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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目前為止,他對自己也從未有過惡意。
或許他討厭鄭清守的原因是.....
他嫉妒他。
……
祁良這一日的練劍終究沒什麼效果。
反觀鄭清守,他看起來意氣風發,看來又從今日練劍的過程中領悟到了什麼劍道精髓。
修仙是很看悟性的。
有人的悟性可以舉一反三,融會貫通,更有甚者,甚至能自創劍法。
然而有些人的悟性,連完整地完成一套劍法都很難。
很顯然,鄭清守屬於前者,而祁良則屬於後者。
祁良輕輕嘆了口氣。
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能讓他吃癟了嗎?
不,辦法不是有一個嗎?
只要讓鄭清守犯錯不就可以了。
只要讓鄭清守揹著師尊談戀愛不就可以了。
如果能達成這個目的,忍著噁心跟鄭清守相處一會似乎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祁良為自己這個人物設定找好理由之後,心情就變得輕鬆多了。
所以今晚,當鄭清守準備好飯菜邀請自己同食的時候,祁良居然破天荒地答應了。
鄭清守似乎沒有想到祁良真的會答應他,愣了一秒,隨即眼尾染上了一點淡淡的笑意。
連同往日來的邀請,總算有一天得到了回應。
他朝著祁良彎了彎眼眸,溫聲道:“師兄,坐。”
祁良抿了抿唇,彆彆扭扭地坐在了他的對面。
今晚的飯菜很豐富。
但祁良注意到,這些大部分都是自己喜歡的菜色。
他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肉放進嘴裡,慢慢咀嚼著。
這是桂魚,被人烹飪的很好,肉質白嫩柔軟,入口即化,帶著一股清甜。
確實是很好吃的味道。
原來飯堂裡還有這樣的飯菜嗎?
甚至....
比江月楓做的還好吃。
這個想法一出,祁良趕緊否定地搖了搖頭。
怎麼可能,他的師尊做的飯才是全天下最好吃的,這些凡人做的腌臢之食怎麼能跟他的師尊相比。
一定是他太久沒有嘗過師尊親手做的飯菜了,所以才會這樣想。
一定是這樣的。
他不知道,此時此刻,鄭清守正不動聲色的看著他。
當他看見祁良第一次將自己做的飯菜送入口中的那一刻,唇角扯起一個微小的弧度,心裡跟著湧起了一絲淡淡地滿足感。
這還是頭一遭呢。
這是那天晚上之後,他第一次願意吃自己帶來的食物。
祁良並沒有點評飯菜的味道。
但願意一口一口地夾起菜往嘴裡送。
雖然什麼也沒說,但這或許就是好吃的意思了吧。
鄭清守淡然輕笑一聲,也夾了一筷子魚,不知有意無意,剛好觸在祁良剛剛吃過的地方。
祁良並沒有注意到鄭清守的小動作,他正咬著筷子,分心想別的事。
如果想要追人,那麼瞭解對方的喜好是非常重要的。
可是柳煦竺平日裡跟鄭清守接觸的少,這個關鍵的任務便只能降臨在他的身上。
於是祁良盯著鄭清守沉默著,猝不及防地啟唇道:“鄭清守,你有什麼喜歡的糕點嗎?”
鄭清守目光微頓,須臾,抬眸看向祁良。
祁良被他那雙深邃的眼睛看得有點心慌,撒謊道:“師尊給了我一點糕點,讓我也順便分你一點吃,我就想問問你喜歡什麼樣的。”
得知是這個緣由,鄭清守柔聲道:“我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甜食,師兄喜歡的話,全拿去便好,不用惦記著我。”
祁良愣怔了愣,不依不饒道:“那你就沒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嗎?”
鄭清守擱下筷子,目光落在祁良的身上,輕言淺笑道:“師兄問我這個做什麼?”
冬歉:……
不愧是龍傲天,防備心是真的警惕。
算了,你不說我就不問了,我也不是非要知道。
祁良又夾了一筷子魚肉,語氣不善道:“隨便問問,你不想說,不說便是。”
“我喜歡桂花糕。”,鄭清守看向他,悠悠地道,“以前母親給我做過,後來有歹人故意往桃花糕裡下毒,從此以後便沒在吃過。”
祁良顫了顫眼睫,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想不到就算是天之驕子鄭清守,也有著這樣不好的過去。
他以前從來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事。
看來,其實身份太過尊貴也未必是件好事,想要害他的人不計其數。
或許這也是他要進縹緲門的原因之一吧。
祁良正這般想著,目光留意到他們的飯桌上還放著一瓶酒。
酒瓶看起來很精緻,像是上好的瓷器。
鄭清守注意到祁良看著的目光,問:“師兄,想嚐嚐這酒嗎?”
“不要。”,祁良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色不好地補充一句,“不喜歡,很討厭。”
想要在青樓接待客人,喝酒是一項必不可缺的技能。
他們不能比客人醉的更快,但是也要學會裝醉,學著在客人喝醉之前裝醉服輸,但又不能太早擱下酒杯,因為會惹的客人不盡興。
祁良的酒量並不算好,往往半瓶就醉了。
為了鍛鍊他的酒量,不管他願不願意,老鴇都會抱著酒瓶,迫使他張開嘴,將瓶裡的液體往他嘴裡灌。
喝吐是常有的事。
他趴在地上,蒼白的小臉上,淚水混合著酒水,狼狽至極。
所以這具身體,看到酒就會下意識地不喜。
那刺鼻的味道,會不分青紅皂白地將他帶到過去那不堪入目的回憶裡。
鄭清守敏銳地察覺到祁良的情緒有些不佳,便自覺地不再提起。
他乾脆換了個話題,試圖轉移祁良的注意力:“說起來,師兄的父母是什麼樣的人,以前從未聽你提起過他們。”
祁良手中的筷子緊了緊。
你看,瞭解一個人是多麼重要。
鄭清守不瞭解自己,所以一句話一個雷區。
但無所謂,反正自己也不瞭解他。
祁良該怎麼跟他說自己沒有父母,唯一的一點記憶就是自己哭著站在大街上,被不懷好意的老鴇帶到青樓裡,從此以後不見天日。
他之前可是跟鄭清守吹噓過自己的家境只比他差一點點呢。
祁良偏開視線,撒謊道:“我父母.....對我很好,也很會做飯菜的。”
鄭清守看著他:“都做些什麼好吃的菜?”
“你不要再問了!”,祁良甩下筷子,語氣寒冷。
他這個脾氣發的毫無預兆。
就好像是因為被戳中了痛處而忽然跳腳一般。
真是失態...
祁良心虛地看著他:“我吃飽了,那我就先走了。”
“師兄,如果我有什麼地方惹你不喜了,你可以告訴我。”江守月站起身來,望著他,一字一句道:“心結不解開,就永遠不會消失。”
鄭清守的語氣很坦誠,也極嚴肅:“師兄,我只是想多瞭解你一點。”
祁良站在原地,手指微微攥緊,嘴中說出的話寒冷刺骨:“我這種人,有什麼好了解的?”
鄭清守沒有想過祁良會用“我這種人”來形容他自己,愣怔了一瞬,“師兄…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