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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竹歌山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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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全石鎮北門的玄武門收費站,再往北走,就是竹歌山風景區。有一條沿海公路,名為“荊岐沿海高速公路”,貫穿荊南省和岐北省的東岸。在這條高速公路中,有一段國道連線了全石鎮和竹歌山,這就是竹石路段。竹石路段南連全石鎮,北連竹歌山,全程約32公里,是一條新開發的路線。

以前,從全石鎮到竹歌山,需要先從玄武門收費站出發,繞城牆半周,再借道朱雀門向西行,進入涵水府市區的內環路後,由涵水府南面繞行到東北角的竹歌山風景區。整個路程耗時超過40分鐘。

荊歧辦事處為了更高效地疏通南北交通,減輕商貿運輸的負擔,因此決定在全石鎮東北部方向新建了荊岐高速。這條高速公路的修建歷時三年,大大縮短了兩省之間的行車距離。竹歌山風景區和和合山風景區也因此受益。

杜侑安穩坐副駕,掐表道:“算上特殊路段的速度限制,再加上收費站的等待時間,我們已經在高速公路上行駛20分鐘。”

陳近海將通行證遞與工作人員後,刷了支付密碼,掛上擋位,駛出高速,上了國道,他問:“從林宅到玄武門大概要多久?”

“我昨天出警的時候,從警署到林宅,用了7分鐘的時間,而警署和北門之間,又有一段不算太長的路。所以,粗略計算,從林宅到北門的收費站,大概需要10分鐘。”

“我明白了。”陳近海指了指前擋風玻璃道,“蘇木易出事的地方,應該就在前面。”

“那輛大貨車的輪胎印那麼長,旁邊的圍欄都撞變形了,硬路肩上還有塑膠碎屑沒清理乾淨。”杜侑安嗔怒道,“這個卡車司機到底是怎麼開車的?”

陳近海平靜地說:“從收費站到這裡只需要2分鐘。”

杜侑安說:“是啊,我們要不要靠邊停車?”

“這裡已經沒什麼可看的了。車子都被拖走了,人也不在這。等我們調查完竹歌山,如果有時間,可以去交通局詢問。”

陳近海開車經過事發地點,沒有絲毫停頓,直接朝竹歌山方向駛去。

三分鐘後,兩人到達竹歌山停車場。由於竹歌山風景區規模龐大,靠近全石鎮的山陽部分還未完全開發,所以來這裡遊玩的旅客並不多,停車場也處於無人看管的狀態。

杜侑安忿然地笑了笑,“這裡根本就沒有遊客中心,也沒有監控和管理嘛。”

“不過換個角度想想,自然風景區最大的優勢,就是沒有人為汙染。”陳近海豁達道,“好在石階已經鋪好,省得我們再開出一條路。”

杜侑安調侃道:“這麼久沒見,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灑脫了。”

陳近海笑笑,“世事如夢,人心更是難以捉摸。”

杜侑安跟笑道:“你還真讓人猜不透啊。”

兩人沿石階爬坡約10分鐘,根據地圖找到了蘇木易和蓮華露營的地方。那裡是一個尚未完全開發的空地,大約三十平米。雖然目前無人露營,但地面上還留著帳釘固定過的痕跡和炭火燃盡後的殘骸。

杜侑安說:“應該就是這裡了,我聽說竹歌山上有很多這樣的平臺,如果想到其他地方,我們可能需要爬得再高點。”

陳近海遊目騁觀,發現這個平臺周圍都是茂密的竹林和杉樹群。

“晚上在這裡露宿紮營,如果不順著石階上下,很容易迷失方向。”

他說著拿出手機看了看,“而且,這裡看上去訊號確實不太好。”

“蘇木易是在哪裡看到其他天文愛好者的?”

