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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若是有實感，便像是如此奮不顧身而又竭盡全力。
痛像是掙扎的甜蜜，瞬然傳達至神經末梢，指尖顫動卻又忍不住地發直，四肢的感測彷彿失了控，全都集中於某一處，卻又妄想再次奪回主權。
她期待過，幻想過，但真正經歷時卻發現和往常想象的完全不同，因為腦子裡沒法轉動，更沒法思考，像是浸在無垠的水中任由水浪推湧，隨波逐流，浮浮沉沉的心緒只剩下一種感受。
她以為自已會對迴圈往復的事感到麻木，事實並非如此。
她無法適應，快感的堆疊猶如踩在雲朵般的階梯上，一步一步，腳無實感卻又真切地往上攀升，虛虛實實之間彷彿要看見邊際的天光。
她不記得經歷了幾次，從小心翼翼地呵護到肆意妄為地糾纏，讓她每一次都感覺不同，每一次都沉溺其中。
落地窗沾上了潮溼的霧氣，窗外的點點星光像是融化的雪花，她微眯起眼，光不斷擴大，她想要伸手去觸碰卻一下撞了上去。
“不準分心哦。”他的手握緊她支撐在落地窗上的手，手指彎曲插進她的指縫間。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邊訴說著自已的感情，表達著他噴湧而出的愛意，熱烈直白而又不顧一切。
“你不記得我了嗎？”他的唇劃過她的臉龐，撥出的熱氣交融在一起。她無法思考，只能回頭盲目地索吻，像是汲取愛意的容器，失去了靈魂，全然由本能掌控。
面對她主動的反應，他也不甘示弱地回敬。全當是她記起了過去相濡以沫的歲月。
雨不知何時停止了，月光冒出頭來，透過窗灑進屋內，散在地上，床上，身上，清輝也變得炙熱滾燙，與化不開的深情揉碎在一起，又散落在各處。
翌日。
溫柔的清輝變成了耀眼的陽光，刺得尤允芝眼眶顫動，下意識地往裡湊了湊。
她感覺做了個不得了的夢，那夢真實得一塌糊塗，緩緩睜開眼，赤裸的胸膛就呈在自已眼前，夢照進了現實？
她不敢動，連轉眼珠都是戰戰兢兢的，心突然加快，打亂了呼吸的節奏。
“麻了。”陸之寅微微抬手，尤允芝趕緊挪了一下枕在他手臂上的腦袋。
他另一隻手攬緊她的腰，“醒了？”
尤允芝不敢看他，低著頭自顧自地撩起垂蕩的髮絲。
“傻了？”他掐了一下她腰間的肉。
尤允芝輕吟一聲，生氣地抬眼瞪著他。
他的碎髮遮住眉毛，眼角彎彎，在她的額頭印上一吻。
尤允芝羞紅著臉，想起昨晚自已如何的放肆，從謹小慎微到膽大妄為，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叫喊仍在耳邊迴盪。
“幾……幾點了？”她輕聲問了一句。
陸之寅翻身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一眼，“該吃午飯了。”
尤允芝懶懶的，不想動一下，感覺整個人都變得沉重了。
“吃什麼？點外賣吧，看你也沒法下樓了。”陸之寅手機拿在手裡，開始翻找著合適的外賣。
“我可以下樓的。”尤允芝輕聲說道，扒開他壓在她腰間的手。
她支撐起上半身，拿起床頭櫃上屬於自已的手機，開啟微信，發現了陸宇航的資訊。
——你不在家？不是要和我談一談嗎？
陸之寅發現她握著手機發愣，問了一句：“怎麼了？是哥找你嗎？”
尤允芝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思索片刻說道：“也沒有必要見他了。”
——我已經搬出去了，我們離婚吧。
沒過多久，陸宇航便回覆了。
——怎麼突然提這個？有什麼困難可以說出來，希望這只是你的一時氣話。
尤允芝心裡冷哼，這種困難恐怕一輩子也解決不了。
——我昨晚在酒店門口看見你了。
她不願說破，只是傳達給他，她知道了哪些事，不光是出軌的事，還有性取向的事。既然在酒店門口看見了他，那也必然看見了他的情人。
陸宇航沒有再回話，也許是在揣測尤允芝知道哪些事，又是怎麼知道的。
突然，陸之寅的腦袋靠在她的肩上，一雙明眸可憐兮兮地望著她，“和誰聊這麼投入？”
尤允芝對上他的眼，又被他的直接驚到，連忙低下頭，用被子邊蓋住胸口，“你哥，而且也沒有投入……”
“我哥也不行。”陸之寅抱怨一句，抓住她的手腕，手一鬆被子邊就往下滑。
“你……”
“你不是還有力氣下樓嗎？”陸之寅笑吟吟地看著她。
……
太陽暖洋洋的，尤允芝趕忙將被子，床單以及枕頭拿到陽臺去曬。
可惜陸之寅家的東西，她不太會弄，她抱著被子往架子上掛，被子還是冬天的，很重，一甩將她整個人往前扯，不鏽鋼的架子直接被帶倒在地上。
哐當——
預料中的疼痛並未出現，她睜開眼卻發現她並沒摔在地上。
“那麼重的東西，你一個人怎麼弄得動？”陸之寅攬住她的腰，一下將她擁在懷裡，“你應該喊我一聲。”
尤允芝習慣了這樣一個人幹活，畢竟陸宇航每週請的家政阿姨並不負責換洗被套鋪床這些事，因為他不喜歡陌生人碰他的貼身物品。今天可能只是因為腿不太聽話導致沒站穩，不然她也不會因為一條被子摔地上。
“對不起。”尤允芝滿是歉意，回頭望向他。自已的失誤讓忙於工作的他特地跑來陽臺，才讓她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已一開始搬被子的動靜就把他吸引來的。
陸之寅戴著眼鏡，原本朝氣的臉顯得成熟穩重，而尤允芝也開始瞭解他，需要處理工作上的事他就會戴上眼鏡，這樣眼睛不會太累，持續的時間也能長一些。
打擾了他的工作，尤允芝心裡愧疚，以前陸宇航就會撂下一句“下次別再這樣了”，或是對她一頓說教，像是在教她怎麼與他一起生活。
陸之寅也不管倒在地上的被子和支架，而是全神貫注地盯著她，聽到她道歉，微愣了一下。
隨後他的嘴角勾起壞笑，“給個親親就原諒你。”
“……”
面對他的油嘴滑舌，歉意全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