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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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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成龍在謝芳起身去廚房的時候,非常直接了當的告訴楊潞飛:不希望妻子被打擾…!

楊潞飛沒想到姐弟相見會是這樣的結果,無奈只好找了個藉口離開。

所以,他沒有留在曹家吃晚飯,走得很乾脆。

而這一切,謝芳並不知情。

楊潞飛走在煤廠衚衕,心情及其複雜。姐姐是幸福的,她有一個愛她痛她的丈夫,有一對乖巧懂事的兒子,洋溢在她臉上滿滿的幸福感,那是裝不出來的。

楊潞飛已經見到了姐姐,知道她現在過得很幸福,這就足夠了,父母在天有靈,也該高興了吧!

姐弟感情再好,也停留在了十年前的那個秋天 ,再見雖然不是陌路人,但卻已經被新的環境無情分割。

那就回吧!楊潞飛撥打了航空公司的預訂熱線,卻被告知今天的票早就賣完了。

楊潞飛想想也是,明天就是除夕了,正是春運返鄉的高潮,哪裡還會有機票呢!

那就去京城火車站碰碰運氣吧!

於是,他打車直奔西站。

還好,視窗的售票員告訴他剛才恰好有人退票了,是去羊城的票,不過是高階臥鋪,問他要不要,楊潞飛沒有絲毫猶豫,掏錢買了下來。

因為車馬上就要開了,楊潞飛急急忙忙的檢票進站,上車找到了自己的床位,放好行李後坐下休息。

高階臥鋪與軟臥、普通臥鋪的差別在於床位數不同,分別對應的是兩鋪、四鋪與六鋪,當然,價格相差也很大,像今天楊潞飛就花了一千多,而普通臥鋪只要他的三分之一左右。

普通臥鋪是敞開的,經過的人可以看到臥鋪上的人或物品,而軟臥就有了格擋門,高階臥鋪的床還有床簾,拉上以後私密性更好。

楊潞飛坐下沒多久,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味,抬頭一看,一位漂亮時尚的年輕女孩出現在對面。

對方一米六五往上的身高,穿著米黃色羊毛大衣,頭戴淺黃色女士帽,化妝很淡卻很精緻,楊潞飛搜腸刮肚的想了一會,沒有找到合適的詞彙,最後總結成為兩個字:漂亮!

沒辦法,他是真的不喜歡讀書。

“你好,請問需要幫忙嗎?”楊潞飛畢竟曾經是子弟兵,助人為樂那是刻在骨子裡的。

“謝謝,不用!”女孩輕輕的回了一句,心裡想著這人難道沒看到自己的行李就一個小包嗎?搭訕也不應該是這樣的吧!

火車終於出發了。

見女孩脫下鞋子上了床,還拉上了床簾,楊潞飛起身來到了餐車,將就填飽了肚子後,有回到了自己的鋪位,坐在窗前看著外面疾速退過的燈火,沉思起來。

找到姐姐是他曾經最大的願望,現在見到了,而且過的也還好,也算了卻了他的一樁心事。

就像在神仙洞裡的際遇一樣,他曾經是那麼努力的尋找姐姐,卻沒有絲毫收穫。而在去往香江的路上中途回家掃墓,卻讓他得到了姐姐的資訊,並且順利的找到了她。

正應了那句老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站似一棵松,臥似一張弓……”熟悉的旋律響起,打斷了楊潞飛的思緒,他連忙掏出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對面的女孩拉開床簾,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看到是楊潞飛手機鈴聲響起,馬上就偃旗息鼓了。

“你好,請問是楊潞飛楊先生嗎?”耳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楊潞飛也是一怔,不會那麼巧吧。

“你好,楊先生,我叫孟成功,是陸飛陽曾經的戰友,聽說你那邊需要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楊潞飛聽得出來,對方就是自己的老領導,沒想到會打電話給他。

