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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安靜病房內,心電監測儀發出規律的‘嘀-嘀-’聲。
病床上的溫良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熟悉的房間大腦一時有些混沌。
心臟處隨著每次的呼吸傳來微微的刺痛感。
無聲的嘆出一口濁氣,心中滿是無奈和不甘。
這具殘破的身體啊!哎!
病房的門傳來一聲輕響,溫良微微側頭看向進來的人。
“師傅~您醒了!”
一位臉蛋圓圓笑容甜美的姑娘疾步上前,眼中閃著愉悅的光芒。
原來是自己最小的關門弟子冉樂。
溫良疲憊的眨了眨眼,想開口說話,卻是喉嚨乾澀,聲音嘶啞的不像話。
“師傅您等等。”
冉樂將手裡的水果放下,倒了杯溫水,用棉籤蘸水給溫良潤了潤嘴唇。
溫良眼巴巴的看著水杯的眼神讓冉樂側目。
回頭偷偷看看病房門,在水杯裡插上根吸管遞了過去。
“您就喝一口啊,潤潤嗓子就行,不然我要捱罵。”
溫良點點頭,眼神渴望的看著水杯。
乾涸的嗓子因為一口水,得到緩解,喉嚨也能正常發聲。
開口就問外面的情況如何了,繁育室裡如何了。
“師傅,您放心吧,有師兄在值班,我也會悄悄過去照看著。”
看著消瘦的師傅,冉樂鼻尖酸澀,鏡框後的眼睛用力眨了眨。
“您不能在這樣了,醫院都下病危通知書了…只有身體好了才能再去培育中心啊,師傅,您就聽醫生的話吧?”
溫良虛弱的扯扯嘴角,他也想啊,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時日不多了。
“樂樂,我氧氣頭鬆了。”
冉樂不疑有他,探身上前檢查師傅臉上的輸氧線。
“樂樂,別動,聽我說,我辦公桌抽屜裡有隻鋼筆,你把裡面的東西悄悄寄出去,一定一定注意安全。”
冉樂不敢點頭,僅眨了眨眼。
直起身後也是表情未變,忍住劇烈跳動的心跳,裝作沒有異樣的繼續和師傅聊天。
直至像往常一樣,將探視時間用完,小護士過來催促了,冉樂才起身。
“師傅,您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您。”
溫良眼神平靜的看著小徒弟,點點頭扯了扯嘴角。
心中的愧疚讓他輕輕閉上眼睛不敢再看。
他自私了,將小徒弟拉進了危險中。
可他沒時間了。
最後調查到的這個結果必須儘快送出去,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轉頭看著窗臺上,那長長的綠蘿以及窗外瘋長的楓樹,心中的焦灼感更甚。
不對勁,外面的世界很不對勁啊。
……
西郊動物園培育中心
“師兄,你快來啊。”一聲驚慌的喊叫聲響起。
直接穿透整個培育中心,令安靜的中心染上一股莫名的陰雲。
值班室內急匆匆的跑出來一男子,向著發出聲音的養育室跑去。
透明玻璃門內,冉樂直愣愣的站在那,驚慌的看著倒了一地的小崽們,臉色煞白一臉無措。
“怎麼了?”劉安歌衝進門脫口而出。
冉樂轉頭看著師兄劉安歌,都快嚇哭,指了指圍欄內的小崽們。
“師兄,它們這是怎麼了?我一來就看到它們這個樣子。”
劉安歌急忙從抽屜裡拿出聽診器,挨個聽了聽,冉樂緊緊跟在他身邊幫他打下手。
整個過程二人一句話都沒有交流,直到最後一隻小崽檢查完畢,冉樂才抬頭焦急的看著劉安歌。
“師兄?”
“只是昏睡過去而已,沒有其他不妥的地方。”劉安歌也是奇怪的看著這些昏迷的小崽,他敢肯定中間沒有人進來過。
所以不可能是有人進來做了手腳。
“昏睡而已?這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昏睡?師兄您再給檢查檢查吧,我去檢視下監控。”
冉樂覺得就是人為的,不然怎麼可能好好的就昏睡了呢?
