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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時空與時空之間僅隔一扇門。穿進去波紋一圈圈滾滾散開,便到了另一個世界。
賀千歲一臉懵逼看著眉頭緊鎖的紫禁,還沒來得及問怎麼回事紫禁碩大的手掌捂住他的眼睛,嚴肅說:“閉目!”
賀千歲雙眼被捂住然後被往回拉著走,漆黑裡有著指縫穿透的光線,看不清東西,他嘴巴里喋喋不休喊著幹嘛呢幹嘛呢,邊死命掰開紫禁的手指。
這貨是真的人高馬大力強,賀千歲拼盡了喝奶的力氣也只得掰開了兩根手指頭。
透過指縫之間,賀千歲看到了軟塌粉羅帳,衣衫亂鋪掛,一女展露背,一男膛底下,吟聲不曾斷,翻雲又覆雨。
賀千歲心裡臥槽了幾千遍,開門紅就來個大飽眼福了。
紫禁拉扯著賀千歲的背後衣領,像拎著一個重大的累贅,重新回去。
七八隻眼睛眨巴眨巴盯著兩人。
殺殺奇怪問:“為何重返?”
“搞錯了。”賀千歲幸災樂禍說道:“沒想到你把我們送到雞窩去了,你家主人看得……眼睛都合不上……”
“這……”殺殺愣愣看著紫禁。
紫禁面癱一般,依舊面不改色,像被凍著冰,一言不發。
殺殺只好重新施法做陣。
這次兩人掉入了豬窩裡,還差點被噴了一身屎尿,幸好紫禁反應利索,一瞬間又跳躍了回去。
重返後賀千歲指著殺殺跟瘋狗一樣亂叫亂嚷,“我說你故意的吧。”
殺殺十分尷尬笑了笑。
智覺對殺殺嫌棄說:“叫你別喝酒了,一喝就犯傻。”
賀千帆安撫道:“別急別急,總會有準確的時候。”
明明犯了錯,但遲遲不見紫禁的指責,他依舊沉默著,安安靜靜聽著別人吵吵鬧鬧。
殺殺提了一口氣,再佈陣。
這回兩人從一面牆穿了出來。
是個寬廣的院子,看著像是大戶人家,豔陽高照,鬧市的喧囂穿過了圍牆。
熟悉的國風,雕樑畫棟,翠峰如簇,漆木橋廊,房屋掛壁,行人悠然。
確實是蘇羅婆的白天,賀千歲心中感慨萬千,不知道用什麼來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可能更多的是懷念,懷念曾經的和諧,圓滿,以及家庭的溫馨。
院子內枝頭掛紅花,石凳繞圓桌,琳廊結燈籠,飛簷立脊獸。
走廊七彎八拐,柵欄光澤滑面,上面三四個穩婆長著一個樣,體型如圓珠,走起路來卻信步嫋嫋,絲毫不見違和,她們朝著東廂方向走去。
紫禁和賀千歲躲在了隱秘的樹後,不動聲色地觀望。
“這是哪裡?”賀千歲小聲問道。
紫禁沒有說話,但是他好像知道這是哪裡。
隨後,一個身材婀娜的女婢匆匆忙忙而又鬼鬼祟祟地貼著牆壁走,她神色慌張,不停地回頭,好像有人在追趕她,可遲遲不見有人追來,她望望是否有人跟蹤,然後爬過了柵欄,躲在了樹後。
不遠不近的距離,看清一個人的臉是可以的。
賀千歲覺著這女孩很面熟,自言自語:“在哪裡有見過呢?”
這時,一群男傭手持紅色棍子跑了出來,他們分散後開始搜刮四周的環境。
紫禁步伐沉穩地轉了個身,賀千歲也跟了上去。
一個不說,一個不問。
可就是知道接下來的行動。
說來也怪,這個紫禁真的非常珍惜他的話語,一個字都不吐,莫不是這神奇莫測的默契,換個人老早就受不了。
賀千歲想起在房間,紫禁為了說服他,估計他一年的話加起來都沒有那麼多,想想心裡頗有愧疚,竟覺自己為難了他。
在茂密的樹叢後,婢女手忙腳亂地挪開了牆上密密麻麻的綠色藤蔓,由於動作過大,她藏在衣兜裡的玉佩懸掛著掉了出來。
兩人異口同聲。
“鸞鳳玉。”紫禁肯定地念道。
“是那個死在香蕉樹底下的婢女……?”賀千歲大吃一驚說。
兩人相視,沉默不語,但氣氛十分緊迫逼人。
根據當初香蕉樹精誤闖院子時,她說手中的玉佩是她主人的,而莎莎卻一口咬定那塊玉佩是紫禁的,按照目前這狀況來看,九成九這玉佩是一對的。這麼說,如果紫禁和香蕉樹精的主人真的有牽連,那麼這裡是?
