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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萬千看糊弄不了她，這次是真的認栽了，趕緊招供。
“前輩饒命，我招，我都招。”
“說！”
他道：“晚輩金萬千，江湖僱傭散修。”
“在黑市收了買主的錢，在這裡特意伏擊前輩的。”
紅綾怒道：“誰發的賞？”
“不知道，小的真的不知道，他掩面示人，說讓我們裝成乞丐，若有女修進來，就是我們的目標。”
“他還囑咐，即便我們輸了，只要不交代他的事，拖延時間，依然會付錢，還能保我們一命。”
“哼，保你們一命？你們現在的命攥在我手裡，他怎麼保？這種鬼話你也信。”
她又問：“在我們入城時，窺視我們的是你們嗎？”
“不！我沒有，小的要早見過前輩手段，打死都不敢接這種差事。”
紅綾暗暗冷笑，果然是調虎離山。
少主真是英明。
今天還沒出客棧，蕭雲便對紅綾說他們被人盯上了。
只不過對方身份並不明朗。
紅綾當時正給蕭雲綁頭髮，還問：“是不是我們暴露了？”
蕭雲搖搖頭，“我變成了女人，氣息和行動都有改變，再加上訊息封鎖，要認出我是千逸並不是件簡單的事。”
“而你，平常雖然跟在我身邊，但對江湖之事涉及不多，應該和我們無關。”
“難道……”紅綾心中已有猜測。
蕭雲說：“多半和陳路有關係。”
紅綾不解，“陳路也鮮少涉及江湖，若是那些大能要殺他早就殺了，除此之外，還有誰會盯上他？小姐，你會不會太敏感了？要不我去問問。”
“剛才上樓我已經旁敲側擊問過了，他不記得還有什麼仇家。”
蕭雲的直覺一向很準，有時她甚至希望不要這麼準。
為此她提出一個方案。
“假如你和陳路有仇，亦或者有其他圖謀，首先需要做的是什麼？”
紅綾眼珠亂轉，最後道：“讓他落單。”
“沒錯。”蕭雲又猜測，“剛才，對方應該發現自己暴露在我眼前了，由此也能猜出我的修為不低。”
“他們若有所忌憚，想必會選擇調開我們。”
“一會兒，我和陳路出發去明月樓，你去調查今天那人的行動軌跡，如果和我猜測的不一致，那無非謹慎過度，無傷大雅。”
“若真是為了調虎離山，那便收拾了，問些虛實出來。”
紅綾把辮子的尾端繫上髮帶，有些吃味，嘟著嘴說。
“要是紅綾碰上高手怎麼辦？小姐也放心？”
蕭雲欣賞著麻花辮，淡淡道：
“你的法術都是我教的，能難為你我的人，哪怕是那群天外來客，尚且忌憚三分。”
“若你這也要吃敗仗，那表示你用功不勤，該受罰了。”
紅綾就是想撒撒嬌，也沒真覺得自己會敗。
又道：“若是小姐也被調開，陳路一個人不就危險了？”
蕭雲起身照鏡子，覺得胸口有點緊，揪著衣服調整幾下，道：
“那情況其實就變簡單了。”
“簡單？”
“如果事情如你我所料的那樣，你便以撥云為號，我自會明白，也能有所防備，不留陳路一人，幫我鬆鬆，好緊……”
紅綾上去調整衣衫，深受打擊地想：“是不是又大了……”
蕭雲繼續陳述。
“倘若我在這種情況下，和陳路無事發生，安全到達明月樓，那麼就證明一件事，對方很有可能就是明月樓的人。”
“什麼？”紅綾瞪著眼珠子，“這是為什麼？”
蕭雲說：“明月樓的三條規矩你也知道，那裡雖是消遣之處，卻不是能胡作非為的地方，要對陳路下手，只能在途中。”
“他們若這麼著急把咱們調開，又突然放心讓我們進入明月樓，讓我猜的話，多半就是明月樓自己的人，發現我們的目的地居然就是他們的老巢，那又何必在途中冒險？”
紅綾想到這兒，呼道：
“那小姐你們還去做什麼？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蕭雲道：“這一切目前只是推測，做不得數。”
“而對方要真有圖謀，不清不楚只會留下禍害，倒不如進去瞧瞧，看他們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總好過自己亂猜。”
“放心吧，我會保護好陳路的。”
紅綾重新給蕭雲綁好衣服，道：
“我才不是擔心他，我是擔心小姐你，被陳路那臭小子拉下水了。”
“也不知他給小姐灌什麼迷魂湯，您這麼護著他。”
蕭雲恬淡的臉生出些許追憶，捏捏紅綾的臉。
“就當衝著那些美食吧。”
紅綾想了想，一下子豁然開朗。
“這個理由……奴婢贊同。”
在確認情況後，紅綾以撥云為號，把這邊的情況告知蕭雲。
至於這幾個散修，她還沒打算下死手。
紅綾從廢墟上下來，振臂一揮，所有廢瓦石塊，石柱木樑全部慢慢漂浮，另落他處。
金萬千一身修為付諸東流，可撿回一條命，自是不敢有什麼怨言。
“謝前輩手下留情……”
紅綾笑哼哼地說，“你們修為廢了，還死不了，不過我碰巧手頭有點緊，不知道……”
金萬千欲哭無淚，任務沒完成，錢不僅沒賺到反而還要倒貼，這世上還有比他們更慘的嗎？
可事到臨頭，他也沒傻到拒絕。
“拿去花，錢都在我身上，前輩自便吧。”
紅綾指頭輕擺，金萬千懷裡的錢財自行飄出。
秉持著樂善好施的想法，她還給這幾位留了點治病的盤纏和丹藥。
卻不想，在金萬千懷裡發現了一封卷軸。
出於好奇，她順便翻了翻，結果看到一則驚人的訊息。
她急忙問金萬千，“這是什麼？”
金萬千見她對那個黑市的懸賞告示感興趣，就說：
“這是小的來破廟前，摘錄的黑市懸賞公告，剛剛發出來的，懸賞這個叫陳路的人，一百萬兩。”
……
明月樓內，蕭雲打了十幾圈麻將，還沒過足癮。
幾個女修已經抱著空空如也的籌碼盤到一邊黯然神傷。
哪兒有這麼能玩的人？
還以為她呆呆的，不怎麼機靈，沒想到最後還胡了個大四喜。
蕭雲賺得盆滿缽滿，在下面幾層的市井賭局溜達一圈。
準備上樓去找陳路。
誠然她賭得興起，可也沒放鬆對陳路的警惕。
這個地方雖然氣息混雜，不過陳路的法力剛硬精純，束于丹田，止於筋骨。
非是修士那般神魂透體，氣走全身。
於他人看來，就是個普通人。
強烈的氣場對比，反而讓他容易辨認。
蕭雲上了樓，心想紅綾的撥雲見月，已經充分說明問題。
但明月樓的人並沒有藉機下手。
是想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