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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舒一晚上被折騰沒閤眼，再這樣下去，不過一會兒她就該成為阿婆的病友。
她看著連線阿婆身上的儀器沒什麼異常，索性趴到床邊迷瞪了一會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佟舒就聽到門被撞開的聲音，直接驚醒。
一群人浩浩蕩蕩衝到病床前，佟舒看著他們衣衫不整、滿臉恐慌的模樣，突然覺得人家是來討債的而不是來看望病人的。
其中有幾個看到老人安然地躺著，沒繃住直接哭了出來。
孃的！哭屁哭！又沒上五臺山，小心等會兒把老人家的魂給驚出來了。佟舒沒個好臉色直接把那一群人撈出來了。
她先是敘說了昨晚的情況，又表明了她和老人是什麼關係。說完就火速離開了。
佟舒先回去梳洗一番，整理好面容便滾著爬著飛到杜宅。
要說這小犢子現在是凌晨睡，下午起。她現在趕過去估計他還沒醒，所以稍微晚一點應該沒事。
等她飛到杜宅，只覺得天旋地轉，那院子房子的都開始扭曲起來，一陣噁心難受得她一會兒倒到西邊，一會兒歪在東邊。
王姨瞧見她在門口打著轉，急忙地把她扶到屋裡。
可不巧的是讓杜憶撞見了。
只見少年撐著個臉倚在欄杆上，看到佟舒跟一灘爛泥一樣，大聲嗤笑道:“呦！昨晚回去幹什麼了？瞧你這頹廢樣，難不成被人甩了。可得潔身自好呀！”
潔你妹的，我真……佟舒實在是太累了，累得居然連罵的力氣都沒有，自然也笑不出來。
杜憶看她不再垮起個笑臉，更來勁了:“嘿！怎麼不說話啊？又不笑了？是不是昨天被人甩的太傷心了？不妨你對我說說，讓我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下賤貨，居然還能看得上你，哈哈哈哈！”
娘球，這狗東西今兒的病發得這麼猖。真他孃的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給個好臉色沒好話！那眼珠子長在屁眼上。這他馬勒戈壁的，你他孃的算個什麼東西，現在就知道跟一群不正經的子弟鬼混到一塊兒，要你老子知道不得把你屁股開啟花……
佟舒知道若再有些個異常的舉動，那狗孫子估計玩得不會停。但她現在怎麼也笑不出來，就儘量還和往常一樣。不去瞪他，那些逆子話就左耳進右耳出。
王姨看著兩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急得直跺腳，開口勸勸杜憶讓她少說點，再看看佟舒一臉憔悴的樣兒，又是兩頭為難。
大少爺玩夠了就回屋裡歇去了，王姨也扶著佟舒到保姆房裡歇了一會。
她看到佟舒一臉活不久心裡很著急，又想開口安慰她不用把少爺的話放在心裡，但是她又遲遲張不了嘴。
佟舒的狀態已經不是用面如死灰、死氣沉沉能夠形容了，而是像那將死之人一樣摧枯拉朽，連呼吸都沒力氣了。
她只好坐在細軟墊子上休整了一會兒，也不得不麻煩王姨幫她照看一下。又是個欠人情的一天。
等她歇得差不多了，就又從軟墊子上跳了起來。
剛準備擼起袖子大幹一場，就瞅見王姨已經開始幹活了。王姨瞥見佟舒已經起來了也只是笑了笑。
杜憶早就飛出去玩了，偌大的庭院只剩下一老一小在馬不停蹄地使著手中的傢伙什，把院裡院外收拾得反光發亮。
在兩人的默契合作下，不過一個下午就收拾完了。
王姨本來想幹完活就走，但看看佟舒的死人相，又放不下心來。乾脆先陪著她。
佟舒和王姨從東聊到西，感覺好了不少。就在兩人聊得水深火熱之時，突然有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她開啟一看是她家裡人打來的，於是十分抱歉示意王姨稍等一會兒，王姨也直接擺擺手讓她出去了。
“喂？姐，怎麼了？”佟舒心急如焚道。
“也沒什麼事兒，只不過是爸爸過兩天就該手術了，這次風險有點大，他擔心……反正就是想在手術前再看你一眼。”電話那頭突然頓道。