賀千歲反應過來,蒼白著臉,疑問:“這裡……是你家?”
紫禁沒有回答,但是賀千歲看他眼神堅定,沒有再問。
所以說,這位夫人就是紫禁生母了,怎麼好端端的穿越到了自己生母的地方了呢?
回憶起那個夜晚,初次遇見香蕉樹精和莎莎的對話,賀千歲便清楚了婢女的結果。
婢女忙了一會兒,隨即出現了一個通往外面的狗洞。
“她這一出去,必死無疑了。”賀千歲認真說。
他聚精會神想著辦法,怎麼做才可以讓她避開這場災難。
而紫禁是思想上的矮子,他二話不說,踩著一雙人字拖,從一個圓門繞了出去,賀千歲屁顛屁顛地跑在身後,這是他家的院子,又那麼大,不跟緊點怎麼行呢?
賀千歲靈光一閃,自話自說:“對了,我不是有帶手機嗎?”
賀千歲掏出來一看,心裡樂開了花,這回可是方便多了,也不怕走丟了,可以隨時電話聯絡。
他又把手機放進口袋裡,追上了紫禁,問:“你手機呢?”
“何物?”紫禁眼裡的賀千歲看著就是吊兒郎當像在胡鬧。
“你不會連手機都不知道吧?”賀千歲情不自禁蹦出這麼句話,他突然又內疚了,在遇見載德之前,載德不也是這樣說他的嗎?
賀千歲只好拿出手機,展示給紫禁看,紫禁冷冷說:“不知何物。”
他用的是句號,是句號,意思就是說他完全沒有興趣也不想知道。
賀千歲對著他按了按手機按鍵,結果顯示屏的時間全部紊亂,顯示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是一串串像拉稀的字母,開啟什麼東西都看不了。
賀千歲晃了晃手機,對著天空劃來劃去,還是沒有訊號,想了一下:“對啊,這是兩千年前的東西,現在可是兩千年後,哪有什麼訊號塔傳送啊?”
於是又喪氣把手機扔進口袋裡。
街市熱鬧,兩個人如過街老鼠般偷偷摸摸來到了一條偏僻的小巷子。
人未到,便聽到婢女被人捂著嘴的嗚嗚叫,探頭探腦一看,兩男傭用繩子捆著婢女,旁邊還有一個竹藤製造而成的長筒形籠子,無論婢女怎麼掙扎,鬧市的吵鬧蓋過了她的求救。
“這是要抓去浸豬籠嗎?太諷刺了吧?”賀千歲罵道。
浸豬籠是女子未婚行苟且之事後對女子的懲罰,失去貞潔乃國家的恥辱,號召懲罰女子無貞操的死刑。
紫禁毫不猶豫地衝了出去,賀千歲想拉住他,無奈這貨動作實在敏捷,拉了個空氣,只好也跟著衝。
衝到一半賀千歲嘴裡唸唸有詞等等等等又繞了回去躲了起來,喃喃細語:“我都見過她了,這一出去被她撞見會不會亂了套?不行,得快點想想辦法。”
兩男僕手從腰兜的刀鞘裡拔出刀,而紫禁兩手空空,穿著一件黑色的針織衫,一條五分褲,一雙人字拖,這個穿著在這個世界裡不被當作奇葩就會被當作瘋子的。
“糟了,這個二貨要被切了啊?”賀千歲是嘴巴上的擔憂,不是心裡的擔憂,十分淡定說:“我要不要給他找個武器呢?”
一男傭瞧瞧紫禁,又看看婢女,猥瑣笑著說道:“這男的看著好像挺不錯的,要不……”
另一男傭壞笑著:“的確是,先搞他,怎麼樣?”
這簡直重新整理了賀千歲的三觀,不過他也有點好奇紫禁是怎麼個銷魂姿勢,自己設想了幾次都感覺太違和了,無法進入想象,風雅地自我安慰說道:“君子見人之厄則矜制之,小人見人之厄則幸之,還好我是前者。”
“放肆!”
