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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她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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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卿這幾日一直謹遵醫囑,每日按時服藥,保持靜養,往後還有很多鬥爭需要體力呢。

樓下一陣騷動,好似什麼大人物來了。

“小姐,小姐.......”彩月急急匆匆的跑進屋內,著急的喊道。

“猴急的什麼?話都說不清楚了。”沈容卿這幾日恢復的不錯,只是身子還有點虛。

“相......相爺和夫人來了!”

一口茶差點從嘴裡噴出來。完了,這麼多天,第一次見到自己的父親,確實不知該如何面對了。

她在二十一世紀就沒體會過父愛和母愛,如今穿書而來,面對這樣的父親母親確實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卿兒......爹爹這幾日忙著朝廷上的事,沒得了空來看你。今日下朝的早,爹爹在街上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蜜糖桂花糕,你趁熱嚐嚐。”沈正弘對著自己的女兒是寵溺至極。

“囡囡,你看你爹多疼你。即使在宮裡忙著朝廷的事,下了朝還能記得給你帶蜜糖桂花糕。妾身愛吃的蟹黃湯包你爹爹都不知道忘到哪裡去了呢。”雖然話語中帶著點醋味,但對著自己的女兒還是包含著愛意的。

“娘,爹爹才不可能是忘記了呢,肯定啊,是偷偷買好放在孃的屋子裡了。爹爹偏心,肯定是怕卿兒分了孃的蟹黃湯包吧?”沈容卿故意俏皮的說話,她是看過小說的,平日裡沈容卿就是嬌縱慣了的,對著自己的孃親和爹爹自然是撒嬌的。

“哈哈哈,你看看,還是卿兒會說話。你這個小饞鬼,爹爹哪次偏心沒給你帶吃食的?”沈正弘伸出手指點了點沈容卿的鼻尖。

“哦,對了,後日禮兒便能回京了。皇上特許爹爹進宮接風,順道為將士們舉辦慶功宴。爹爹幫你求了皇上的恩典,許你同爹爹一道進宮。”

沈正弘的想法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沈正弘對女兒一直都是覺得給的東西不夠,真真的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現在女兒早就過了及笄之年,但是婚姻這種事在他們這種家族,總是要門當戶對為先的。再者,表哥是皇帝,卿兒這個表妹能進宮能母儀天下應該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孩兒謝過爹爹,但是孩兒從小嬌縱,很怕進宮失了禮數,那豈不是給爹爹丟了面子?還是不去了吧?”沈容卿明白沈正弘的意思,就想婉轉的拒絕。只要不進宮,她就不會被捲進後面的政權之爭當中。

“傻囡囡,你爹這是給你製造機會擇夫婿呢。”林蔓寧看出來沈正弘的想法,想著能夠給女兒找到一個門當戶對的夫婿也是不錯的。

“卿兒,這次爹爹不能從你。這是皇上特意下旨的,你若不去,便是抗旨不遵,是要殺頭的。縱使爹爹是宰相也不能保你周全啊,況且滿朝文武都盯著爹爹呢,一旦爹爹有什麼錯失,那便是萬劫不復啊。”

“好吧,那爹爹可不要嫌孩兒蠢笨,丟了咱們沈家的顏面才好。”沈容卿答應的十分為難。明明自己不想插手政事,可是卻沒有辦法,難道真的沒有辦法改變這該死的結局嗎?

“怎麼會,爹爹的卿兒一直是爹爹的驕傲呢。”沈正弘對女兒向來是以哄為主的,完完全全的女兒奴。但是同樣是女兒,他似乎忘記了他的另一個女兒被他罰的趴在床上不能翻身了。

前腳沈正弘離開了聽雨閣,後腳沈容卿即將陪沈正弘入宮的訊息便傳到了月聞軒。

“什麼?讓那個小賤蹄子入宮接風?”許月如是個聰明人,她很快就明白了沈正弘的用意。

“憑什麼她的女兒能入宮?憑什麼?”許月如越想越氣憤,憑什麼同樣是女兒,她的瑾兒卻只能躺在床上,而林蔓寧的女兒卻能入宮?

“娘,你幹嘛這麼生氣啊?妹妹能夠入宮是好事啊,說不定真能擇到個好夫婿呢。”沈容瑾嘴上說著寬慰許月如的話,心裡卻在想,想那沈容卿平日了嬌縱蠻橫,完全沒有規矩可言,進了宮定然會失了分寸,丟了顏面,到時候,但凡是任何王孫貴族也不會想迎娶這麼一個女人的。

“你倒是不著急,入宮這種好事,你爹從來卻都沒有想到過你。他日,她沈容卿入宮做了正宮娘娘,母儀天下之時,這相府,乃至整個京城還有我們娘倆的容身之處嗎?”

