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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中央蘇區史誘敵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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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下起了濛濛雨,但儘管如此,紅四軍還是早起,雨中,所有的人整裝待發,隨著一聲令下,隊伍在本土地下黨謝仁鵬的帶領下,朝北邊的寧都方向行進。

瑞金的北邊為寧都縣城,兩城之間相距約160裡,中間有幾個鄉鎮,屬於瑞金境的分別是黃柏、大柏地,之後便進入寧都縣境的對坊、長勝,再就是寧都縣城。

經過一天的行軍,黃昏前,部隊到達大柏鄉,大柏距離縣城約近70裡,距離寧都約90裡,現在面臨著一個比較棘手的問題。劉士毅在後面步步緊逼,紅四軍到達大柏地的時候,家家戶戶都是一把鐵將軍把門。原來,這些山民不知從哪裡得到訊息,有大部隊過境,在這個年代,民怕兵是不爭的事實,在這個大過年的日子裡,山民們頂著濛濛細雨逃離了自己的家園,各自投靠自家的親戚朋友去了。

小圩集並不大,大約有百戶人家,不遠處倒是有一處較大的宗宅,青磚黑瓦(小灰瓦),典型的江南大院建築格局,客家天井式建築風格;馬頭水火牆;整體建築為石磚木混,二進四水歸堂式一天井左二右一橫建築格式。

門當上方一塊匾額,上書:王氏宗祠。

前有路未知,而後有追兵,此刻時局著實不妙,又正值嚴冬,細雨飄零,山有白頭,寒氣入骨。

砸開落鎖,謝仁鵬和大家魚貫步入了王家祠堂,大家落定,其餘各部就地安頓,再劃出一部擔任警戒。

脫離根據地後的流動作戰畢竟是艱難的、以及充滿了危險,國民黨兩隻勁旅輪番窮追,致五戰五敗,且又正值臘月隆冬,天寒地凍,沿途人煙稀少,衣單糧缺,補給著實不易,此之為陷於兩難境地之中。此刻前有寧都雄關當道,後有兩旅窮追,如不解決一路危急,首尾受敵,將會有覆頂之滅、萬劫不復之境地。

與會者基本達成一致,與窮追之敵決一死戰,軍事計劃自然在開會計議時進行同步擬定……是夜,各軍自找住處與食糧,各自安頓,按下話題不表。

瑞金往寧都分別需得途經黃柏、大柏、對坊、長勝、最後入寧都縣城,這瑞金到黃柏,約20裡餘,黃柏通往大柏地圩的途中又約10裡,有一處隘嶺,地勢上升,山高林密路窄,地形之妙可用於引誘、設伏。過隘嶺又約10裡,有一村落,名為“麻子坳村”。這個村落坐落於一片山地之間,四周群山環繞,其地長不過兩裡,窄處寬處僅裡許,唯有一條小道各自通往瑞金與寧都,倘若將敵軍引入此處,即可解除眼前的威脅。

1929年2月9日,朱玉階判斷敵人的進攻部署,即派林彪(這時林彪已升任二十八團團長)率二十八團於夜間出發迂迴至隘嶺前,埋伏在隘嶺的山林之中,在戰鬥打響之後,堵住隘前路口,將所有敵軍的退路封鎖。

2月10日(正月初一)午飯後,飽吃了一頓的紅軍各部分別進入預定位置。

二營長肖克帶領本部人馬,將其分成兩部人馬,一部在前,一部於後,且又將物質及其各自的行李故意擺放路邊顯眼的位置上,給敵人造成一個錯覺,這是紅軍守衛隘嶺打斷後的隊伍。

下午兩點左右,肖克與劉士毅第十五旅先頭部隊在隘嶺接上了火,紅軍前後兩分隊打一陣,退一陣,交替掩護後退,佯裝敗退,想將敵人引入麻子坳村的口袋中。戰鬥中,營黨代表胡克儉中彈犧牲。

這樣的戰鬥太過順利,周圍環境明明是複雜多變,地形於進攻方是及其不利的,守方居高臨下,且分成兩部,層次錯落,立體防禦,這種防禦,豈是能夠隨意會敗退的。

劉士毅部追了不遠,懷疑有詐,不敢再追,原路返回,退到瑞金縣城。肖克立刻遣人向朱玉階報告了這種情況。

朱玉階等人分析:敵人怕中計,生怕打山仗、夜仗,估計明早敵人主力就會全部追來。得出結論後命:

