她此時的低落的心情。
“府中一切照舊,郡主不必擔憂.”
何管家察言觀色,忍不住試探道,“老奴聽聞今日早朝,皇上突然宣您入殿,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沈懷慕微微嘆氣,收斂了情緒,便往益壽堂走著,邊說:“沒什麼大事,皇上懲治顏家,我不過是去做個證,祖母可因此事擔心了?”
雖說只是做個證,但自古以來從未有過女子入殿的情況發生,她今日被宣進殿中,想來在聖京城中掀起了不小的風浪。
“那倒沒有,老夫人說了,比起二老爺,郡主您更能獨當一面,況且顏家重傷逸少爺,皇上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為難您,只是老奴瞧著您臉色不太好,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
何管家解釋道。
沈懷慕感受到身邊人的關心,不由會心一笑,“外面日頭正盛,待久了有些不舒服.”
何管家聞言,神情愈發著急,“哎呦,是老奴疏忽了,郡主還未曾用膳吧,老奴這就去讓廚房準備.”
“嗯,備好了就送到益壽堂去吧,我去看看祖母.”
沈懷慕吩咐完,轉身進了益壽堂。
臥房裡,沈老夫人正要午睡,看到沈懷慕推門而入,臉上的睏意頓時消失不見。
“慕兒回來了?快過來坐.”
沈老夫人拍了拍床邊,不遠處放置著冰桶,陣陣冷氣襲來,將屋外的暑期盡數吞去。
“祖母身子可好些?”
沈懷慕上前落座,邊問便給沈老夫人診脈。
不等沈老夫人回應,沈懷慕便透過脈象斷定,祖母的身體已經徹底治癒了。
“我好著呢,晌午的時候你二叔回來了,說你在朝堂上言行失態,險些害了將軍府,我沒聽他的,這聖京城誰不知道他是個膽小怕事的,從前有林氏在他枕邊吹耳旁風,他倒還有些底氣.”
“如今林氏沒了,他就是沒了頭的蠅蟲,只知道亂咬人,你別理他,隨他怎麼去,往後這將軍府便由你說了算.”
沈老夫人繃著臉,發洩著對沈啟榮的不滿。
沈懷慕笑了笑,“祖母言重了,二叔也是擔心將軍府的處境,所以才會畏畏縮縮的,不過顏家來勢洶洶,背後又有人撐腰,若我們退縮了,只怕他們還會蹬鼻子上臉.”
沈老夫人見沈懷慕小小年紀,便能看出其中端倪,反觀自己一手帶大的親兒子,卻是個膽小怕事,坐井觀天的懦夫。
“你不必替他說話,他心裡想的什麼我清楚的很。
也怪我,總想著他是次子,不用擔負沈家重任,便對他縱容了些,如今他爛泥扶不上牆,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沈老夫人說著,不由得唉聲嘆氣。
沈懷慕笑了笑沒有接話,她倒不是替沈啟榮說話,只是不希望祖母對自己僅剩的兒子太過失望。
不過既然祖母心中什麼都明白,她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幸好逸兒沒有繼承沈啟榮的窩囊性子。
等他傷好了,她定要好好練練他的身手,不指望他做個英勇善戰的將軍,起碼未來的沈家家主,不能再像沈啟榮那般,手無縛雞之力也就罷了,連給自己兒子討回公道的勇氣都沒有。
沈老夫人見沈懷慕沉默不語,便轉移了話題。
“還有半個月淑兒便要出嫁了,這門婚事雖然不光彩,但畢竟是皇上點了頭的,為了將軍府的顏面,還是得張羅一番.”
沈懷慕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出來,回應道:“祖母說的是,您要是不提醒,我都把這事忘了.”
沈懷淑出嫁,她確實沒有放在心上。
但事關將軍府門面,沈懷淑又是將軍府二房嫡女,即便只是側妃,將軍府該準備的還是一樣都不能少。
沈老夫人看著沈懷慕眼下一片青色,面露疼惜之色,“近日事多,著實是辛苦你了,淑兒的婚事你就不用操心了,照顧好自己和逸兒.”
沈老夫人原打算讓沈懷慕主持大局,趁著沈懷淑成婚,再好好歷練一番。
可如今看著沈懷慕神色憔悴的模樣,她突然又有些於心不忍。
然而沈懷慕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那怎麼行?祖母您身子才好了些,該靜養才是,如今我執掌中饋,府中大小一切事物本就是我的職責,只是送嫁一事我懂的不甚多,還得吳嬤嬤幫襯一番.”
沈懷慕頓了頓,又道:“逸兒有德濟堂那邊的人幫忙照顧,不會有事的,多不過我辛苦些,兩頭跑上幾日,該張羅的也就差不多了.”
吳嬤嬤也不贊同沈老夫人的提議,接過沈懷慕的話。
“姑娘說的是,二姑娘的嫁妝林氏一早就備下了,其餘的也都不過是小事,具體怎麼做,姑娘吩咐下來,老奴盯著下面的人去辦,費不了多少功夫,老夫人您就別跟著操心了.”
“你們兩個,提前商量好的吧!”
沈老夫人嗔怪道。
沈懷慕笑臉相迎,“哪有,我們是擔心祖母您的身體,何管家剛才告訴我,說您覺得我能獨當一面,既然如此您就放心把事情交給孫兒,往後您只管享清福便是.”
“哈哈……”沈老夫人開懷大笑,“好好好,就知道我的慕兒最是懂事孝順,不過你可不能逞強,遇事祖母給你撐著!”
沈懷慕暖心一笑,“知道了,您放心,孫兒自有分寸.”
“嗯,回頭我讓吳嬤嬤把淑兒的嫁妝整理成冊,你仔細看看,有缺的就補上,但也別太隆重.”
沈老夫人說著,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側妃而已,不管誠王怎麼做,咱們將軍府不能做出駁人臉面的事來.”
“孫兒明白.”
沈懷慕應了下來,隨後又看向吳嬤嬤,“您若是有空,今日便把二妹妹的嫁妝整理出來吧.”
“是,老奴這就去.”
吳嬤嬤說罷,便離開了益壽堂。
沈老夫人眉頭微皺,“怎的這麼急,可是還有別的要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