“你可以不為你自己的將來盤算,可是為孃的卻不能不為自己的女兒的將來打算啊 。”可憐天下父母心,放在許月如身上也是未嘗不可的。

“娘,不急。很多事情沒有到最後的時刻就不能知道是好還是壞呢。況且女兒還要陪著娘呢,才不會把自己嫁出去呢。”沈容瑾目前能做的就是靜觀其變。

慶功宴上,宮禁滿園復甦,隨處可見高樓池榭,煙柳花樹,宮內園林壯麗而精緻。今夜宴殿燈火通明,歌舞昇平,錦繡連城。參加宴席的皇親國戚以及有功名在身的將士們陸陸續續進了宮,殿內歡聲笑語,賀聲不斷。

彼時軒窗四敞,金光浮躍,案上紅漆盤內梅子紫,櫻桃紅,旁有翠竹綠柳,葉色攢青,眾人喧笑,酒好花新。

沈容卿身著母親給自己新做的蘇繡華服,安靜的跟在自己父親身後。

“這就是相爺的千金啊?真可謂是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身邊的文武百官見到宰相大人,紛紛跟著稱讚起來。

沈容卿知道,稱讚她的話語裡,有大半是來恭維沈正弘的,剩下來的怕也不是真心的,只是怕自己沒有跟著做,到時候被穿了小鞋罷了。

“卿兒,快向你陸伯父問安。”

“容卿見過陸伯父。”沈容卿抬眸看了看眼前的陸伯父,緩緩向他行了個禮。

“正弘,你這千金長得如此傾國傾城,還這麼懂禮數。你還跟我講她從小嬌慣頑劣,我看啊,你是怕求親的媒人踏破你宰相府的門檻吧?”這個陸伯父乃是習武之人,在戰場上立下過赫赫戰功,先皇在時,最是倚重他。

“容卿謝過陸伯父誇讚,容卿確實愧不敢當。”沈容卿將禮數做的足足的,心中暗想,幸好求著母親找宮裡的老嬤嬤惡補過禮數,否則肯定丟人丟到家了。

“卿兒從小性情便不與別家的姑娘小姐相同,最喜兒郎們的玩意,習過一段時間武,也學過騎馬和射箭,至於女紅、琴棋書畫一類的倒是一竅不通。”話語中雖然帶著責備,可是眼神中流露的溫柔一點也遮不住。他沈正弘的女兒定是與別家不同的。

“果然是宰相府出來的,自然與別家的姑娘小姐不同的。”陸豐瞬間對這個沈容卿刮目相看,雖然聽聞她脾氣大,任性妄為,但現在看來,也不過是道聽途說而已。

“兩位大人,吉時到了,皇上等著二位大人開宴呢。”韓公公趕緊跑過來請兩位大人。

“陸大人,入席吧!”沈正弘做了個請的手勢,這個時候一定要低調謙卑。轉頭拉著沈容卿的衣袖,走入殿內。

“眾位愛卿,眾位將士,近些年兗蒙人常常犯境,其目的和野心世人皆知。然,幸得眾多猛將,打的兗蒙人連丟三座城池,其部落首領蒙格特派使者遞了降書,稱與我朝永修盟好,再不起爭端。朕心甚慰啊!眾位愛卿,眾位將士,兵士們在外保家衛國,留下妻兒老小,保的是什麼,衛的是什麼?保的不是朕,衛的也不是朕,是他們自己的家園和親人,是朕的臣民們!”

只見金光閃爍,雕刻精細的龍椅上端坐著一位身著冕色龍袍,氣宇軒昂,渾身上下釋放著帝王氣息的年輕男子。想來他應該就是表哥了吧!

“這第一杯酒,敬為國捐軀的將士們!他們的忠魂永存!”說完,便將酒杯裡的酒撒向了地上。滿殿百官和皇親國戚亦然。

“這第二杯酒,朕要敬凱旋的將士們!”舉杯,端向眾將士,一飲而盡。

“這第三杯,朕要敬朕的子民,是他們,讓自己的兒子,孫子,丈夫走上了保家衛國的戰場!”言罷,再次一飲而盡。

這皇帝雖然年輕,拉攏人心倒是很有一套。

“請眾愛卿,眾將士享此盛宴!”

