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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召開這個會議，就是要好好聽一聽大家的意見嘛，我看這個事情，還是投票決定。”總帥緩緩開口。
平常軍部的日常事務都是副總帥在打理，他雖說掛了總帥名，卻並不會什麼事情都管，在這個的會議上面，就更加不會搞出什麼一言堂的情況出來了。
所以對於聶老頭的話，他自然不會正面回應。
副總帥聞言，立刻就接過了話頭，說道：“好，那麼現在就兩個方案，第一個，就是葉川提出的，直接將聶澤撤職查辦，同意這個方案的，請舉手。”
幾乎是副總帥話音剛剛落下的瞬間，葉川，副總帥自己，還有兩位向來與副總帥交好的老人就全部都舉起了手。
一瞬間就有四票贊同，如果再加一票，就會立刻成為定局。
聶老頭眼神有些銳利地掃過那幾名沒有舉手的老人，見他們似乎都沒有舉手的意思，這才暗自鬆了口氣。
就算總帥不表態，四票對四票，也是平局，還能爭取一下。
等了一會兒，副總帥放下手，說道：“那麼，第二個方案表決，同意聶澤調回軍部，降三級繼續錄用的，請舉手。”
聶老頭幾乎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就舉起了自己的手。
其他兩位老人見狀，也紛紛舉起手臂。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那位還沒有表態的老人身上，正是韋春煥的爺爺，韋老爺子。
聶老頭更是不斷望向韋老爺子，眼神一直在示意，彷彿在說，只要幫他孫子過了這關，肯定會重謝。
韋老爺子看了一眼聶老頭，又望向葉川，最後緩緩開口，說道：“我棄票！”
一直以來，他都是偏向中立的，偶爾會與聶老頭合作，對抗副總帥。
但這一次，可不僅僅是副總帥，還有葉川，所以權衡再三，韋老爺子還是不肯為了聶老頭所謂的好處，得罪葉川，所以選擇了棄權，保持中立，算是兩邊都不得罪。
聶老頭臉色大變，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這麼關鍵的時候，韋老爺子竟然會有所顧忌，選擇了棄票。
但事已至此，聶老頭也只能將目光投向總帥，彷彿看到了最後一根稻草。
總帥微微眯著雙眼，遲疑了好一會兒，這才緩緩說道：“這個事情，我就不參與了，棄票吧。”
身為一把手，總帥面對這樣的事情也很為難，但心裡還是有自己的計較，國戰就是國戰，容不得一丁點兒的馬虎，不能因為你聶老頭的面子，而賞罰不明。
可以這麼說，既然來了，哪怕葉川處於劣勢，最後無法爭取更多的投票，總帥恐怕最後也會站出來，力挺葉川。
所以聶老頭一開始就打錯了算盤，眼裡只有他孫子的前途，卻將一國法紀置之不顧，本身就是極大的一個錯誤。
“四比三，那麼就這麼定了，我代表軍部宣佈，即日起，撤銷聶澤一切職務，由特別行動組前往北域，將他帶回京都懲辦。”副總帥朗聲開口。
聶老頭聞言，整個人頓時無力地坐在了自己地位置上，隨即，他的一雙老眼，卻是死死地望向葉川，似乎帶著一抹可怖的兇光。
然而面對這一切，葉川卻是恍若未見，淡淡地坐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閉目養神。
會議很快就結束了，葉川沒有在京都停留，甚至都沒有與總帥，副總帥他們道別，就直接在京都軍區踏上了一架專機，火速飛往北域。
軍情緊急，也容不得他有絲毫的耽擱，相信總帥也好，副總帥也罷，都能夠理解的。
……
北域大本營。
一輛軍車靜靜地停放在門口，一名五十來歲，穿著軍裝，卻已經沒有了任何龍星的老者，揹著屬於自己的行囊，緩緩從大本營裡面邁步走了出來。
“總督！求求您，不要走……”
“是啊，總督，您走了，我們可怎麼辦啊？”
“不公平，這不公平……”
一群人圍了過來，他們一個個肩上有星，都是北域第二集團軍的各級指戰員，此刻望著那名摘下了肩膀龍星，一臉落寞的老者，紛紛如同孩子一般，在哭泣著，吶喊著。
老者名叫鐵軍，人如其名，從成為軍人的那一天開始，就嚴於律己，風風雨雨走過將近四十載，對於這個地方，太熱愛了。
此刻也是強忍著自己的眼淚，深深吸了口氣，喊道：“幹什麼呢？都幹什麼呢？”
“一個個都忘了我當初都是怎麼教導你們的了？好男兒流血不流淚，哪怕馬上就要戰死沙場，也該笑著面對，這會兒哭什麼哭？跟娘們似的？”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我也不過是到了年紀，比你們早走了幾天而已，都給我把眼淚憋回去，不許哭。”
聽著熟悉的喝罵，那些指戰員們紛紛站好，強行剋制著自己的眼淚，只是一雙雙淚眼婆娑的模樣，卻透露出濃烈無比的不捨。
鐵軍臉色嚴肅而又鄭重，說道：“行了，都回去吧，回到屬於你們各自的崗位上去，好好給我把第二集團軍帶好了，不要辱沒了咱們第二集團軍的名頭。”
“總督，老總督，你就讓我們送送你吧！”
眾人紛紛喊著，哪怕強行剋制著，眼淚還是不爭氣地不斷留下。
這是他們的恩師，更是他們敬重的頂頭上司，那種情感爆發出來，可不是說壓就能壓住的。
“送什麼送？有什麼好送的？”鐵軍怒道：“都給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敵軍可還都在摩拳擦掌呢，要是因為我而誤了大事，我看你們一個個怎麼交代？”
“總督……”
鐵軍沒有再理會眾人，他揹著行囊，深深地又看了一眼大本營的門口，那個國徽的位置，然後毅然轉身，朝著吉普軍車邁步走來。
他不敢再回頭，半生戎馬，他真的怕自己一回頭，就怎麼也捨不得離開這片他最熱愛的地方。
哪怕心中有再多的不捨，再多的委屈，再多的氣憤，面對這個結局，他也只能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