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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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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十年,冬。

“是紅梅!主人!”太陽神鳥神色歡快,好像發現了至珍之寶般。

褐色的枝幹間,點綴著朵朵如血一般的紅梅,像是繁星點點,又像是無數只紅色的蝴蝶停歇在樹枝上面。

白玉般的手指捻起一小枝紅梅,羲和微微湊身,輕嗅了嗅,鼻尖便縈繞著嫋嫋濃香,濃而不膩,只讓人想永永遠遠聞下去。她有些沉醉道:“是雪梅的氣味,想來應該沒錯。”

她一身白衣立在紅豔豔的紅梅枝頭前,竟襯得比雪還白三分,本是淡漠的眉間此時卻帶著絲絲暖意,剎那間冷豔的梅也被她比下去了。

神鳥顧不了欣賞主人的美貌,急匆匆扇著翅膀,“那還等什麼,主人快快帶走,要是有人來了就麻煩了!”

聞言,羲和眼中帶笑,收回了自己的纖纖玉手,漫不經心道:“青團,我們早就被發現了。”說罷,她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樓閣,與那樓閣主人正好對上視線。

羲和眨了眨眼,嘴角扯出一抹笑,算是問好。而那人似是在品茶,端起一隻茶盞,衝她晃了晃。

羲和只當是回禮,她面色不變地拎起青團,密密的長睫壓下來,遮住了深邃的眸子。

她神色難測,揉了揉青團鬆軟的毛髮,力道不大,卻叫那一直嘰嘰喳喳的神鳥一動不動,顫著身子乖乖窩在她懷裡。

已經察覺到主人不對勁的青團仰起臉,討好似的蹭了蹭,“主人?我是不是闖禍了?”旋而又不安地低下腦袋。它只是一時激動,主人尋了雪梅許久,今日它無意中聞到雪梅特有的清香,便忘了同主人說,一隻鳥孤零零的闖入這古宅。

現在想來真是後怕,第一時間沒有察覺有他人的存在已然是危險,若不是主人來的及時,真在人類面前化了人形,後果簡直不敢想。

羲和察覺到它微微不安的身軀,當下便知道這小東西又想歪了,她眼裡閃過無奈,玉手揉搓著它的腦袋,直到那團已經成了雞窩,望著它敢怒不敢言的幽怨的小眼神,羲和才意有所指道:“你竟一絲沒有察覺。”

“是、那個人?”神鳥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不明白她的意思。

羲和見它的神情心下便了然,蹙眉解釋道,“是時間神術。”

說到此,她眼裡閃過一抹冷光。

違反時間規律,擾亂世間法則,不論是誰,她都要揪出來。

青團聽後,驚訝道:“有神來過這,還亂用了神術?”它伸著脖子仔仔細細地將四周嗅了嗅。

“可我聞不到啊,主人,我只嗅到了你使用過法術後遺留的氣息。”

神術和法術不同,為了不擾亂人間,下凡的神禁止用神術,這一向是上面的規矩。

見羲和皺著眉,漸漸慎重的眼神,青團不禁懷疑,自己的鼻子是不是失靈了。

羲和亦是懷疑它的鼻子出了問題,空氣裡明明滿是令人作嘔的氣息,可現下看來,只有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

不過敢在她的領域裡造次,羲和不得不承認這人是有幾分狗膽的。

“那主人準備怎麼辦?”青團問,它察覺不到那人的氣息,自然也提供不了任何資訊。

羲和未置一詞,只將神鳥往懷裡按了按,神色自若地朝著一座樓閣走去。

這座宅子裡的人她都要一一查明,現在,就從這宅子的主人開始吧。

本來只想順著雪梅尋找常曦,這下,一舉兩得。

“留步。”唰的一聲,長劍出鞘,劍尖直逼羲和的喉嚨。

羲和臉色分毫未變,彷彿早有準備,側目而視,是一冷麵侍衛,眼神凌冽,滿身寒意,彷彿她再往前走一步,就一劍封喉。

“劍是好劍,可若想攔住我,不夠。”羲和指尖捏住劍,在那侍衛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一個手刀,打暈了他。

再快的速度,在她眼裡都是破綻百出。

羲和也不再想浪費時間了,這府裡的侍衛不知多少,光是隱藏在她周圍的便有數些個,只要她再往前走幾步,便又有一大批侍衛攔住她,屆時又要一番風雨。

那不知何時才能見到這宅子主人了。羲和暗道。

她正欲和這些人商量,便已有人來到她面前,低著頭故作老成道:“姑娘,我家主子有請。”

那人雖面帶黑布,卻依舊可以看出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羲和的眸光在她臉上停留一陣,若有所思,不過很快便恢復如常,跟在她身後。

“主人,你幹嘛一直瞧著她看,不過是天生鳳命罷了。”青團見羲和一直盯著面前的少女,不由出聲問道。往來主人遇著的大富大貴之命多了,也沒見她對誰這麼關注過。

羲和拍拍它的腦袋,正想說些什麼,神前的少女卻突然轉身,有些好奇地盯著神鳥卻又欲言又止,羲和自然知道她想說什麼,等著她的下文。

“姐姐,你的小鳥可以讓我摸摸嗎?它看起來好活潑。”羲和終於等到她的話,聞言想也不想將青團遞給她。

那少女也是一愣,沒想到她那麼果斷,其實她剛說出口便後悔了,這實在是冒冒失失,要是被老大知道了又免不了一頓罵。

見少女有些猶豫,羲和直接把青團塞在她懷裡,如釋重負道:“你想摸就摸吧,這鳥不怕生的。”太陽神鳥自跟著她在人間就整日偷吃人間美味,不過百年便從那個瘦小的小鳥變得肉墩墩的,分量十足,她如今是人間女子,力氣不足也很正常。

看著羲和這麼隨便就把它交給別人,青團不可置通道:“主人,你就這麼隨意地把我交出去?難道往日種種都是阿團自作多情,哼,負心女!”

羲和視若無睹,裝作未聞,到是那小姑娘十分稀奇:“姐姐,這鳥會和你對話嗎?它怎麼這麼可愛啊!”

“吾是太陽神鳥!什麼可愛!你這個小女孩不要隨便用詞!”青團扇著翅膀,不滿道。

那少女自是聽不懂的,不過她還是很開心這小鳥對她還有這麼可愛的反應,漂亮姐姐也很友善,她猶豫了一會兒,斟酌道:“姐姐,你一會兒去了主子那兒,千萬不要讓小鳥鬧騰,主子不喜歡太吵的東西。”她還是很喜歡這隻小鳥的,不希望主子將它殺了。

“我知曉了。不過你們主子是個怎樣的人?”羲和眼角下垂,狀似無意地問。

年輕的女孩一下噤若寒蟬,再不肯吐露半分,只沉默著領路。羲和見狀也不再逼她,無論是誰,只要她看上一眼便知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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