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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覺非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騎電動車,但他不管做什麼,上手一貫很快,即便是第一次騎也騎得非常不錯。
可惜電動車對於他來說實在有點兒小,他的一雙長腿沒地方擱,人少的時候還能大大方方岔開,可碰上晚高峰,路上又是車流又是行人,岔開不安全,併攏又太憋屈。
但這還能勉強忍耐,最讓他不能忍耐的是後座的時安。
下班的時間,路上車本來就多,再加上總有行人橫穿,小電驢騎不快,時不時就要踩一下剎車。
電動車空間本來就小,時安坐在後座,沒碰到他時,他都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熱意。
一踩剎車,時安順著慣性靠過來,兩個人幾乎貼在一起,夏天衣衫單薄,他感受到她柔軟的身體曲線,溫熱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服傳遞給他,她的呼吸噴在後頸,順著脊樑骨引起一陣酥麻的戰慄。
儘管時安每次剎車的時候牢牢扳著座椅,努力與他拉開距離。
可越是這樣似有如無,若即若離的碰觸,越讓他心猿意馬。
每一次剎車,每一次顛簸,都是一次水深火熱的煎熬。
製造肢體接觸的目的達到了,但結果遠遠超出他的意料,本想攻略對方,到頭來難受的是他自已,他隱隱發覺似乎是自已給自已挖了一個深坑,然後信心滿滿地跳下去了。
陸覺非在前面心神不寧,坐在後面的時安也好不到哪去。
自從上次喬夏開著她的破車在時安面前騎臉狂飆之後,時安總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一些旖旎難言的畫面。
做飯的時候在廚房裡,洗澡的時候在浴室裡,工作的時候在辦公桌上……
無處不在,無處不能。
如狼似虎的架勢把她自已都嚇了一跳。
她覺得自已快要冒煙了。
沒人的時候她還能強迫自已冷靜,可現在陸覺非就在自已面前,自已的鼻尖距離他的後背只有幾厘米的距離。
他身上有新漿洗過的青草的味道,像盛夏一場淋漓的大雨過後泥土露水的清清新,在她鼻尖久久縈繞不去。
那氣味一點一點撩撥她的神經,她扳著座椅,試圖拉開距離,狼狽地竭力往後靠。
幸好他背對著自已,如果此刻面對面,她不知道要臉紅成什麼樣子。
她把自已緊緊貼住座椅靠背,偏頭深吸一口氣,下一秒一個急剎,又狠狠撞了上去,整個人貼在陸覺非後背上。
他的肩背勁瘦結實,兩個人的身體緊密貼合,撞上去的一剎那時安全身都僵住,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她這條安然無恙,悠哉悠哉二十三年的乾柴,被陸覺非“噌”地一下點著了。
燒得徹徹底底,不留餘地。
“騎慢一點,別總剎車。”時安嚥了一口唾沫,嗓子都有點兒發乾。
“好的。”陸覺非的聲音也是緊繃繃的,彷彿忍耐著什麼。
時安只苦惱於自已的木柴被陸覺非點燃,不知道點她的人自已早已經燒得烈火燎原,熯天熾地。
陸覺非感覺到自已身體的某一部分起了反應,他的後頸滲出汗珠,傍晚的涼風吹上去也絲毫不覺得涼爽。
硬熱到不能忍耐。
“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吧。”陸覺非忍無可忍。
時安還沒答話,陸覺非就接著說:“我得找個洗手間。”
“好。”
時安也不想繼續待在電動車上了,小小一個後座頭一次讓她覺得水深火熱,她得冷靜冷靜。
兩人心思都不在吃飯上,對餐館沒有一點挑剔,很快達成一致,就近找了個能停車的地方,拐進一家人少的川菜館。
正是下班的飯點,人再少也幾乎把餐館坐滿,陸覺非頭也不回進去,沒敢回頭跟時安打聲招呼,就一頭扎進洗手間。
時安先找了個座位點餐。
她心裡紛紛亂亂,沒心思琢磨吃什麼,隨手點了兩個菜,等陸覺非回來,把選單遞給他。
“我點了水煮魚片和辣子雞丁,你看看你要吃什麼。”
陸覺非抽了張紙,擦乾淨剛洗過的手,臉色還有些不自然。
他的聲音微微啞了一些:“你再點兩個吧,我吃什麼都行。”
用過的紙巾被揉成團扔進垃圾桶裡。
時安又看了看選單:“我不太餓,點多了恐怕吃不完。”
“行,那先這兩個菜,不夠了再點。”
陸覺非接過選單,把選單遞給服務員。
等上菜的工夫,兩個人都沒什麼話。
以前不論是私下裡以朋友的方式相處,還是在外人面前假裝夫妻,都從來沒有這麼不自在過。
自從陸覺非醫院表白過後,兩個人不但沒有更親密,反而像是更生疏了。
六月的天已經很熱,川菜館儘管有空調,還是悶得人出汗。
時安的白襯衣被汗洇溼,隱隱約約能看見裡面的內衣輪廓,細肩帶,青藍色。
以後不要穿白襯衣。
這句話在陸覺非喉嚨裡滾了幾遍,還是沒能說出來。
說這種話,會不會被當成大男子主義,被她討厭。
他承認自已的佔有慾有一點點強,如果可以,他想讓她每天只用待在家裡,什麼都不用擔憂,想要她所有的好都只被他一個人看到。
但他也知道,他不能折斷她的翅膀,不能禁錮她的自由。
她想穿什麼樣的衣服,是她自已的選擇,她不必為了他的喜好改變自已的習慣。
陸覺非深深吸了一口氣,把話咽回肚子裡,看了時安一眼,不死心地想。
可是這樣,實在是太誘惑了。
“你在看什麼?”時安抬眼的瞬間捕捉到來自對面鬼鬼祟祟的目光。
陸覺非像幹了壞事的小孩被當場抓包。
“白襯衫,太透了,以後買質量好一點的。”陸覺非輕咳一聲,一本正經,“以後我幫你買。”
時安還沒來得及尷尬,菜正好端上來了。
兩個人默契地埋頭吃飯。
川菜辣,這家川菜館尤其辣,這家川菜館連名字都叫“來辣!”。
又辣又熱,很快就出了一身薄汗,時安拽了拽領口,想納些涼風,額頭上的汗水流過臉頰,落在鎖骨上。
因為熱意,她白皙的臉頰透著隱隱的紅潮,嘴唇又紅又軟,一雙眼睛被辣出水色,亮晶晶地惹人遐思。
陸覺非坐在對面,手裡的筷子不知不覺停下,喉頭滾了滾,抿起嘴唇,強迫自已看向別的地方。
“怎麼了?”時安不知所以抬頭。
陸覺非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氣。
“我得再去一趟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