沒錯！就是你所想的那樣，佟舒也是因為家裡突如其來的變故，才迫使她出來打工的。但她姐姐一名校高材生沒出來工作，是因為工作太拼命從樓梯上摔了下去，折了腿。而佟舒本是三好學生，卻因打架鬧事被趕了出來。
她這幾個月在外工作得如此辛苦就是為了往家裡支撐更多的醫療費用。畢竟她爸這次患得病是個巨大的無底洞。
佟舒從她爸做的第一場手術都沒能在身邊，那麼在這一場手術她依然缺席。
她深思熟慮一會兒道:“姐，你知道的我還回不去。要不然你讓我和他說幾句話？”
“……算了吧，等你改天有空了，發一張照片也行。”電話那頭說完就掛了。
佟舒愣愣地我看著手機螢幕。
啊？她姐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連她也生氣了。靠！我剛剛哪句話說錯了。她不是知道我壓根兒回不去，以前給我打電話也沒出現這情況。不過我也不該說那句話，也不知道說哪句話。自從老爹……還有阿婆病了，估計過不了多長時間就該另尋房子了。真他孃的，麻煩事來一堆。佟舒懊悔地抱著頭。
她蹲了一會兒後腿麻了，剛準備站起來，然後“噗通”一聲跪倒地上。
真他奶奶的，怎他孃的來給杜家當孝子賢孫。他太祖爺爺都他孃的個逼的沒想到，他日的這家業能他孃的輝煌到讓個外人給他跪了，真他孃的太上老君冒青煙——著了迷了……
不知道佟舒的狼狽樣是不是很吸引人，反正每狼狽得比狼還狽的時候總有人來。
這剛扣上孝子賢孫的帽子，就乍一看老吳忙上前把她從地上拎起來，並深情念道:“小佟啊，幾日不見，你怎麼變得比我還憔悴。剛剛是不是太累了而倒下了。你可要記住像我們這種為生命奔波的人就不能向生活低頭啊！”
佟舒只是尬笑著，她想這老吳不去演講，真是在演講領域上少了一個人才。
門後的王姨聽到外面的熱鬧聲就忙出來看，結果就是欣賞著老吳一邊攙著佟舒，一邊做深情演講。
要不然看佟舒的腿麻還沒緩過勁兒來，快支不住了。她真想再多聽一會兒演說家的精彩表演。
於是王姨上前打斷道:“行了！小佟都聽累了，趕緊扶回去歇著吧。”
三人圍著桌子坐著，每人捧著一杯茶，場面頓時安靜下來。
佟舒見此情景想聊些什麼但又不敢開口，腳趾摳著地都快摳出一座閻王殿來了。
幸好此時王姨發了話:“老吳，這幾天沒見你，你跑哪忙去了？”
“唉~別提了，這幾天忙死忙活的。各宅的司機都被叫過去，都是滿京城的跑，滿京城的接人……”老吳揉著太陽穴道。
“突然這麼忙是不是有什麼大事啊？”
老吳聽此言一出，傾起身來貼近她們說:“我跟你們說，這好像是為了那二少爺回來，這老爺打算給他舉辦生日宴。”
二少爺？杜憶他弟？怎麼又來個二少爺，這什麼事都不給佟舒透露一丁半點兒，合著都把她當外人。
她愁眉苦臉道:“這二少爺是何人？”
王姨蹙著眉貼近佟舒道:“這二少爺就是杜憶的弟弟，是老爺的小兒子。”
就這？這佟舒她也明白啊，為什麼突然強調這，搞得好像不是親生的一樣。不是親生的……算了，就當他是親生的。
王姨突然嘆了一口氣:“這小少爺也是可憐的很。夫人自從生了他以後就走了，老爺每天東跑西跑的沒時間管他們。大少爺起碼是在祖宅被養到八九歲的時候才送過來，那小少爺是自從生出來就被扔到國外了，無人問津。這次突然回國估計是老爺想好好補償他，才讓他回來的……”
這小的可真可憐。不過這故事好熟悉啊？是不是她在哪裡聽過。
佟舒難受得撓了撓腮，又想到日常負責接送杜憶的小劉，問老吳道:“吳叔，那這麼說。您們都去忙，那小劉是不是也跟著您們一塊兒去啊？”
“哦，小劉啊。他是剛來的，怕他到時候伺候不了那些大爺奶奶的，所以就沒讓他跟過去，只是負責接送少爺的。”
佟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而老吳卻驚喜地看著她:“小佟，你告訴叔，是不是看上小劉了？”
母胎單身的佟某被這問題嚇了一跳，剛喝進去的茶差點噴出來，慌忙擺擺手。
什麼玩意？年紀這麼大了怎麼還拿我取笑啊，我就是隨口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