“肖克繼續原地設伏,並命偵察人員深入瑞金縣城附近監視敵人主力動向,一有情況,飛馬回報。肖克部主力除制高點留少數人員外,其他人下山休息,次日天亮前進入伏擊陣地。另外,告訴肖克:為了讓敵人以為我軍已轉移,我軍將在大柏地與寧都交界地方設點,阻止百姓透過,避免走漏訊息,但為使敵軍不疑,由我軍挑選瑞金本地人員穿便服從山溝裡往縣城去,待溝裡打響,匯合肖克所部堵住敵人退路。”

……

大年初一夜晚顯得寧靜,紅軍除肖克部和山頭的小部隊外,全都在大柏各處當地老百姓家中睡覺,所有人員衣不解帶,槍不離手。

1929年2月11日(農曆正月初二)天沒亮,各部吃了早飯,便各自開始進入預定位置。

一縱隊一支隊在麻子坳村以南西側山上設伏,

三縱隊在麻子坳村以南東側山上設伏,

一縱隊三、四支隊配置在東、西兩側之間正面堵擊,

一縱隊二支隊為總預備隊留大柏地由朱玉階親自掌握。

拂曉,劉士毅部冒著朦朦細雨向大柏地方向推進,肖克此時佇立隘嶺山頭,看著螞蟻一樣大小的敵人朝著山頭小心翼翼的搜尋前進,待到近前,才命令隊伍開火。

此刻的劉士毅部共計有兩團人馬,一為前導團肖致平率隊,後衛團鍾桓率隊。兩團人馬保持拉開兩裡地,一前一後相互照應支援。

前導團肖致平來到隘前山下之時,仰頭仰望山上,山上似乎有人馬晃動,細看這眼前小道羊腸曲折蜿蜒,小道時隱時現直上林密草長深處,天空陰沉,細雨飄零,已是早春,但依舊是冰寒入骨。看著山頭白霧飄蕩湧動,肖致平深知這樣的地勢,必然有敵軍潛伏斷後的軍馬,但回過頭來看看後衛團,不僅又使得心中的底氣又充盈起來,想到前些日子,打得紅軍滿地找牙的狼狽模樣,心中又覺得寬慰起來,紅軍再強,不過是手下敗將,強弩之末,不足道哉!

這道隘嶺1的上陂大約有三個里程,在肖致平的催促下,隊伍很快就快接近嶺上,此刻,每個紅軍的臉孔都已經能夠詳細的描述出來了,只見的這紅軍為首一人下令道:“打……”山上的人馬立刻朝著山下開起火來。

“啪……啪……”

“啪……啪……”

清脆的槍聲在大山中迴盪,經久不絕……槍聲一響,這肖致平的手下官長兵卒立刻伏低了身體,且三三兩兩全部各自尋找掩體躲避,戰鬥人員呈扇形散開。之後經過片刻的適應環境,架起數架機槍,開始對山上的紅軍進行反擊,此時,大約是下午三點鐘的光景。

肖致平希望穩紮穩打,消滅這一股紅軍隊伍……同時刻的肖克也是抱著同樣的目的,消滅所有國軍部隊。但是,請君入甕的前戲需得做足,憑著現在手中的隊伍自然幹不過人家,所以要依計行事,否者雞飛蛋打則是十分不妙。這裡面自然做戲還得做足。看見肖致平展開進攻,肖克率部絲毫不退,依據有利地形,寸土不讓。

肖致平的隊伍遭遇抵抗,迅速展開隊形,一部正面主攻兼佯攻,牽制住紅軍主力,同時兩翼開始同時進行包抄,繞道對手的後面……肖克知道其中厲害,對方有兩個團的人馬,自己只有一個營,稍有不慎,就會遺恨千古。故此,一縱隊抵抗一陣之後,立刻抽出人員向自己的後方撤退。撤退到二縱隊後方又開始佈置新的防線。這種戰略自然使得肖致平的包抄撲了一個空。追擊一陣子之後,肖致平又重新遭遇肖克的二縱隊阻擊。只得故技重施,正面進攻紅軍,兩翼又開始進行繞道包抄。就這樣連續幾次之後,肖克退到了麻子坳村。

