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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族至寶千斤鼎可化去百毒,那用它來幫你解毒不就行了?”
她說得輕快,彷彿千斤鼎唾手可得,可就如烏灝所說,她就算是拿了,玄武族也不敢對她怎麼樣。
“對了,你為什麼不想解毒啊?”
胡不歸:“你不懂。”
還是這句話,鳳簫眯了眯眸子。
“你不說,就知道我不懂?”
胡不歸抿了抿嘴唇,沒說話。
鳳簫見他不說話,想了想,坐近了些,道:“你知道你中了什麼毒嗎?”
屋內空間逼仄,胡不歸把唯一一把椅子留給鳳簫,自己則半躺在床上。
“知道,落葉歡。”
落葉歡!
鳳簫上次回鳳族的時候,正巧對醫藥典籍很有興趣,於是就在鳳族藏書樓待了幾年,幾年不曾出戶,藏書樓那些東西早就被她背的滾瓜爛熟了。
落葉歡,這種毒十分罕見,即使是鳳族典籍中記載的也不過寥寥數語。
只說這種毒很難確定,因為中毒的人流出的血是黑色的,但大多數毒都會使血變黑,落葉歡發作時渾身發出凌遲般的痛,上弦月、下弦月、滿月之時更尤甚之,有些毒也能做到,但令鳳簫記憶深刻的是這種毒一旦解了,就會失去中毒前以及有關中毒的所有記憶。
鳳簫低聲說了句:“原來你是不想失憶。”
他不想失憶,或者說他是不想忘了誰,至於是誰,鳳簫在知道這毒是落葉歡的一瞬間就猜到了。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靜的很。
半晌,鳳簫開口:“我曾於《法器名錄》中得知,千斤鼎可化去百毒,如若佐以霓裳草,那就真如從未中過毒一樣了。”
她想幫他當然不是一時興起,只因為他也算是阿孃的故人,他中毒不解,雖然是一廂情願 ,但到底也和阿孃有點關係。何況,她對這位賭神、當年的玄武少主很感興趣。
胡不歸輕笑,抬手撩起額前碎髮,露出精緻的眉眼,他說:“我知道,但霓裳草已經絕跡了。”
垂下眸,又是一陣寂靜。
“不,藥廬有。”
胡不歸倏地抬眸,“什麼!”
他雖然外表邋遢,但卻是鮮少這麼失態。
鳳簫靠在椅背上,翹起二郎腿,勾唇:“一萬年前,東方神域現世,很多人都在找入口,但入口只維持了一炷香,最後只遺落了幾株藥材,其中就有霓裳草,為藥廬之主白無憂所得。”
東方神域啊……那可是一個令人嚮往的地方。它類似於秘境,卻不同於秘境,那是上古時代諸神遺落下來的地方,隨處可見的法寶靈藥都不算什麼,真正吸引人的是通天修為的修煉之法,多少人趨之若鶩啊!只是入口難得。
上古時代的諸神有多強大?就算是如今最為強大的上古神族都遠遠不及,因為如今的上古神族只是上古時代諸神的後裔罷了。
所以,東方神域、那可是連鳳族都仰望的存在啊!
不過——
胡不歸:“你怎麼知道?”
鳳簫笑得更開心了,“因為入口就開在我面前啊。”
“你的面前麼……那真是很巧。”
鳳簫挑眉,不置可否。
胡不歸:“白無憂拿到了霓裳草,那你拿到了什麼?”
“我?我若說我得到了一份指引,你信不信?”
胡不歸搖搖頭:“鳳族少主所說,豈能有假。”
“哦?”鳳簫放下翹著的腿,微微傾身:“鳳族少主就不能說假話麼。”
“我最喜歡說假話了,”她故意說道。
她微微傾身,胡不歸看清了她眼裡的肆意張揚,還有偶爾閃過的狡黠,心下一動,若是沒有當年的事,他也曾是此般少年吧。
他略略彎唇:“那你剛才說的都是假的了?”
他其實並不懷疑她,也猜到了她為什麼要幫他,在他眼裡,鳳簫是故人之子,是風華正茂、肆意張揚的少年,是年紀輕輕、但劍法卓絕的天縱之才,可他覺得鳳簫太嫩,即使她極致的聰明,也可能是未經世事的磨鍊,她就像一塊佈滿稜角的璞玉,質地上乘,但摸起來卻並不舒服。
他問得這句話,是試探,也是玩笑,根本沒指望鳳簫會回答。
誰料,鳳簫很認真地:“但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胡不歸怔了一下,隨即笑開,精緻的眉眼愈發生動起來。
“我相信你說是真的。”
鳳簫:“這回,你的毒能解了吧?”
胡不歸:“解。”
如若可以,誰不想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他想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去見她。
他想:只是見她。
“說起千斤鼎,烏灝也曾讓我幫他得到這件至寶。”
胡不歸:“烏灝?”
鳳簫:“你不知道?”
好吧,他眼裡的疑惑不似作假。
“烏灝是如今的玄武少主,算是、你的親侄兒。”
胡不歸點點頭,眸底一沉,道:“他是第幾個少主?”
鳳簫訝異的看他一眼,既訝異於他為什麼這麼問,又訝異於他怎麼知道的。
鳳簫:“第二個。”
胡不歸嘲諷的笑笑,“我就知道玄武族就沒有兄友弟恭這一說。”
鳳簫眸子微挑,照這意思,當年害他之人是他兄長了?
她目光變得有些銳利,說的話也很放肆:“那就把玄武族奪回來啊。”
誰都能看出,這不是一句玩笑話,她是貴不可言的鳳族少主,這句話出乎意料的符合她的身份。
但胡不歸搖了搖頭,“我當年不想做少主,如今也不想做那玄武族之主。”
鳳簫:“當年就不想?”
“是啊,當年就不想,只可惜還是……”
他話沒說完,但鳳簫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嗤笑一聲,闔上眸,“若是我,我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就算我不要,也只能送出去,斷沒有別人來搶的道理。”
“想搶,就要付出代價!”
十分狂妄,但卻十分符合她。
胡不歸驚覺,這塊佈滿稜角的璞玉,摸上去可不僅僅是不舒服,她可是能將人手掌割出血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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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丹閣水榭風景如畫,一座橋連線兩岸,橋下紅魚更如點睛之筆,使這幅畫活過來。
此時橋上正立著一人,墨綠長髮,加上那精緻的眉眼,赫然就是那玄武族少主烏灝。
他在餵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