“您好,首長,請問是有什麼事嗎?”楊潞飛成為特種兵的一員時,孟成功就是他們連隊的指導員,後來遇到改革特務連擴編,孟成功當上了營長,不過沒多久就卻退伍了。

退伍後就回到羊城的老家,被分配在某銀行保衛科工作,因為企業改制,老孟同志就被分流了,失去了自己的工作崗位。

老孟同志當了大半輩子的兵,是一個性格耿直、嫉惡如仇的主,也難怪一改制就被分流了。

老孟同志失業了,家裡上有老下有小,妻子還沒有工作,這個曾經在邊境線上叱吒風雲的漢子不得不謀一份養家餬口的活計。

全國各地的人都往羊城跑,按理說羊城人不愁工作。但是老孟家在羊城北部的從化,這裡不缺山水,就缺好工作,期間老孟也換了幾份工作,都是因為他那臭脾氣。

正好,早幾天遇到一個戰友,說陸飛陽的朋友在找人,而且有不少還答應了年後就去試崗,於是就要了楊潞飛的電話,想了幾天後還是打過來了,問楊潞飛還要不要人。

沒辦法啊,形勢比人強,再不找一份穩定的工作,分流時單位打發的那點錢就快沒了,得了,還是撿起老本行吧!

列車包廂裡就兩個人,而且對面的還是一個女孩,楊潞飛並沒有刻意迴避。

但是,心情不好感覺無聊的蕭雅潔卻在認真的聽,而且當她聽到對面的男孩子在電話裡稱呼“首長”時,更是全神貫注的在“偷聽”。

沒辦法啊,蕭雅潔對首長兩個字太熟悉了。

小時候,來到家裡的好多人都叫爺爺為首長,後來父親也成為了別人口中的首長,而且,就連大哥也在成為首長的路上……

沒錯,蕭雅潔出身於京城的軍人世家,家裡的男人們無一例外都是軍人。

而且蕭家人丁興旺,爺爺有四個兒子,不用說都是軍人,而且肩上星最少的是三叔蕭國民,只有一顆之外,父親蕭國富是三顆,二叔蕭國強和小叔蕭國安是兩顆。

蕭老將軍有四個兒子,也有四個孫子,卻只有蕭雅潔一個孫女,所以,一家人對他特別溺愛。不過,如果不是母親何淑媛力主,蕭雅潔也許就和哥哥一樣,也會穿上軍裝。

蕭老爺子常說,孫女是最家裡最像他的那個 ,半歲能言,三歲能詩,十六歲就進了少年科大,二十歲留學,成為了外人眼裡的神童。

如果說讀大學前爺爺奶奶對她的影響非常大的話,但真正影響甚至有可能決定她未來的則是母親何淑媛了。

何淑媛出生在書香之家,本人又是京城大學經管學院的教授,對女兒的教育自小就抓得很嚴。

蕭雅潔在少科大讀的是數學專業,畢業後去了美國的加州理工洛杉磯分校繼續深造,在這裡她和從小指腹為婚的男朋友李建偉匯合了。

李建偉的爺爺是蕭老爺子的老部下,在戰爭年代救過蕭老爺子的命,後來又長期在軍隊一起共事,兩人的情誼不是兄弟卻勝似兄弟。

早年,兩人就有意結為親家,可惜第二代都是兒子,直到第三代,老蕭家才有了一個孫女,於是,年齡相仿的李建偉從小就和蕭雅潔定下了娃娃親。

當然,兩家的二代們也沒有當回事,偶爾提到了也是笑一笑,大家都是好兄弟,一起在大院裡長大,當時他們的兒女們也都是小孩子,離談婚論嫁實在有點遠。

不過,這反而也是加深感情的一個好話題,畢竟老祖宗對於兒女婚姻的態度是門當戶對,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不是一個圈子裡的人聊不到一塊,兩家人雖然不在一個系統,但感情是實實在在的,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質。