劉安歌看了眼冉樂,還是點點頭同意。
冉樂轉身就往監控室跑,她已經將師傅交代的事情辦好,沒想到中途就是過來看看小崽們而已,竟然發生這種事。
劉安歌看著躺了一地的小崽,忍不住露出詭異的笑容,真是天助他也。
掏出手機發了條簡訊出去,這才慢悠悠的開始採血化驗。
偌大的動物園,早在四天前頒佈‘居家令’後,就關門謝客。
每個大區,也就幾個值班的飼養員,百無聊賴的睡在值班室。
打掃,投餵後也就清閒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冉樂眼都不眨的反覆檢視著監控錄影。
可不管怎麼看,都沒有任何異常。
一到那個點,小崽們都先後躺下昏睡過去。
哦不對,不僅是養育室的小崽,就是園內關在室內的動物們也,也一併昏睡過去。
這也太奇怪了,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看了看時間。
哇塞,她都看了這麼長時間了麼?
也不知道師兄那裡怎麼樣了,心裡想著便起身戴好眼鏡走出監控室。
咦?培育中心門口前怎麼停著一輛大集裝箱運輸車?有什麼動物要運走嗎?
心中的念頭也就是一閃而過,看著穿著連體服戴口罩的搬送員進進出出,她都絲毫沒覺得不妥。
因為這種裝扮的運輸公司,已經不是一次從他們動物園轉運小動物了。
看看四下無人,冉樂好奇的來到敞開的集裝箱門口張望了下,嗯?下一刻她睜大眼睛。
這是虎山的新虎王吧?毛色對,可這個頭是不是有點大啊?
已經成年的東北虎,漂亮強壯有活力,它不是動物園的臺柱麼?這是要運到哪裡?
再看其它籠子裡的小動物,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她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呢?
這次轉移這麼多動物,怎麼沒有一點風吹草動呢?
劉安歌遠遠看到站在集裝箱邊上的冉樂,心裡一突,眼底泛起殺意。
眨眨眼,換上平常的模樣,語氣略焦急的對著她喊了聲。
“小冉,你過來下,給我搭把手,福崽的檢查有些異樣。”
冉樂的思緒被打斷,一聽師兄說熊貓福崽不好,什麼疑惑都拋至九霄雲外。
“哎,來了。”
劉安歌看著朝自己跑來的小師妹,眼中無半分波瀾與愧疚,轉身進了養育室。
毫無防備跑進養育室的冉樂,只覺後腦一痛便沒了知覺。
“劉博士,這怎麼辦?”
劉安歌從口袋裡掏出一根針,直接扎進冉樂白皙脖頸間。
“一起帶走吧,她已經起疑,免得壞事。”將空針管收好對著站在身旁的男人揮了揮手。
男人也不廢話,點點頭直接抱起冉樂離開,這熟練的動作一看就是慣犯。
突然一聲嘹亮的怒吼聲響起,劉安歌心中一驚,壞了,有動物甦醒了。
至於動物們瘋長的身型,現在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害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有人合力抓了一大一小兩隻熊貓後,便無奈撤離。
……
病床上的溫良突然驚醒,歪頭看了看窗外,忍不住驚訝的瞬間清醒。
整個露天陽臺外的玻璃上爬滿藤蔓,將光線遮擋的嚴嚴實實。
手上的輸液針不知何時已經被護士拔掉,抬手摸了摸仍舊有些微微刺痛的心臟,掙扎著坐起身。
伸手按了按床頭呼叫器,病房門靜悄悄的,不見人進來。
轉頭看了眼呼叫器的燈是亮著的,伸手又按了按,等了片刻,病房門依舊沒動靜。
溫良起身小心的下床走了出去。
病房外走廊裡光線暗淡,竟然看不到一個人。
溫良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病號服和拖鞋,輕輕退回房間關好門。
開啟衣櫃慢慢將自己衣服穿戴整齊。
這裡是醫院啊,為什麼會這麼安靜?
從床頭櫃抽屜裡拿出手機,竟然訊號全無,見此他的心臟不由跳動有些加快。
出事了,肯定是出事了!
將手機調成靜音,清空雙肩包,回頭將桌面上的食物放了進去,這才輕輕推開病房門走了出去。
凌亂的護士臺,敞開的辦公室,裡面沒有一個人影。
溫良緊張的咽咽口水,深吸幾口氣緩解過快的心跳,來到配藥房,找到自己的救命藥,小心放進衣服口袋。
他要回培育中心,樂樂說今天來探望他的,這都已經過了探視時間她還沒有來。
醫院距離動物園並不遠,穿過兩條街就能到。
走出醫院大門的剎那,溫良停住腳步直直的站在那裡,十幾秒後才回頭看了看熟悉的醫院門頭。
這個世界瘋了嗎?他不過住院三天而已,為什麼外面的世界變得這麼誇張?
馬路呢?圍牆呢?樓房呢??