麻子坳村2,坐落與瑞金的黃柏鄉和大柏地兩個圩鎮中間,大概也是這一片山地的中間位置,其坐落於大山的一個山坳中,地形長不過兩裡,寬約一里的一個這樣的不規則小盆地,麻子坳村聯通外邊的世界,便只有這條崎嶇的山道。

此刻的肖克已經退到計劃路口的位置上,按照計劃,這肖克的人馬必須死死的釘在這個路口上面。在這個節骨眼上,不惜一切的代價,阻擋住國民黨所有的火力攻擊。

肖致平的隊伍鋪開,還是計劃老調重彈,但是,這一次確實是遭遇到了強大的反擊,阻擊的紅軍瞬間好像多了許多,這是一個小型盆地,肖致平的隊伍在向上仰攻,只是不知道如何四周的山地上好像多了很多紅軍似的,使得自己的隊伍一下子迂迴不了。這時候對方利用有利地形對己方進行絕命反擊,突然間使得肖致平進攻十分費力。在這種狀態之下,肖致平沒有多想,迅速聯絡後衛團,同時,加強火力,加大了進攻力度……

後衛團進入小盆地,也就是已經進入了紅軍所假象的狀況,全部進入了紅軍的伏擊圈,坐鎮指揮部的朱德等人,立刻下令發出訊號,收縮所有兵力,令28團堵住劉士毅兩團人馬回防道路。

整個戰役最為關鍵的是第28團,林彪的位置較為特殊,他位於瑞金城與劉士毅部的中間位置,首先必須防止肖致平的隊伍全力回攻撤回瑞金城,另外,又要抽出一部分人馬防備瑞金方向支援人馬,其28團是整個戰役的主角。

肖致平這個時候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前面的老對手早已經在主幹道路上面磊起了沙袋,構築起了防禦工事,且此刻東、西兩側敵人的伏軍已經形成一個口袋形的伏擊圈,更加不妙的是後路已經被切斷。一時的大意,使得全軍中了別人的口袋陣。

天已經黑了,四周的紅(四)軍殺聲震天且是居高臨下,且全部在樹林之中,躲在暗處。肖致平的隊伍卻是無處容身,只得龜縮在一塊極小的區域裡面,以及其有限的幾棟屋子做掩體。

一個夜晚的博弈,肖致平與鍾桓兩個團的人馬已經鏖戰了一個整天了,士兵們疲憊不堪,這一點,紅軍就有絕對的優勢體現,因為紅軍是伏擊人馬,地勢好,準備足,可以進行人員流動輪流性休息。肖致平的隊伍卻是沒有這個優勢,本來已經是一個整天在高強度的運作。此刻又被對方包圍,所有人員性命頃刻之間便會遭遇滅頂之災,如此的狀態下,誰不是為了自己的性命而憂心忡忡。

一夜的衝殺,當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所有的國民黨軍戰鬥人員均是疲憊不堪。

肖致平與鍾桓經過暗中觀察比較,發現了紅軍圍圈的破綻,於是集中了優勢力量,瞄準一個機會帶著一部分精銳衝出了包圍圈的薄弱地方逃之夭夭。這個時候紅軍的戰鬥力經過一夜損耗,且主要來說,彈藥不足是一個極大的短板,這個薄弱的環節自然也是難以阻擋肖致平的全力的一搏。

兩個團長全部逃走,剩下的兵卒便再也沒有了鬥志,紛紛拱起手來。毛潤之和朱玉階看著國民黨軍隊“在血泊中掙扎”笑得合不攏嘴。

這次戰鬥,紅軍將劉士毅的第十五旅兩個團大部殲滅,共繳獲各類槍支800餘條3。還有不計其數的彈藥,這是紅軍下了井岡山第一次打勝仗。

戰場上屍橫遍地,紅軍傷亡官兵二百餘人,其中有前二十九團之黨委書記胡世健,連黨代表彭暌等。

隘嶺1。:現稱為菱角山,山半腰,右邊修了一條319國道,左邊濟廣高速路。1934年10月之後,紅軍計劃前往湖南開闢新的革命根據地,這裡被會昌的團總歐陽江射殺、坑埋了約300多人,這些人據說都是支援紅軍的人,上個世紀70年代,在半山腰建起了一座紀念碑,一直至今。

麻子坳村2;現在稱為杏坑村。

共繳獲各類槍支800餘條3:也有資料說繳獲各類槍支200餘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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