變故出現在蕭雅潔讀少科學的時候,李家老爺子因病先走了,臨終前,他握著老兄弟的手,再次提起了當初定下的娃娃親。

自然,蕭老爺子沒有食言,馬上答應了下來。

於是,蕭雅潔有了李建偉這個未婚夫。

但是,也不是沒人反對這樁親事,其中最堅決的就是蕭雅潔的母親何淑媛。

李建偉和蕭雅潔的哥哥同年,當時正好在京城大學讀大二,而何淑媛正是在這裡教書,對於李建偉的一些事情多少是知道的。

因為蕭雅潔是本書的主人公之一,所以這裡有必要簡單介紹一下李建偉的家庭。

前文說過,李建偉的爺爺出身軍伍,而且退休之前從未離開過部隊,但是,他的兩個兒子卻不像老子,不僅沒有參軍,而是都進入了政府機關工作,走的是仕途。

李家老爺子去世的時候,正是兄弟倆在仕途升遷的關鍵時期,沒有了老爺子的照拂,兩人不說前途堪憂,但以他們的能力,確實是難有進步了。

當時,老大李偉明剛剛外放到了某省,任職副省長,成為了副部級領導;而李建偉的父親李偉才還在原地踏步,一直在京城某部位工作,還是一個不太重要位置的司長。

李家老爺子去世前重提娃娃親的事,也就是希望兩個兒子以後在仕途升遷上得到蕭家的助力。

不過老爺子已經答應了下來,何淑媛不好違背老爺子的意願,但是作為蕭雅潔的母親,她還是想了辦法,所以,蕭雅潔後來去了美國留學。

這樣一來,李偉才也知道老爺子定下的婚事可能會出問題,一邊加緊了與蕭國富父親倆的感情聯絡,一方面為兒子辦理了留學手續,李建偉追到了洛杉磯。

看到對方體現出的誠意,以及態度的堅決,蕭國富夫婦也不好做的太過分,畢竟老家是世交,而且上一代確實是定下了婚約,於是同意了讓女兒與李建偉試著交往。

剛到的時候李建偉還算正常,收斂起了以前的壞習慣,對蕭雅潔呵護備至,不過時間久了以後,老毛病就又犯了。

洛杉磯的華人很多,留學生也不少,沒到半年,李建偉周圍就聚集了一群人,有留學生也有當地華人子弟。於是,他乾脆從學校搬到了外面,天天和狐朋狗友們一起尋歡作樂。

蕭雅潔也勸過他,不但沒有效果,李建偉反而變本加厲,連蕭雅潔的電話也不接,找上門後人也不見。在裡面是自然有原因的,原來李建偉在唐人街認識了一個很漂亮聽話的華人女孩,兩人是一見鍾情的那種,他早已把父母告誡的話丟到九霄雲外了。

蕭雅潔一氣之下,就把李建偉的事告知了父母,而且有圖有真相,李偉才夫妻倆一聽也慌了,親自飛到洛杉磯做兒子工作,可李建偉就認定了對方,打死也不回頭。

李偉才夫婦在兒子的婚事上確實處於弱勢地位,要說他們心裡沒有想法是假的,現在兒子在這裡找了一個看起來比蕭雅潔還要優秀的女孩做女朋友,而且兒子也鐵了心,兩人又只有這一個寶貝兒子,也沒有再逼李建偉就回國了。

哪知道兩人這前腳剛走,李建偉後腳就搬回去了學校,還在蕭雅潔面前信誓旦旦的說要改邪歸正,發誓賭願的祈求蕭雅潔再給他一次機會。

自此以後,李建偉迷途知返,回到學校當起了蕭雅潔的跟班,蕭雅潔也慢慢的原諒了他。

而真相非常殘酷,在國內再怎麼說李建偉也不過是一個紈絝子弟,但是,就是這次出國留學的歷程徹底毀了他的一生。

當然,這是後話,這裡就略過。

後來,蕭雅潔的好朋友發現了李建偉和一個叫楊如意的華人女孩暗中交往,就把這事告知了蕭雅潔 ,蕭雅潔一怒之下,就回了國,再也不理李建偉。

這次,李建偉沒有再追回來,而是在洛杉磯完成了學業、拿到了博士證書之後才回國,不過,那是一年多以後的事情了。

蕭雅潔回國後,就在京城大學繼續學習並完成了自己的學業,畢業後在某國有企業工作了一段時間,然後來到了香江工作。

本來好好的回家過年,哪知道陰魂不散的李建偉和父親一起又找上了爺爺,請求老爺子開恩,反正好話說了一籮筐,意思就是希望同意李建偉追蕭雅潔。

何淑媛一看老爺子的表情,就知道父親念舊而且重諾,正在左右為難呢,就讓女兒偷偷的離開了家。

蕭雅潔不願留在京城,就想到了去羊城二叔家過年,年後回香江上班也方便。

於是,她和楊潞飛就這樣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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