嚴肅的氣氛隨著舞女們的入場而消散,絲竹之聲盤旋在耳邊,讓人沉迷於酒肉之中。宴席當中蛇舞龍飛,好不熱鬧。雲衫侍女,頻傾祝酒,推杯換盞,把酒言歡,瓊瑰千字已盈懷,消得津頭一醉。

封賞的事其實在早朝之時已經宣讀過了,自己的兄長從都尉提到了校尉,也算是個不錯的官職。

“陸今安何在啊?”

“末將在!”陸今安聽到皇帝的召喚,連忙起身行禮。

陸今安?就是那個最後害自己家破人亡的傢伙?沈容卿打量著起身之人:身高八尺有餘,將服下藏著魁梧的身材,他那一件雪白的直襟長袍,上身繡著一隻銀白麒麟,腰束黑色蹀躞帶,其上只掛了一塊玉質極佳的墨玉,形狀看似粗糙卻古樸沉鬱。鏤空雕花的金冠束著頭髮,髮絲隨著一陣冷風吹過而飄動。面白似玉,墨眉似劍,目似繁星,清澈的眸子閃著亮光,舒眉淺笑著,如春日陽光般直化進人的心底。

如是這般,才會讓書裡的沈容卿一直沉浸於陸今安的“美色”之中。

“朕知你年歲不小,因戰事耽擱了婚事,如今你已凱旋,朕意為你保媒,不知你是否有中意的女子?”元翊說完眼神一頓,直指在席下看戲的沈容卿。

“末將這些年忙於前線,還……還未談婚嫁之事。”陸今安看上去有些許慌亂,實則早知元翊用意,這也是他們在出徵前就說好的計劃。

“哈哈,你不急,朕倒是很替你你著急啊!這武儀殿內諸多王孫貴女,只要你說,朕定為你下旨許婚!”

“陛下,末將……”

“你看看你,一慌就不知如何言語了!不急,你先用膳,朕給你時間考慮!”表面上的戲得做足,如若直接賜婚反倒令人生疑。

“謝陛下……”

沈容卿深知這是為了她的一場戲而已,開了上帝視角就是不一樣,一早知道這場戲的目的。她現在想的就是是遵循小說所寫嫁給陸今安,而後再做打算,還是找個由頭,避旨不接。

他凜厲的目光幽幽地望來,一雙漆黑的眼眸顯得若有所思,透著一股子莫測高深之色,令人難以捉摸,望得沈容卿心中一驚,眼底閃過一絲驚慌失措。

“安兒,這陛下的旨意,你有何打算?”陸豐不懂其中意味,私下悄悄拉住兒子衣袖問道。

“請父親放心,孩兒心中自有分寸。”陸今安的回答安了陸豐的心,彷彿也安了自己的心。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陸豐悻悻的坐回到自己的席位。孩子大了,自然有自己的想法,他雖然希望與沈家結親,不為自己看沈容卿那丫頭很歡喜,也是為他們陸家的家族計,但是哪怕是父親也不能強求兒子的。

“陸兄,祝賀令郎高升啊!這大將軍可是正一品,想來今夜席後怕陸府的門檻才要被踏破了吧!”沈正弘端了一盞酒敬向陸豐。

“哪裡的話,你沒聽陛下剛剛的旨意嗎?怕是有做媒的,也要嚇跑咯!”

“唉~可不能這麼說,陛下也說了,讓留時間給令郎考慮,不就是給了機會?”

“說實話,我倒覺得令千金就非常難得,如果……”

沈正弘立馬出手打斷了這句話,雖然他也正有此意,但是卻不好明說。他本就掌管朝堂上大小政事,如果再跟陸家這種武將世家,掌握著大批兵力的家族聯姻,更加落人口實。

“明白即好,不必多言!”

一夜歌舞昇平,推杯換盞,觥籌交錯,自不在話下。

翌日,京城內盛傳相府千金國色之資,且謙遜有禮。

京城內的各家各族皇親貴胄紛紛欲上門提親,無論這相府的千金如何,只要是能與相府聯姻便是好的。

長信殿,一與元翊長相略像的男子跪在殿內。

“皇兄,臣弟早聽聞沈舅父家的表妹,珺璟如曄,雯華若錦,昨夜一見,更有國色之資。臣弟雖已封地封王,但一直還未有正妻管束內宅,臣弟想……想求娶沈舅父家容卿表妹。”

“燁弟,朕雖上承於天,下理黎民,但對於表妹婚事,朕也無權干涉啊。”

“你是知道的,從小,舅父就對容卿表妹寵愛有加,此次慶功宴舅父更是特意向朕求旨攜表妹參宴。朕如若私自做了舅父家的主,不怕舅父不允,也怕沈家祖母不允啊!”元翊說話間,眼底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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