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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早飯,莫言帶著十六再次來到地牢。
倒不是莫言要帶著十六來,而是十六非要跟著。
“請問鎮北王府的飯菜是否可口?”莫言來到胡二的面前,問道。
“比我在貧民窟裡的伙食好多了。”
現在胡二的臉上容光煥發,要不是被關在牢房裡面,還真看不出來是一個囚犯。
他似乎早就已經做好準備,時刻等待著莫言的到來。
但莫言的第一句話,就讓他如遭雷劈。
“胡二,”莫言的嘴角勾起沒有感情的弧度,“不,應該叫你胡勤安對吧。”
胡勤安?
十六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好像在哪裡聽過。
“城南的胡勤安。”莫言補充道。
城南?
胡秦安?
細線將這些碎片串聯,十六猛然想起,城南好像有一個富甲一方的鉅額,好像就叫胡勤安。
只是他早在半年前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他又是怎麼知道眼前的胡二就是胡秦安?
“貧民窟內根本沒有姓陳的包子店,倒是在城南,我發現了一家。跟笑笑說的一樣,那家包子店確實挺好吃的。”
莫言笑道,“而且,胡勤安好像也有個女兒,叫胡笑笑。”
“天底下真的有這麼巧的事?”
十六皺著眉頭,“你什麼時候去調查的城南?”
“在笑笑說有包子鋪的時候,我去貧民窟的時候順便也確認了一下。”
他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採取行動了嗎?
不知何時,十六對莫言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濃厚的興趣。
“被你發現了?”
胡勤安猖狂的大笑,眼神中盡是瘋狂。
“本來想將禍水全部甩給李忘憂的,可惜啊,功虧一簣!”
李忘憂?這是跟李忘憂有什麼關係?
沒有理會莫言,胡勤安自顧自的說道:
“當年,我一手創辦了‘白玉閣’,富甲一方。可是那個李忘憂的出現,還有她‘聚寶閣’。”
說到這裡,胡勤安的表情變得兇惡。
“她親手葬送了我的‘白玉樓’,用最骯髒的手段,還毀掉了我的家庭。我的妻子,她,她...”
說到這裡,胡勤安已是淚流滿面,聲音哽咽。
默默的聽完胡勤安的故事,莫言道:“所以你想借我的手,除掉李忘憂?”
胡勤安默不作聲,答案不言而喻。
“最開始的女刺客,不會是你的人吧?”莫言感嘆道。
看著胡秦安陰晴不定的臉,莫言不由得在內心發笑。
因為就在剛剛,血影已然再度開口。
「他在說謊。」
說實話,胡勤安的演技還是很不錯的,如果沒有血影的提醒,莫言估計已經信了他的鬼話。
“可是那個女刺客是「清道夫」的人啊。”
莫言此話一出,十六和胡勤安兩人皆很震驚。
審問最開始那個女刺客的時候,十六可是全程都在旁邊。
莫言當時問了什麼?
好像只問了吃的吧。他又是怎麼知道最開始那個女刺客是「清道夫」的。
“想不到你連「清道夫」都知道,那人是我僱的。”
胡勤安雖然也很震驚,但很快就平靜下來。
他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一些什麼,莫言估計已經留他不得了。
怎料,莫言卻道:“你這樣,對得起笑笑嗎?”
“笑笑,只是你的工具嗎?”
“現在復仇都失敗了,還管她幹嘛?”
“次啦”
一旁的木頭被莫言捏碎。身旁的十六都愣了下,一向冷靜的莫言,現在怎麼這副模樣?
只因為莫言剛剛聽到了血影的話語。
「他沒有說謊。」
真是可笑啊!
笑笑只是一個孩子,卻要被莫言當做工具,被十六當做工具。
甚至,就連她的親生父親,都拿她當做工具!
“哈哈哈!”
莫言大笑著,笑得有些癲狂。
隨後,他又怒指著胡勤安,“你要死,我偏要你活著!”
府內,十六快步追上了莫言。他不知道,為什麼莫言突然會變成這樣。
其實這個答案連莫言都不明白。
他只知道,剛才自己的思緒一片空白,彷彿失去了身體的主導權,自己只能像一個旁觀者一樣,在旁邊看著。
現在冷靜下來,他能想明白很多事,卻仍舊有很多事想不明白。
半晌,他才將自己心中的千萬思緒化作一句話。
“十六,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失去情感的能力。”
“這樣就不會被情緒左右,能夠最高效,最理智的處理事情。”
回應他的,是十六平平無奇的一拳。
真的平平無奇,也就莫言的腦袋上多了一個包而已。
“你幹嘛?哎呦!”
“你是不是腦子用傻了?”十六怒道,“失去感情,你還是人嗎?”
“人?”莫言苦笑。
這個世界還需要人嗎?
這裡的人,早已被金錢,利益矇蔽了雙眼。
感情?
感情值幾個錢?
無情的機器才是這個時代的主旋律,儒聖提倡的‘聖人’在這裡估計活不到成年吧。
莫言失魂落魄,宛若流浪乞丐一樣,在這片空曠的鎮北王府內遊蕩。
在這裡,他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值得倚靠的人。
其實,好像死也挺不錯的。
畢竟,活著真的好累...
“砰”
十六的拳頭落在了莫言身上,他好似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一片牆上。磚石碎屑灑落,激盪起陣陣灰塵。
“現在,清醒一點了嗎?”
莫言撐著身子,從地面上爬起,一瘸一拐的來到十六身邊。
十六反手揪住他的耳朵,“就算你想死,也要在幫助我找回感情以後再死,聽明白了嗎?”
看著睜著大眼睛怒瞪著自己的十六,莫言一時之間也是愣住了。
單身久了,看過十六都眉清目秀的。
也不知怎滴,莫言竟鬼使神差般的捏了捏十六的臉。
下一秒,莫言感覺自己的身體彷彿失重了一般,直接用臉和大地親密接觸。
“開來你還沒有清醒過來。”
“不。”
莫言渾身狼狽,眼神卻從未如此清澈。他握緊拳頭,大聲道:
“在把你打趴在地上之前,我絕對不會放棄。”
十六的目光一剎那間竟變得格外溫柔。
“那你,可要好好加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