氾濫張狂的綠色充滿整個世界,腦中理智上線,後退兩步轉身重新走進醫院。
這次直接衝進取藥房,半掩的房門讓溫良心中劃過不安。
推開房門果然看到裡面一片狼藉。
忍不住皺起眉頭,小心走了進去,按照標識指引,找到自己需要的救心丸。
看著散落一地的藥丸,溫良心疼的蹲下身,找了個空藥瓶,將地上散落的藥丸撿起放了進去。
咬咬牙又拿了些急救藥,這才離開。
沿著街道小心的前行,他敢肯定路邊居民樓裡都是有人的,因為他看到有窗簾在晃動。
不緊不慢的步伐,走走停停,溫良抬頭看著熟悉的門頭。
終於到了!
剛踏進培育中心,就聽到最裡側的方向發出劇烈金屬撞擊聲,期間伴隨著憤怒的嚎叫聲。
那裡有條走廊是通向熊貓館的,剛才那聲怒吼聲是雪寶的聲音。
顧不得控制步伐,溫良邁開步伐急匆匆的往裡奔去,完全顧不上胸口傳來的刺痛感。
“雪寶?”
老天爺,這是雪寶吧?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大?
用力抓住刺痛的胸口努力大口吸著氣。
背對著走廊的雪寶,聽到熟悉的聲音扭頭看了過來。
待看清來人,憤怒的表情漸漸平靜下來。
【嗯!爺爺~】雪寶委屈又急切的喊了聲。
溫良實在扛不住心口的刺痛,急忙靠著牆拿出救心丸吃了兩顆。
“雪寶乖,安靜下來,爺爺來了。”
【嗯~爺爺,崽崽~】
雪寶抬爪指了指裡屋,又扒拉了幾下橫七豎八的鐵柵欄,發出刺耳的碰撞聲。
巨大的噪音刺激到雪寶,眼看它又要發脾氣,溫良急忙出聲安慰了兩句。
看著安靜下來的大寶貝,他只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雪寶現在的體型壓迫感十足,他也吃不准它會不會傷害自己。
提心吊膽的從它身邊經過,伸手將已經變形掉落的柵欄推開。
它一直都是安靜的坐在那裡並沒有發火的跡象,溫良憋著的一口氣才慢慢吐了出來。
最裡間是福丫的房間,雪寶之所以暴躁應該就是想去找小崽,可空間狹小,鐵柵欄更是變形擋住了路。
“雪寶乖啊,爺爺進去帶福丫出來,你別動。”
就見安靜下來的雪寶乖巧的點了點頭,眼神儒慕的看著自己。
溫良驚訝的看著它晶亮通透的眼神,是他的錯覺麼?為什麼他覺得雪寶的眼中透著靈氣?
怕它再生氣,溫良不敢耽擱,將鐵柵欄移開後走了進去。
房間裡趴著一隻毛絨絨的大坨坨,福丫的身型也是大變樣啊。
“福丫?”溫良謹慎的喊了兩聲,見它一動不動往前走了走,又喊了兩聲。
直到他擔心的摸上它的大腦袋揉了揉,小傢伙才迷迷瞪瞪的睜開眼。
【嗯?~】是爺爺。
溫良見它清醒,鬆開手往後退了退。
“福丫跟爺爺走?媽媽在外面等你呢。”
小傢伙點點頭站起身,嗯?奇怪的看看身邊變小的爺爺,疑惑的小表情靈動活潑。
為了離開,雪寶直接暴力破開鐵柵欄,走在前面為福丫和溫良開路。
在動物園裡轉了轉,友善的動物沒看到,被眼神冰冷的猞猁嚇了一跳。
溫良覺得要不是身邊有雪寶和福丫在,自己可是要遭殃了。
變天了,外面的世界徹底變天了。
帶著雪寶和福丫在動物園裡找了點物資,結果還沒走出去,就遭遇野豬群襲擊,逃跑時物資包全丟了。
那裡面還有他的速效救心丸。
這才是最最致命的。
他身上僅剩小半瓶,他們不能走遠,還是要回去找到那個揹包,其他東西無所謂,藥一定要拿到。
雪寶顯然也是嚇得不輕,從沒有和其他動物打過交道,更何況是那麼瘋狂的物種。
兩熊貓一老人坐在樹上大口喘息著,溫良也是一臉恐懼。
剛才小坦克般的野豬衝過來時,他直接嚇得呆在原地,要不是雪寶,他就直接餵了野豬群。
回想起當時的情景忍不住抖了抖,雪寶正是想叼起他就跑,才把揹包拽斷的。
【咕~】安靜的空氣中,福丫肚子發出轟鳴聲。
【嗯,媽媽,餓了。】福丫看著雪寶的眼神可憐巴巴。
溫良看著四周陌生的植物,這可怎麼辦?