紫禁安靜說道,他隨手一撥,紫色的星星法力暈眩了婢女。
他一手插褲兜,一手掌朝天,光暈如蟬翼,周圍繞紫電,紫電嘎吱響,化作兩道光,光如龍昇天。
陽光明媚,兩條光如電流升至天空,隨即,一陣晴天霹靂,兩道雷電蜿蜒盤旋從天而降,落在男傭身上。
賀千歲驚訝得張著圓嘴,身體的戰慄是屬於自然反應,瞳孔放大,眼前的男傭在電閃雷鳴之間肉體裡的骷髏一目瞭然。
太恐怖了。
紫禁的強大遠遠超出了賀千歲的想象,自然,還有他的冷血,殺人不眨眼說的就是他。
光消逝,兩男傭烏漆嘛黑冒著嫋嫋翠煙筆直倒了下去,不省人事,看樣子十有八九是掛了。
賀千歲後怕,汗流浹背,汗珠佈滿額頭,這可如何是好,紫禁可是把他當做仇人看待的,雖然說還沒被他發現但是長時間一直跟他待在一起總有一天會被他知道真相的。
先不說別的,賀千歲回憶起在學校的時候說的那些話,真是悔不當初。
香蕉樹精說她被一位奇裝男子救下,說的應該就是紫禁了。
賀千歲暗想,這哪是奇裝男子,這可是一位來自上天庭令三界聞風喪膽的雷神本神啊。
那次叫了二十個社會大哥被反揍的時候,在對著自己破口大罵的時候,難怪智覺和莎莎躲得遠遠的,他們估計也很害怕紫禁發起飆來傷害指數爆棚吧。
這可是在死亡邊緣摩擦摩擦啊!現在想起來賀千歲也好怕覺得好驚悚。
紫禁喚醒了婢女,婢女癱坐起來,她還陷入在恐懼裡,手裡握著玉佩,瑟瑟發抖。
紫禁尖銳著眼神瞥了她一眼,一語不發,婢女畏懼他的眼神,柔軟爬起來,東倒西歪地走了幾步,氣喘吁吁地跑了起來。
這還不跑嗎?跑就對了。
在紫禁身邊待著,賀千歲覺得自己是一隻兇狠的貓,人家紫禁是老虎,搞不好一口給他吃了。
賀千歲像一條蛇一樣,他回頭,也想偷偷溜走,忽然,脖子領口一緊,他的 笑容瞬間凝固了。
紫禁拉著他背後的領口拖著走,冷冷說:“走這邊。”
賀千歲死命地拽啊拽啊終於拽開了魔爪,警告說:“別再扯我領口了混賬東西。”
罵完心裡在偷偷哭泣,他這是嘴巴先走,腦子跟著在後面飛,總是沒反應過來。
此神,要敬而遠之,得罪不起。
不過他救了香蕉樹精,賀千歲猜想著這次是不是能幫她抵擋厄運降臨,可總是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有什麼重大事情忘記了一樣。
本應該救下香蕉樹精沒事了才對的啊,心裡為什麼一直很不安呢?
紫禁臉色毫無波紋,但卻行色匆匆,賀千歲見他走那麼快於是先跟上。
他拼命地回憶有沒有什麼漏掉的東西或者是事情,就是一無所獲。
兩人見不得光似的躲在了東廂房的走廊底下。
院子明明很大,可卻沒有幾個人,路上遇見的人基本上都疾步如箭飛往東廂方向。
這些下人,神色瞧著就很有問題,走的時候也很慌,難免不讓人看出事態嚴峻。
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走廊上兩個人行走而過。
“怎麼回事?”婢女問。
“姥爺說這孩子要不得,必須要阻止他出生,”一個年邁地穩婆說:“算命的說這孩子出來會滅族滅國,所以姥爺不惜犧牲夫人性命也不讓孩子出生……”
賀千歲倒吸一口涼氣,這蘇羅婆滅國滅族的人不正是眼前這位紫禁先生嗎?
他看向了紫禁,終於,難得一見的錯愕,雖然只是一下子,但賀千歲看在了眼裡。
紫禁小時候是頑劣不堪,難以管教,真的是這樣嗎?
賀千歲看著他那精緻的五官清冷高貴的氣質,純潔得跟月光似的,性格又沉穩,怎麼看都不像傳說中的那樣。
不過這神,還真他喵的不得不承認越看是越好看,看了一眼眼珠子就挪不開了。
紫禁最敬愛的人自然是他的父親,所以聽到穩婆的話多多少少會有反應的,他也不至於麻木得跟個木偶一樣沒有感情吧。
“去看看再說。”賀千歲看出了紫禁的憂鬱。
“嗯。”紫禁微微點了點頭,只是他很意外這個時候的賀千歲就已經可以懂他內心的想法了,他探測了一下,確定沒有人便走了出來。
此刻的走廊無一人,估計都往東廂房的產房去了。
於是兩人躡手躡腳地行走在走廊上,偶爾遇見人便躲藏一下。
賀千歲走著走著,視線忽然被一處熟悉的場景吸引了過去。
茂盛的紫葉李花瓣翩翩起舞,那小橋,如同倒掛的月牙,鵝卵石為底的池塘,漂浮著裸粉色的葉子……
這一光景怎麼這樣眼熟呢?
賀千歲瞳孔逐漸放大,他驚呆了,眼前這一幕不是跟自己現實世界的庭院佈景一模一樣嗎?
這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