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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久等了。”
尤允芝聞聲抬起頭來，看見了匆匆趕來的陸之寅，他裡面穿著淡藍色的襯衫，外面套了一件白大褂，戴了一副金絲邊框眼鏡，更顯成熟穩重，手裡拿著輕薄的膝上型電腦。
這一刻，她才恍然察覺他是一個能力很強，潛力無限的人，對於醫生這個職業來說，他現在不過是剛剛起步而已。
“沒有很久。”尤允芝頷首，禮貌微笑。兩人保持著距離，像是剛認識一般拘謹。
陸之寅輕笑道：“我就知道嫂嫂會在這裡。”他進了科室大門就直奔手術區，他知道她喜歡安靜的地方。
尤允芝仰起頭，望著他的笑容，眷戀地不肯移開視線。他的眼亦如星辰海洋般浩瀚無垠，似有點點星芒閃耀其中，但想到這並不只是屬於自已的星空，又不禁黯然低頭。
“哥說他還有十分鐘到。”陸之寅側身指引她往診室的方向走，“去上次的特需診室吧，今天餘主任不出門診。”
恍然想起他初次詢問她現病史的情形，心中感慨，短短半年卻經歷了很多，從彷徨到堅定，這之中不乏有他的原因。即使和他不會在一起，她也依然感謝他。
剛走到診區，陸宇航就匆匆趕來，氣喘吁吁的樣子。
陸之寅瞅他一眼，笑道：“不用這麼急的，又沒到手術日。”
“剛在整理資料，沒注意時間。”陸宇航深呼吸幾下，又跟了一句解釋，“他們要得急。”
“他們沒你不行啊哥。”陸之寅奉承一句，“你是不是巴不得自已去出差呢？”
“不去，說好了不去的。”陸宇航凝視著一旁的尤允芝，緩緩牽起她的手。
尤允芝低下頭掩蓋自已的不願，下意識地想要抽走，卻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只能偽裝成害羞。
陸之寅眼眶微顫，笑僵在臉上，目光緊緊地注視著牽在一起的手。
“小寅，現在需要做什麼？”陸宇航的話打斷了他的心緒。
“先建檔吧。”
陸之寅正好是休息，可以全程陪在身邊。看著他們倆拿出結婚證，然後親密地挨在一起拍建檔的合照，陸之寅依然感到失落，一切的一切又彷彿回到了原點，他的付出，他的心意，又一次化為了泡影。這一次，她又為了錢選擇了陸宇航嗎？
“之前的檢查已經做完了，可以直接進週期了。”陸之寅避開了與尤允芝的對視，看向陸宇航，“哥，你先去找男科醫生寫病歷吧。”
“那允芝接下來要做什麼？”陸宇航溫柔體貼地凝視尤允芝，儼然一副好丈夫的模樣。
“當然是卵泡監測。”陸之寅依然沒有看向她，一直在向陸宇航解釋。
陸宇航眉頭緊鎖，介意地說道：“找個女醫生吧。”
陸之寅彷彿猜到他的顧慮，玩味地歪著腦袋，“我也不想讓外人知道嫂嫂還是處，畢竟這裡人多嘴雜。”
陸宇航緊盯著他，卻也無可奈何，轉而望向身旁的尤允芝，叮囑道：“有什麼事就和我說。”
尤允芝默然地點點頭。
兩人來到特需診室，只聽身後咔噠一聲，尤允芝驚愕地回望陸之寅，他站在門的旁邊，悄悄鎖上了門。
陸之寅看出了她的驚惶，解釋道：“不鎖的話會有病人開門進來的，畢竟大家都想找主任看病。”
尤允芝低下頭，心裡開始緊張起來，與他之間發生了太多事，上一次做腹部B超還是年前的時候。
“忘了流程嗎？”陸之寅拿起一旁的墊巾替她鋪好。
“沒有。”尤允芝的心裡打鼓，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為了壓抑心中不安而不自覺地板起臉來。
陸之寅專心地用酒精擦拭機器和探頭，餘光卻注意到了仍杵在原地的尤允芝，“你是希望我看著你脫嗎？”
尤允芝緩緩躺在椅子上，將褲子往下拉，衣服上撩，露出完整的下腹。
“末次月經什麼時候？”陸之寅例行公事般問了一句。
“昨天。”
陸之寅愣了一下，“提前了？”
尤允芝眉頭一皺，忽感不自在，有種被他看光的感覺，連她的生理期他都記著嗎？
陸之寅拿過一旁的耦合劑塗抹在探頭上，漫不經心地問道：“是不是哥的事讓你煩心了？”
尤允芝低垂眼簾，的確是因為離婚的事，讓她思慮增多，躺在床上就會東想西想，感覺一直有事壓在心上。
突然，腹部傳來一陣涼意，絲毫沒有準備的她不由得輕顫一下，低頭瞥見那小巧的探頭在自已的腹部遊移。
陸之寅輕柔地推開耦合劑，許是發現她方才受到了驚嚇，以防接下來的動作再嚇到她，便提醒道：“探頭壓肚子會有點難受哦。”
隨著腹部的擠壓，從左側滑到右側，尤允芝忍耐著不適，雙手不安地貼在身側，緊握成拳。
“好了。”陸之寅收起探頭，拿來一旁醫護用的擦手紙，“嫂嫂還是打算做人工授精嗎？不想用藥的話可以自然週期。”
腹部傳來一股暖意，他邊說邊替她擦掉下腹的冰涼凝膠，手掌心的溫度隔著擦手紙一陣陣滲入她的面板。
“可以了。”尤允芝推開他的手，緩緩坐起身。
陸之寅清理探頭上的耦合劑，放置好後緩緩走到洗手檯，像是閒聊般邊洗邊說：“月經乾淨後，還要做一個白帶常規和TCT。”
尤允芝知道那是什麼，她體檢的時候做過白帶常規，而TCT是已婚的專案，她一直沒有做過，但她知道婦科檢查都是要暴露私處的。
尤允芝雙手撐在檢查椅上，輕聲問道：“是你給我取嗎？”
“我會輕一點的。”陸之寅熟練地將手擦乾，走到她的面前，露出他那招牌的燦爛微笑，說道，“生孩子可比這可怕多了。”
尤允芝只是淡淡地望他一眼，他的笑像是一副面具，掩藏著內心的真實想法。
見她不說話，陸之寅冷嘲熱諷道：“當然，能拿五十萬，生孩子也就不可怕了。”
尤允芝發現他說話也挺刺耳的，但她也不想解釋太多，關於他和瞿星辰走得近的事，她還沒有消氣。
她一言不發地拉起褲子，想要下來。
她越沉默，陸之寅心中就越酸澀。
他不甘地上前一步，擋在她的面前，憤然將她圈在身下，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我也可以給你五十萬，不如給我生個孩子，我可不需要你這麼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