這也不敢隨便亂吃啊,萬一中毒就麻煩了,現在要什麼沒什麼,最要命的就是生病。
雪寶看了看福丫和溫良,又看了看樹下零散的幾頭野豬。
溫良從它毛臉上竟看出一種視死如歸,豁出去的表情。
只見它快速爬下樹,半路嘭的一聲跳下去落了地,渾身的毛髮似乎都炸了起來。
怪叫著衝著野豬們就飛撲過去,氣勢大開的熊貓媽媽威懾力還是不錯的。
原本囂張的野豬反而害怕的四散逃跑,整個角色直接來了個對調。
雪寶一看更加來勁,衝上前一掌揮了出去,恐懼加憤怒之下,它的掌力恐怖至極。
被擊中的野豬慘嚎一聲倒地沒了聲息,這一掌不僅將野豬拍暈,尖銳的爪子同時劃開了對方的重要血管。
溫熱的鮮血噴湧而出,雪寶喘著粗氣愣在當場。
其他的野豬早就慘嚎著跑的一乾二淨,這反差不僅雪寶愣住,就是樹上的福丫和溫良也同樣傻眼。
然後看著地上那頭漸漸沒了生息的野豬,震驚的看著威猛的雪寶(媽媽)。
福丫興奮的雙眼放光,從樹上一呲溜的躥了下來。
溫良見狀傻了眼,上來時雪寶帶著他,這下去可怎麼辦?
嘆口氣認命的摸索著想抓住點什麼下去,可這棵大樹是真的粗啊,愣是讓他無處下手。
雪寶自震驚中回過神,看了眼在樹上下不來的溫良,急忙走上前趴到樹幹上直立起身。
看著伸向自己的大爪子,說不害怕那是假的,但雪寶的眼神沒有絲毫憤怒和失去理智。
溫良大著膽子伸腳踩了上去,雪寶寬大厚實的熊掌穩穩地託著他,慢慢的將他放了下來。
“謝謝雪寶。”溫良捂了捂快速跳動的心臟,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
雪寶真的變聰明瞭,而且聰明的不止一點半點。
拍了拍呼吸安靜下來的雪寶,將它的注意力拉到自己這裡。
往後退了退看著眼神明亮通透的雪寶,溫良大膽的開了口。
“雪寶,你是不是可以聽懂爺爺說的話?”
雪寶雖疑惑溫良的問題,可還是乖巧的點點頭。
“那你以前聽的懂爺爺說的話麼?”
這次雪寶被問住了,眼睛看了看福丫,似想了想,慢慢搖搖頭。
“那雪寶變得這麼聰明是從身體變大開始?”溫良略激動的問道。
這次雪寶痛快的點頭,並嗯了一聲。
福丫從野豬身邊跑了過來,聽到爺爺誇媽媽聰明,它用大腦袋蹭了蹭溫良,小眼神渴望的看著他。
後者被它蹭的一個趔趄,站穩後看著眼巴巴等著自己誇獎的小傢伙,忍不住出聲誇了兩句。
得到爺爺誇獎心滿意足的福丫哼哼唧唧了兩聲。
雪寶起身來到野豬身邊,眼神變得凌厲起來,伸爪直接插進它的身體裡用力將肉撕扯下來。
扭頭輕輕對著溫良叫了聲,似是在喊他過來一起吃飯了。
福丫已經飢餓難耐直接對著媽媽撕開的地方就下口。
“福丫!”溫良嚇了一跳,急忙喊住小崽。
但福丫才不管,餓的大口啃食著噴香的肉肉,表情一臉享受。
雪寶也回頭開始大快朵頤,變異獸肉裡夾帶著濃郁的能量,兩隻吃的頭也不抬。
溫良環顧四周輕嘆口氣,罷了,特殊時期活命最重要。
不遠處破碎的揹包已經支離破碎,裡面的物件散落一地。
藥丸更是被野豬啃食的不見了蹤影,嘆口氣將剩餘的東西整理整理。
全部往自己身上塞,慶幸的是他從醫院裡帶出來的一小把手術刀找到了兩根,一把摺疊水果刀也找到了。
顧不得悶熱,撿起還算完整的外套繫到腰上,往衣服口袋裡塞了幾塊踩爛的巧克力。
他是不可能吃生肉的,會生病,將地上還能入口的東西撿起來吃掉,他的食量本就不大。
吃了幾口高熱量的零食後也有了飽腹感。
看著還沒有進食完畢的兩隻,溫良盤腿坐到大樹下看著它們吃。
腦子裡卻是在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
