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嗅著濃烈的臭味,王卓強忍著嘔吐的慾望探出腦袋。
眼前的畫面讓他忍不住想罵街。
只見黑衣人額頭青筋鼓起單手持劍,整個人呈現出扎馬步一般的半蹲姿態,極為滑稽。
隨著視線下移,地板上一灘蠟黃色不可描述的物質正散發著刺鼻的氣味。
畫面可謂是相當炸裂。
黑衣人被一團濃霧包裹的巨大眼球困住了,那眼球龐大的軀體竟是比一旁洗衣機還要大。
虛幻飄渺的濃霧構成眼球的輪廓,而中心那泛著綠光的猙獰瞳孔此刻正怒目圓瞪,發起了對黑衣人的進攻。
王卓察覺到眼球體型雖大,但其攻擊方式較為單一,黑衣人憑藉精湛的劍術遊刃有餘地進行抵禦。
如若沒有老者提醒,王卓覺得自己斷然敵不過黑衣人,可能早就曝屍荒野了。
於是—
王卓捂著鼻子,發自內心地說道:“今天的我,好倒黴呀!”
原本穩佔上風的黑衣人,冥冥之中受到了來自東方的神秘力量,菊花一緊,強烈的壓迫感再度來襲!
“有完沒完啊,我不過是吃了個金針菇啊,至於嗎?!”
黑衣人哭喪著臉,頭頂冒著虛汗。
由於腸胃翻江倒海,導致戰鬥中分了神。
再一次抵擋住眼球撞擊後,身體踉踉蹌蹌往後退去。
後退途中。
噗哧—
黑衣人頓時心裡咯噔一下,腳底踩到了某些物質打滑,整個人噗通一聲仰面摔了個狗吃屎。
不過即便如此,黑衣人依舊能抵擋住眼球的進攻,這更讓王卓起了殺心。
等黑衣人解決掉眼球,王卓自認為面對如此精湛劍術的殺手,等死就是板上釘釘的事。
所以他不能等,要在眼球敗退之前想辦法殺了他。
黑衣人所施展的劍術深深印刻在王卓腦海中,他想起了絕望深淵中,擋在自己身前的少女所施展的劍術。
此時,大腦彷彿進入了心流狀態,少女每一次舞劍的動作在腦海中聚焦慢放,像是過電影一般。
空曠無人的臥室床上,神秘古老的舊曆正散發著淡淡白光。
自滴血啟用舊曆以來,王卓感到他的腦海與舊曆之間似乎建立了一種奇特的聯絡。
他能感知到舊曆的存在,甚至能聽到舊曆古老的低語。
【創生萬物:屬精神系能力,集中精神,想象畫面,透過轉化思想使其成真,亦可將精神化作武器】
【夢魘破鏡之法:找出降臨在禁忌領域中的夢魘之眼,將其擊殺】
王卓心中一喜。
這算是……舊曆賦予我的能力嗎?
把想象中的畫面具象化,也就是說他完全有可能復刻出少女所施展的劍氣。
咚—
一道重響。
衛生間門框連帶著牆體在衝擊中粉碎,黑衣人猛地飛了出來,重重摔在承重牆上。
他捂著胸口,透過濃厚的霧氣鎖定了王卓的氣息,聲音沙啞,卻極為震撼的說道:“你一直在觀察我?”
忽略外界干擾,王卓屏氣凝神,腦海一片空靈,所有精神力都凝聚於一點。
少女的白色劍氣揮斬畫面在腦海中迅速浮現,那柄銀色利劍的轟鳴聲在耳畔迴盪。
腦海中,簡單的線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出更多細節和色彩,如同畫師的筆觸在畫布上流轉。
那柄劍的形狀越來越清晰,劍身上的紋路在腦海中生動起來。劍氣隨著少女嬌小的身軀揮斬而流動,彷彿帶著撕裂空氣的力量。
王卓甚至能感受到那股劍氣所蘊含的強烈殺意,以及那揮劍之人的決絕與勇氣。
而這些卻是猶如直接融入本能般的醍醐灌頂,讓王卓眼前一亮。
“轟!”
短暫的寂靜之後。
第二下衝撞,阻攔在眼球身前的牆體徹底粉碎,發出陣陣淒厲叫聲的夢魘之眼朝著黑衣人飛撞而去。
也正是在這一刻,王卓手中燃起熾亮的光芒。
白色劍氣所過之處,飛濺的鋼筋混凝土瞬間被斬成碎渣,霧氣都被硬生生斬出一條裂縫。
被夢魘之眼纏住的黑衣人眼睛一噔,喉嚨裡迸發出一道驚駭悶響,瞳孔驟然收縮。
根據到手的情報,目標只是個被舊曆選中的新人,面對初步開啟新世界大門的選手,本應該是手拿把恰才對。
萬萬沒想到……迎接自己將會是生命的終結。
劍氣輕而易舉將夢魘之眼切割開,最終毫無阻攔的掠過黑衣人。
蓬蓬鮮血自黑衣人身上迸發,還有一蓬熱乎的濺在了王卓臉上。
鮮血順著臉頰滴答滴答落在地上,王卓渾身上下猶如脫力一般,雙手止不住的開始劇烈顫抖,太陽穴彷彿被針扎一般,他大口喘著粗氣,胸膛一陣沉悶。
想來應該是創生萬物所帶來的後遺症。
他凝視著死狀悽慘的黑衣人一言不發。
看著滿地狼藉的現場,王卓心中後知後覺的升騰起了劫後餘生的快感。
他這時想起了老者的話。
【從今往後你的生活很難平靜下來】
良久之後,王卓長長吐出一口氣,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觸碰著心神。
霧氣正以驚人的速度消散,花灑不再噴水,夢魘之眼淒厲的叫聲也戛然而止。
所有詭異的現象,在此刻蕩然無存,像是夢境破碎一般回到了現實。
寂靜的窗外,此刻警笛聲大作。
嘈雜的樓道里,鄰居們正賣力的敲打著房門,大聲詢問裡邊發生的情況。
王卓這才反應過來,先前動靜鬧得太大,把熟睡中的鄰居吵醒了。
顯然熱心的鄰居幫忙報了警。
王卓憑藉最後一絲力氣拿出手機撥通了那個號碼。
嘟嘟—
電話很快被接通。
“你好……”王卓意識模糊,艱難的說道:“我是那個新人……”
電話那邊輕笑一聲,彷彿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我遇到點麻煩惹來了警察,你能幫忙擺平嗎?”
“當然可以。”
電話另一端傳來老者十分愜意的聲音。
“好,那你儘快來吧,有一個蒙面的黑衣人想殺我,被我反殺了,這應該不算故意殺人吧,我可是正當防衛啊……”
電話那邊老者淡淡的笑聲突然停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