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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這些等著的女孩們說，年輕的女孩大多會被經理選去做高薪的工作，比如去美容院啊，去高階的KTV等等，隨便積攢半年一年的經驗，就可以升級拿更高的工資，再過幾年，攢錢回老家開門店也不是沒有。
甚至，還有流傳在這個圈子裡的“神話”，由於技術好，被某某老闆看中了當成金絲雀養也很有可能，那樣就直接一步到位衣食無憂了。
不得不說有時候年輕，不想得那麼遠，不失為一種簡單的幸福。
經理來了，未見其人，先聞其香，宋允不懂香水，只覺得這種香氣太過濃烈，與樸素的勞務市場格格不入。
女孩們自動排成兩排，宋允混入人群中，低著頭暗暗打量經理：女性，中年，四十歲上下，一米六左右的個頭，戴著墨鏡口罩，看不清長相，露出的面板白皙，保養得當，LV老花上衣配真絲闊腿褲，腳上是一雙華倫天奴的涼鞋。
貴氣逼人但俗不可耐。
這經理挑人的標準有些迷，那些明明好看機靈的，她好像並不感興趣，反而挑了兩個眼神怯怯的，沉默的，說是符合那家店的要求。
“你們知道的吧，現在富太太嬌小姐們啊，做專案的時候哪裡能聽你們那麼些話，都喜歡不說話的。”經理捏著嗓子說。
經理打算笑嘻嘻地又打量了自己選出來的兩件滿意“商品”，準備走了。
宋允：選美沒選到我？這不合理。
“您看我怎麼樣？不怕苦不怕累，活好話不多。”眼看經理就要走了， 她連忙追上去。
別的人倒是司空見慣又玩起了手機，反正沒了這家還有下家。
估計是平時撲上去主動要機會的不少，經理並沒有覺得奇怪，摘了墨鏡仔細打量了一下她，然後說：“歲數有點兒大了，我們這行就是要年輕。”
宋允：再次感受到了冒犯。
回去的路上，小王看著臉色鐵青的宋允，憋笑差點憋出內傷。
“允姐，這不怪你，他們赤裸裸年齡歧視啊。”
“怪我歲數大。”
“那咱算有收穫嗎？”
宋允點點頭，當然有收穫，要不白來一趟不說，還被人上下打量說歲數大，豈不是太虧了？
那裡的女孩，宋允都留了聯絡方式，尤其被帶走的兩個，宋允還加上了微信。
“允姐，你看起來也就剛大學畢業，真的。”
“不用了我明白。”
“那就是她不想選你的藉口。”
“......”
“而且我都想好了，萬一你真的被選上，我就充當你那鄉下不識字的丈夫，把你拖走。”
“那我謝謝你。”
接下來的幾天，宋允和小王每天就抱著手機蹲在那些女孩的群裡，宋允時不時地重點聯絡那兩位女孩。
日子平安地過了幾天，正當宋允想要再去一次青口市場的時候，那女孩其中之一，和宋允聯絡上了，說是不幹了要回老家。
宋允便藉口自己也想去嘗試她那間聽說很高階的場所，想著約她出來聊一聊，磨了半天，女孩總算答應了，地點約在火車站。
人潮湧動的車站裡，宋允終於在一個角落見到了女孩。
“姐，我跟你講，你千萬不要去那個地方，我好不容易才出來的。”
“怎麼講？”
“怪得很，他們要收手機，收身份證，還好我早有準備。”
別看這女孩不怎麼說話，但她大概是有備而去，那邊要求上交手機身份證，她一套都準備地好好的，假的號碼假的身份證，轉身藉機上廁所就跑了。
“我回老家了姐，你自己多注意。”
目送這位女孩的背影，或許她自己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她有多幸運地從那個深不見底的黑暗牢籠中逃出來了。
回去以後，宋允把這事和小王說了，小王卻說，不對啊，另外一個沒走的女孩叫王妍，剛剛還回訊息了。
宋允湊過去一看，果然是這樣，還熱情地向宋允丟擲了橄欖枝，說是臨時有空缺，帶好證件可以試試看。
不是收了手機麼？
再說了，不是覺得她歲數大麼？
“那去不去？”小王問。
去，必須去。
喬裝打扮成湖南來的外地人，宋允再次出發了，在小王的一再堅持下，他以“在農村不識字的丈夫”的身份尾隨著。
約好的地點依然是青口勞務市場，和上次一樣，很多人在等待著經理的到來。
對於這次打入“敵人內部”，宋允有些期待，愣神的空隙，她想起了和顧沉畔說的那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顧沉畔，在另一個時空你還好嗎，我們，還能再見面嗎？
這次的“選美”讓開了後門的宋允十分順利地入選，她如願以償地被帶走了。
而小王作為她那不識字的丈夫，巧就巧在接了個隊裡的電話，那通無關痛癢的電話讓他一轉頭，宋允已經不見蹤影。
宋允被帶上車後，青天白日的，兩眼一黑，被帶上了頭套，山城的路晃晃悠悠，她壓根不知道自己要被帶去何方。
宋允：小王你是對方派來的臥底吧。
再次感受到光線，宋允已經在一間沒有窗戶的房子裡，和其他滿臉懵逼的女孩們一樣。
隨即，門被開啟，宋允以為會像黑幫電影一樣，一幫子西裝革履的保鏢簇擁進來一個穿著沙灘褲的大佬。
但進來的是西裝革履的大佬帶著兩個穿著大褲衩子的小弟，而那個大佬，是陶銘古。
宋允就站在那兒，她要看看陶銘古看到她會不會像見了鬼一樣。
畢竟是一起吃過飯的人，見過好幾次面，不至於一點印象沒有吧？正好這會兒把他炸出來，拉一下進度條。
不禁有點好奇，他會是什麼反應？
高冷裝X的陶總快速掃視了她們兩三圈，沒有在宋允的臉上作任何停留。
宋允：不對吧？沒聽說他臉盲啊。還是這個世界出了Bug，大家一起失憶了？
“陶總。”宋允喊道。
陶銘古轉身，依然沒有認出她，對著空氣問：“誰叫我？”
宋允：絕了，先被人說歲數大，現在毫無辨識度，夠了夠了。
她自動站出佇列：這下你這個奸商總能想起我了吧？
“你叫我？”
宋允點頭，可陶銘古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也不像是認識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