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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他道:
“你們破陣破局我都不驚訝,畢竟有你這樣的高手,發生什麼都不為過。”
“不過有件事我很好奇,你身邊那位向下取書之人,就算沒有我掣肘,憑什麼就覺得能夠奪得天音寶冊?”
“當年海凝香光是把這頁殘卷送入密室,就死了不少女弟子。”
“而你,如果對天音寶冊早有了解,卻放心他一人前往,那一定有一個原因。”
胡萬天發現了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
陰邪一笑。
“除非,那人可以毫無風險地閱讀天音寶冊,是不是啊?高手小姐。”
蕭雲悄悄握緊劍柄,眸中已在醞釀下一劍的劍意。
胡萬天看出她的怒火,可並沒有住嘴,反像是故意刺激她一樣,喋喋不休地推理。
“據說,雲家堡為了奪取碧家持有的天音寶冊殘章,冒險殺進總壇。”
“碧家人命懸一線之際,得一不明修士相助,此人疑似負傷,道身盡廢,卻擁有推導天音寶冊的能耐,身邊正是有一位女性高手,與其有道侶關係。”
“和你這位高手女修的情況,驚人相似哦。”
胡萬天憑藉眼前的情況,推匯出了蕭雲的身份。
他正愁找不到這個能補全天音寶冊的人。
想不到自已送上門來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胡萬天掛著可怖的笑容,對著蕭雲說:
“難得找到這樣的人才,那我怎麼能錯過呢?”
玉琉夏瞥見他這副嘴臉,蹙起眉頭晃他的手:
“相公,你別這樣笑,我不喜歡……”
胡萬天極好地隱藏了臉上的嫌棄,又裝出和藹可親的樣子。
“為夫失禮了,夫人見諒。”
蕭雲聽見他想找陳路的麻煩,便已經沒打算再留手。
胡萬天作為幕後操縱者,必定對碧遊山莊一戰的情報瞭如指掌。
如今看破了她女人的身份。
猜到這一層只是時間問題。
就聽他道:
“這江湖上真是臥虎藏龍啊,想不到真有人通讀這本邪書。”
“一個女人尚且有此功力,你的道侶看來也非等閒。”
“不過你們還真是古道熱腸,救碧家於水火,又為了那個魂靈,還有什麼狗屁正道與我作對。”
蕭雲還沒見過所謂的魂靈,不過胡萬天能這麼理解,倒是省了她不少功夫。
若是知道陳路的存在,恐怕他就能想通更多事。
她又道:
“你想讓我夫為你效力?”
胡萬天道:
“若真有這樣的人,恐怕不只我,黑道所有門派都想得到他。”
“我既然碰上了,當然是要先下手為強。”
“只不過,本人更擅長用痛苦去控制一個人。”
他呵呵冷笑:“你的夫君,免不了要吃點苦頭了。”
蕭雲在他說出這句話後,手中劍鋒浮動暗光,催動出更多法力。
身體陡然向上爆發起狂烈的風和光。
將地面的一切橫掃吹飛。
白衣亂舞,長髮獵動。
藍白色瘋魔沸騰的波動將蕭雲襯得似仙中惡鬼,華麗與殺伐交錯其中,傳遞出至高的破壞美感。
她目中燃燒著如冰的火焰。
明明凝滿霜寒,又勢如滔天大火。
胡萬天頭一次被挑動名為恐懼的神經,望著強光盡處,好比怒神下凡的可怕女人,竟剎那大腦空白,呼吸凍結。
紅綾感應到蕭雲的力量,同樣嚇得臉色蒼白。
急忙返回宋哲身邊,搭起結界,免得被法力波及。
宋哲見樓中亮如白晝,風嘯如虎,道:
“這是……”
“小姐生氣了!”紅綾如臨大敵,指訣掐得手臂顫擺。
她不曉得蕭雲怎麼突然發那麼大的火,這陣仗起碼有幾十年沒見識到了。
胡萬天正面感覺到凌遲般的痛感。
遲遲無法從震撼的心理壓力中甦醒。
蕭雲手掐劍訣,口中的話彷彿來自九幽,字字抓心。
“痛苦?利用?”
“你這等鼠竊之輩留你一條狗命便膽敢跳梁!”
“你若喜歡以他人痛苦為樂,那我將你扒皮抽筋,斷舌碎骨,讓你日日夜夜對著鏡中觀賞自已的苦楚,想來也甚是歡喜。”
胡萬天咬牙頂風,瞳孔驚顫,玉琉夏神魂被迫得險些離體。
蕭雲冷酷萬分,劍勢已起。
毀天滅地的一劍蓄勢待發。
可就在她即將發力前,胸口突然如劍穿心,生生打斷了她的術法。
方才氣沖霄漢的無上法力霎時消失。
蕭雲面露痛色,血氣上湧。
心每跳一下,每一寸骨頭好像都在被蟲啃咬。
五臟恍若火燒。
“噗……”
喉嚨湧起血腥之氣,她竟是從口中咳出一口黑血,感覺天旋地轉,視線模糊,若非將劍刺入地面支撐,已然倒地不起。
蕭雲臉色慘白,捂著胸口,看向地上的黑血,一時之間不知是何緣故。
“什麼……”
胡萬天看到這一幕,本被勾起的驚恐立刻變成滿腔狂歡,大聲鼓掌喝彩。
“哈哈哈哈,不出所料,不出所料啊!!!”
玉琉夏才從剛剛的刺激中回神,見蕭雲突然負傷,不解地問:
“相公,這是……”
胡萬天大笑道:
“她中蠱了!”
“中蠱?”玉琉夏怪道:“難道是方才的血茶現在才見效?”
胡萬天搖頭解釋:
“錯!她的蠱不是我們所下,是在這之前,就不知在何處被人種下的,她竟毫無察覺。”
“就在剛剛,她催動深層法力,啟用了體內的蠱蟲,現在終於發作了。”
蕭雲聞言微滯,臉色漸變。
“中蠱……”
她從有戰鬥到今日,什麼蠱毒沒有見過?
可這種異樣的感覺蕭雲從未有體會。
除非是!
蕭雲雙眼微張,腦海迴盪起離開羽族時,父親冷漠又輕蔑的話。
“你可以走,我準了。”
“但自由是有代價的。”
“你拋棄了羽族的榮耀與尊嚴,還有你的誓言,選擇去人世間自我作踐。”
“總有一天會後悔。”
“而你後悔的那一天,羽族也不會再容你。”
“因為你再不是神,而是我族的恥辱。”
“你以為擺脫了羽族自已還配用神的力量橫行天下嗎?”
“做夢。”
“我會用現實告訴你,你追求的自由是何等令人唾棄的東西。”
蕭雲精神一陣恍惚,覺得心裡有什麼東西裂開,潰爛了。
是幻想,亦或者是所謂的親情。
她原本還在納悶,自已為什麼能如此輕易地擺脫羽族,之後還沒有任何人為難。
臨別之際,那個被自已視作冷血的父親親自送她下山。
說的這些話,蕭雲曾經一度天真地認為是他臨別之際彰顯的獨特關懷。
或許他並非自已想象的那般不堪。
只是把愛藏的太深,又太過在意顏面說出的氣話罷了。
而事實證明。
她簡單了……
蕭雲怎麼也不會想到,為了拾回羽族丟失的所謂尊嚴,他竟會給自已下蠱,以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