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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搖身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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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的傍晚,房框子的柵欄門終於被開啟了。進去的時候十幾個人。這時候只走出來三個人。這三個人已經是衣衫被撕的一條一條的渾身血跡斑斑,赤著腳、裸著手臂,眼睛通紅,頭髮被血浸透,左一綹右一綹的像野草一般的肆意在頭頂。的和野人一般。

走在最前面的這個人就是陳家的大少爺陳萬福。這幾天他們在房框子裡面經歷了什麼。誰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出來後就戒了大煙。

日本人把這三個人帶出去兩天後,再回來的時候站在眾人面前的人。三個人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了。

人們看到一個高高的個子,一身白的晃眼的西服,筆挺乾淨。一個黑色的禮帽戴在頭上。一副潔白的手套戴在手上。

日本人介紹:

“今天陳桑,就是我們這個團的團長。從今天開始你們在他的手下做事。”

這個一身光潔貴氣衣服的人摘下禮帽,深深的一鞠躬。人們看見的是頭髮剪的大背頭。油光鋥亮。抬起頭來的時候。人們才看清楚這個人就是陳家大少爺。

從此後,這個開拓團的團長就是陳家的大少爺陳萬福了。

一日傍晚,太陽在遠山的背脊上窺探著人間。從遠處太陽底下的遠山的方向幾個黑點逐漸放大。汽車的轟鳴聲在騰起的塵土中逐漸趨近營場。待看清了的時候,三輛遮篷汽車,載著一些人在奔營場駛來。

汽車駛入營場院子中停下。從中間汽車駕駛室下來三個人。其中有兩個穿著軍裝、持槍的日本軍人。一個是翻譯一樣的中國人。

“下來,下來,卸車。”

那個翻譯官下車來就衝車上揮手。

這時候從車上麻利的跳下來一個精壯的漢子。他跳下來後走到後箱板那裡,抬手開啟車箱板。車箱板一開啟。車下的人就看見了車上拉的都是一些農用工具。

幾個人在車上,往下卸滿車的工具。下面的人接著。與院子裡過來接應的人開始往庫房運送農具。這些農具有一些是已經用的發光發亮的舊工具。大部分都是剛出爐沒開印的新工具。

車卸乾淨後,兩個日本人和那個翻譯官進到開拓團的日本人居住室交接工作。這邊院子裡的人在新團長的帶領下,把車上卸下來的農具搬往庫房。

幾次往返的運送。車上第一個下來的那個人,突然感覺一道目光在注視自己。他順著感覺的方向看去。就看見在哪裡指揮人們搬運的人的背影是那樣的熟悉。

“沒想到在這裡能遇到熟人。看來他也注意到自己了。”他暗自想到。

北方的氣候只有冬夏兩季。冬雪覆蓋半年。夏天很晚才能來到北方。四月天乍暖還寒。冬雪還未消盡,早晚溫差相差十幾度。素有倒春寒之說。

又一天的黎明時分,一陣哨子聲響徹整個院子。人們被夢中驚醒。從剛剛焐熱的被窩裡趕出來。一個一個的都滿臉倦意。披上冰冷的外衣。瑟瑟發抖的來到外面。被冷風一吹,立刻精神了。看看天,天還未開啟那疲倦的眼皮。

人們依次的從庫房領到工具,排成隊向外走去。走了將近一個時辰,天越來越亮。這才能夠辨認出具體方位。這裡是寬廣的松花江緩衝地帶。

這邊是一片鹽鹼地的不毛之地。那邊是一片黑黝黝的土地,有些已經開墾。大部分還是沒開墾的處女地。

按照班、排的順序。各班分配任務。分排任務的時候。開拓團的陳團長騎著一匹棗紅色的大馬各處巡查。

他在人群裡看到了他家的奴僕小栓子,他陳萬福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小栓子。那日在卸工具的時候就已經留意到這個從小在一起長大的家奴。雖是奴僕,卻更像是家人。

這個小栓子卻是比他更早被抓進來的。由於被派出去收集工具,才沒見到。那天人多眼雜,兩人並沒相認。

小栓子是在陳家的地裡幹活的時候被抓走的,在這已經好幾個月。陳家的土地被劃給開拓團以後就再也沒見過小栓子。陳萬福還以為他自尋出路去了。原來被抓到這裡。

陳萬福這一巡查才發現,開拓團裡有一些以前的舊鄰居。還有他們家的佃戶。白老師也在其中。聚集在白老師身邊的一些回族人。他們都是扶余縣城裡面的老戶。

太陽昇起的時候,開地已經進行一段時間了。有的班分到了馬,牛。有限牲口被那些豪橫的強行拉走。沒有分派到牲口的班排,只好由人來拉犁杖。人與馬、牛一起拉犁。

土地還沒甦醒就被鋒利的犁杖鈥開。 沉睡多年的土地被喚醒,袒露出或貧瘠,或肥沃的胸懷。不到一個月,坎下大片土地已經徹底甦醒。

大片的土地被修理成橫平豎直的格子。被打成一百米見方的格子。北方的黑土地大多播種高粱玉米。這裡還從來沒有播種過水稻。

這好好的土地不打成壟,修成格子幹什麼。一個種過地的農民說道。

“我也不知道,還從來沒見過把土地做的這麼好看的。不知道把土地修成格子形狀來種什麼。”一個沒種過地的人說。。

開拓團裡面有一個被抓壯丁來的浙江人叫劉方,他告訴這些北方人:“ 這是為播種水稻做的準備。”

“水稻是什麼?”一個問。

“水稻成熟了就是大米呀。”劉方說。

“啊,原來大米就是水稻磨出來的呀。我可是聽說過南方有白白的香噴噴的大米飯。還從來沒吃過大米飯。這回我們能吃到大米飯了。”問的人樂了。

“你想的美。這大米是給日本人軍隊種的你可吃不到。”劉方也樂了。寬解這個天真的北方人。

太陽當頭照的時候有挑擔子的伙房夥計來送飯。以班排為單位的人圍在一圈分食通紅高粱米麵窩頭。一桶鹽鹼水充當下飯的湯。讓人難以下嚥。

“呸、這是喂牲口那?天天吃這個。老子都拉不下來屎。”

劉方吐掉口中的高粱米麵窩頭。扔掉手中剩餘的那塊。擦著嘴皺著眉說道。

“就是啊,幹這麼累的活,就給吃這個。”

另一個他的同伴附和著。也停下咀嚼。

這邊還沒說完,就聽不遠處走過來幾個人。一個人舉起皮鞭就抽打在那個吐出食物的人身上。嘴裡罵道:

“八嘎,你的反滿的有,死啦死啦的。”

被抽打的人蜷縮在地上。身邊是被踩進泥土的窩頭。其他的人站起來,手裡攥著半拉窩頭。各個都氣憤填膺。衝著拿鞭子的人運氣。

那個日本人的手下立刻端起刺刀。拉響槍栓就要下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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