杜侑安鳥瞰視野,發現他們正站在半山腰上,這裡的視野並不理想。

“我們是不是應該再往上爬?”他提議。

杜侑安拉住陳近海,指了指通往山頂的小路。只見山路盡頭被一塊巨大岩石擋住,不知背後光景如何。

“要不你先上去,往裡走一段,我試試能不能打電話。”陳近海提議。

杜侑安點頭同意,“好,保持聯絡,別亂跑。”

陳近海答應一聲,轉而向露營地深處走去。杜侑安旋過身,揮了揮手,很快消失在巨石另背陰處。

五分鐘後,陳近海嘗試撥打杜侑安的電話,但對方並未接聽。他沒有急於上山,而是選擇了下行的路。

大約10分鐘後,杜侑安從山頂返回,在平臺上與陳近海相遇。

“我去了山的另一側,那裡的景色好多了,視野也更開闊。但我覺得我們沒必要再繼續前進了。”杜侑安說,“前方除了山還是山,除了樹還是樹。就算其他遊客在這裡露營,我們也不可能在黑漆漆的晚上找到他們。”

“找其他天文愛好者確實是個不錯的藉口。”陳近海補充道,“老杜,你剛出去的時候,我在下面發現了一條小路,要不要一起看看?”

“在哪裡?”杜侑安倚著樹幹,喘息道,“居然還有小路?”

“跟我來。”

陳近海和杜侑安沿著石階向下走了近一分鐘,在轉角處的一片竹林發現被人踩踏過的痕跡。

陳近海站在竹林口說:“我在裡面走了大約兩分鐘,就到了一個山坡邊。從那裡可以看到停車場。如果從山坡上跳下去,落到下面的小路上,再沿小路繞過去,就能避開上山的人快速到達停車場。”

“要不我們走到底?”杜侑安提議後,兩人一前一後沿小路往裡走。很快,他們來到山坡邊緣。山坡最低處,距小道僅一米高度差。

“想不到你真的找了一條捷徑。”杜侑安感嘆不止,縱身一躍,穩穩落在小道上,他旋過身想要接陳近海一把。

後者婉拒了杜侑安的好意。

“越是蜿蜒曲折的山路,就越有可能利用高低差開闢新的捷徑。”陳近海說著,輕鬆地從竹林間躍上山路。

“但這條路只適合下山,不適合上山。”杜侑安觀察後表態,他發現褲子和鞋子上沾了些竹葉和泥土,“雖然這條路有點髒,但確實能節省不少時間。”

陳近海點頭道是。

兩人返回停車場,最後得出結論,這條路比原石階要快得多,從山上下來只需五分鐘。

“看來,事情經過已經明瞭。”杜侑安整理分析,“蘇木易和蓮華約好在這座山上觀察流星雨。紮營後,蘇木易謊稱發現其他天文愛好者,藉故離開。他趁蓮華正在玩遊戲,沒有走上山路線,而是摸小道下山。這條小路非但能避開上山人群,還可以快速到達停車場,確實一舉兩得。然後,蘇木易駕車駛上高速,迅速到達林宅,殺害被害人。按照原計劃,他只要及時返回就可以了。就算他被蓮華髮現消失時間過長,他也可以謊稱自己中途迷路,瞞天過海。就算對方起了疑心,也沒有實質證據。真可謂機關算盡太聰明,蒼天留人不留情。”

陳近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事情已經清楚明瞭,就沒必要再爬一次了。我們回去吧。”

“好的,”杜侑安坐進副駕駛,繫好安全帶,“我們現在該去哪裡?”

“先回林宅看看吧,我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太對勁。”

“怎麼了?”杜侑安問。

“時間點有問題。”陳近海解釋,“吉川目擊嫌犯逃跑的時間是19點03分,而蘇木易遇到車禍的時間則是在19點20分。由於吉川並未目擊嫌犯將車停靠門口,這意味著如果蘇木易真的是跳窗的嫌犯,他只有15分鐘的時間到達車禍地點。假設竹石路段的長度為32公里,那麼他的車速將達到每小時128公里。考慮到進出竹石路段也需要時間,因此他的車速要比每小時128公里更快,而竹石路段的限速為每小時120公里,無論是否按照新規,都無法保證駕駛人一直按限速行駛,更何況他是在超速的情況下。所以,他未必是吉川目擊到的嫌犯。”

杜侑安發怔道:“啊?你是說蘇木易不是吉川目擊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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