四周環境已經變得面目全非,這對很少出門逛街的他來說,就很致命。
他根本就分不清東西南北,也不知道樂樂是不是在家裡。
剛才培育中心雪寶吵成那樣都沒人過去,動物園裡肯定是沒有人在的。
努力回想著冉樂的家庭住址,她說過是在動物園的西邊。
剛才他們被野豬追,好像也是往西跑的,那現在只要接著往前走就應該是對的。
連番的驚嚇和劇烈奔跑,他的心臟早已超負荷運轉,此刻正傳來陣陣刺痛。
溫良無奈的捂著胸口,從口袋裡拿出藥丸又吃了兩顆。
直至雪寶和福丫將野豬消滅完,並把染血的毛髮舔舐乾淨,時間已經過去不少。
“雪寶走吧,咱們該繼續前……”
咔!溫良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樹枝斷裂的脆響。
他直接嚇的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雪寶和福丫看著爺爺身後的高大身影紛紛嚇出汪汪聲。
等了半天自己的老命還沒報銷,溫良壯著膽子慢慢扭頭看了過去。
嗯?只看到兩隻粗壯的象腿,這是象腿吧?
視線緩緩上移,正對上一雙清澈水汪汪的大眼睛,裡面盛滿淚水和委屈。
“糯米?”溫良脫口而出,說完後驚訝的看著眼前不停點頭的龐然大物。
“真是糯米啊,你怎麼長這麼大啦?雪寶,福丫,別怕別怕,這是白象崽崽糯米。”
【爺爺,糯米害怕。】
福丫好奇的歪頭看著糯米,【嗯?糯米?】
糯米看著高大的雪寶和福丫,尤其是雪寶的氣勢,讓它有些害怕的往後退了退。
【嗯,我是糯米,你們好,我是爺爺的崽崽,你們不要吃我好嗎?我很乖。】說到最後,稚嫩的聲調開始帶著顫意和哽咽。
雪寶聽著糯米稚嫩的聲音,徹底放鬆下來,再看看身邊的小崽。
白長那麼大的身體,真的都只是只小崽而已。
【嗯!別怕,不吃你。】雪寶看著渾身打顫顫的小崽,語氣不由軟了下來。
隊伍有了糯米的加入,溫良就輕鬆和安全很多。
雪寶一路照看保護著它們,狩獵打架技能也是愈加純熟,氣勢也更加凌冽。
可好景不長,他們剛剛安頓下來,和福丫一起出門的糯米就不見了蹤影。
溫良一著急,直接一頭倒了下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待他悠悠轉醒後,竟然感覺不到心痛的滋味。
身體也彷彿輕鬆不少,又陪伴了雪寶和福丫兩日。
朦朦朧朧中,眼前閃過一幅幅畫面,都是他陌生從沒有經歷過的。
但畫面裡統一的都有雪寶和福丫,還有那位和福丫交換蜂蜜的姑娘。
畫面消散,他也終於明白自己這是大限已至,迴光返照。
將雪寶和福丫喊到身前,一遍又一遍的和它們說著話。
不知生離死別的雪寶和福丫,按溫良要求給他挖了個深坑。
“爺爺就是睡覺去了,睡著了就到了天上,會一直一直跟在你們身邊,就算你們看不到我,我也一直會跟在你們身邊,所以記住爺爺交代你們的話,好好活下去,好嗎?”
看著兩隻點頭答應,溫良才一臉慈愛的挨個摸摸它們的大腦袋,嘴角含笑的合衣睡了過去。
雪寶將床上薄被子扯下來蓋在溫良身上,直至他徹底沒了生息,才帶著福丫離開。
它要帶著小崽按照爺爺的叮囑去找那個有蜂蜜的女孩。
爺爺說了,她是天底下最最好的孩子,她也將會是天底下最厲害的好孩子。
爺爺從沒有說過謊,那個女孩一定就是最好最好的孩子。
……
溫良覺得自己真的睡了一場好覺,伸伸懶腰,睜開了眼。
明亮的陽光透過乾淨的純白色窗簾照進房內。
身下是柔軟乾淨的大床,沒有異植,沒有異獸,沒有難聞的味道……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