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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春風不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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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正在低頭收拾澆水的工具,卻聽到"春風,春風,"有人叫他的聲音。

這聲音好耳熟,抬頭朝發出聲音的方向望去,就看到謄海居門口有個鬼鬼祟祟的黑影,心裡帶著疑問“難道是春合?”便起身向門口走去。

春風看清楚來人,邊說道:“春合,你怎麼來了?”

春合先是望了望四周,確定只有春風一人後,便焦急地問道:“你當真不知?”

春風看著春合的樣子,便皺起了眉頭問道:“怎麼了。”

春合:“那日與你一同留下的春明,調回大少爺院子後,第二天就得了急症沒了,前日晚間焦管事與友人喝酒,失足掉河裡了,而且,我又偷偷打聽了一下,那日參選的丫鬟和小廝都被髮賣了,春圓是因為二少爺對著夫人好一通胡攪蠻纏才被留下的,可這幾日春圓他,他忽然食慾不濟,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我本來沒有留意這些,我便當閒話講給那個乞丐,那個乞丐忽然開口說話了,問我你是不是也被選上了,我說你被留下了,他說什麼,今晚他去攔著,讓我趕緊過來給你提個醒,聽見貓叫,就趕緊。”

“喵!”春合聽見貓叫聲,臉色煞白,急忙住嘴,慌慌張張的跑走了。

春風看著春合急速消失的身影,滿腹心事。剛轉身,瞳孔瞬間放大,他看見了那個瘦老頭。而那個瘦老頭則是靜靜的看著他,兩人對視片刻後。

春風則是淡然一笑對瘦老頭問道:“老伯,可有事,您擋住我的路了。”

瘦老頭則幽幽開口說道:“黃泉路嗎?”

春風靜靜的與他對視道:“訣,讓我明早為他梳髮。”

瘦老頭聽道春風說出訣之後,神情明顯一愣,便右移一步,為春風讓了路。

春風走出兩步又停了下來,背對著瘦老頭說道:“春合與春圓是無辜的,至於別人你隨意。”

然後走到正房門前,推開了門走了進去後,隨手又關上了門。

瘦老頭看春風進了那裝著棺材的房間後,雙眼微眯,凝視著那扇門,有股子蓄勢待發的感覺,像似在等一個命令,彷彿只要一聲令下,他便動手解決。

春風則是緊緊的靠在門前,用耳朵緊聽著外面的聲響。

倆人一個門裡,一個門外互相僵持著。

不知過了多久,春風聽見了腳步微移的聲音,他身後頓時汗毛直豎,雖然只是緊緊隔了一扇門,但他還是透過門縫湧來的微弱氣流,確定了那個瘦老頭就在他身後,在盯著他。

他此時萬萬不敢大意,雙耳緊聽著屋外的聲音,雙眼也緊盯著面前的玉棺。

正在氣氛十分凝固焦灼之時,不知怎地,他忽然笑了,放鬆了緊繃的身體,移步走向床鋪,脫下鞋襪後,便躺上去假寐。

他雖然閉著眼睛,可是狂亂的心跳聲感覺像在耳邊打鼓,從節奏緊亂變得緩慢有力,又變成了他呼吸均勻的聲音。

瘦老頭隔著門,聽見春風呼吸緩慢放弱的睡著聲後,便又在門前站了半柱香後,一個閃身,便消失在黑夜中。

第二天,春風的身體在自己熟悉的時間鍾裡醒來,睜開眼睛,就看見盤畝出現在他眼前,作勢要起身。就見盤畝用手對著春風的眼睛一遮,春風便昏了過去。

盤畝回身對端坐在梳妝鏡前的人說道:“他已經睡著了,今晚戌時便會醒來。”

只見鏡子裡的人影對盤畝輕輕點了頭後,盤畝便離開房間。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訣,只見訣慢慢移步道春風身旁,用右手去摸春風的手,還是什麼都看不清,原本縈繞未來的薄霧變得更濃了一些。

而屋外的引月樹無風吹,卻沙沙作響。

訣蒙著白綢的眼,則是望向窗外,放下了春風的手。

而左臉上金色繁瑣的花紋竟然開始變亮了,訣便起身往玉棺走去,只見他躺入棺內,那棺蓋瞬間滑嚴緊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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