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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之術？”眾人啞口不解。
“嗯，師傅跟我說了，你們所追求的答案就在這五行之物中，陰鐵象徵著金，酋棺代表木，人魚淚對應水，血蓮是火，以及最後的神母石像。”
“陰鐵……不就是江景那小子在藍家那場戰役中拿出來的嗎……”虞夫人在眾人沉默之際發聲，她記得，江景便是吸收了此物才能戰勝溫逐流。
“而這酋棺……”虞夫人陷入了沉默，她當然知道酋棺的下落……只是……
眾人看向虞夫人，等待著下文，虞紫鳶卻噤了聲，不願意提及。
“夫人？”
好一會兒，虞夫人才嘆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低聲道，“這酋棺，是眉山的禁忌之語，我也僅僅幼時聽我師傅師孃稍稍密語才知道這東西的存在。”
“傳言，得酋棺者，可在渡劫境躲過雷劫。”虞紫鳶輕聲踱步，拿起剪子剪掉燃盡的燈芯。
“從師傅的對話中我瞭解到，酋棺，藏於眉山禁地。眉山擅於使用詭道，聽師傅講，這都是神賜的術法……”
“自從聽過師傅師孃的密語，我隱隱覺得酋棺沒想象的那麼簡單……那時的我正當風華，又剛剛破元嬰境，正領風騷年歲，心氣未免就高了些……於是，我擅闖了禁地。”
三位小輩瞠目結舌，面面相覷。
“我成功進入了禁地……在它的指示下見到了酋棺……”虞紫鳶說這些時，剪燈芯的手在顫抖，江楓眠立刻走到她身邊握緊她另一雙手輕聲安慰。
“‘它’值得是什麼？”宋嵐眼睛瞪大，虞紫鳶的話讓他想起白雪觀過世的老觀主跟他說的一個故事。
虞紫鳶向後靠在愛人的肩膀上，鼓足了勇氣撥出一口長氣，眼珠像車軸一樣機械地轉向宋嵐，一字一吐道，“棺內之人。”
清河境內，早晨的微光撕裂夜晚的囚籠，將澎湃的生機撒向人間。
薛洋像是做了一場夢，揉了揉雙眼看向天邊的魚白光芒覺得不可置信。
“不是夢？”事實就是發生了，他把江景給睡了。
受害人仍被自己當做沙袋枕著。
“江景？”
“嗯。”
這回不裝了？薛洋雖說殺傷搶虐無惡不作，但“強”還是第一次。
“走吧。”薛洋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江景連忙起身。
在地上趴了一夜竟然一點也不覺得勞累。
薛洋心中又在嘀咕，到底是不是裝？
要是沒裝，怎麼會懂得害羞？不對，依江景的實力如果他真的恢復神志了，怎麼可能會任由自己亂來？
或是他對自己……薛洋馬上止住想法，耳朵燒紅，嘴上卻是不客氣地命令道，“帶我去吃飯。”
晨曦撒進江景的眼，仍是茫然的空洞之色，像是照進了無底的洞穴。
兩人並肩走著，又回到了白日揍江景的老婦人家，老婦人獨居，正在外面給蔬菜澆灌些五穀輪迴之物，就見兩道影子被晨光拖長，遮住她褶皺的面龐。
老婦人抬頭，粉嫩的黃太陽剛剛抬起頭，照得她有些刺眼，老婦人眯了眯眼，試圖看清楚揹著光的兩人。
“吃的——拿來。”江景呆笨地朝老婦人伸出手，木訥索求食物。
這下老婦人終於看清了，這不是昨天執著於打死她的傻子嗎？又趕過來打秋風了？都沒多想一秒，老婦人抄起桶裡的糞朝著兩人潑去。
薛洋大驚失色，急忙運用身法躲過，而江景則是被糞淋了個實在。
從臉到鞋，一絲不落下。
糞水滴落在地的聲音格外令人噁心，薛洋想到昨晚的溫存，沒忍住衝著遠方嘔吐起來。
“呸！一個蠢子，昨天不是說要打死老婆子的嗎？還問老婆子要吃的？你怎麼敢的你？”老婦人也有點秫，明明隔開這麼遠見她潑糞了，應該像另一個人一樣躲開啊，傻子就是傻子。
老婦人丟下兩人進了門，拿上桌上熱好的紅薯丟在薛洋的腳邊，不客氣開口道，“滾滾滾，再不走老孃還有一桶滿的尿，臭不要臉的！”
說罷，老婦人扭頭又回了自己的房間，捎上紅薯，開啟門拋了出去。
正落在江景腳下，糞水堆裡。
薛洋剛把胃裡的水吐出來，就看見江景撿起糞水裡的紅薯，笑嘻嘻地舉著向他走來，燻臭味撲面而來，
薛洋腦袋燻得發暈，這糞慪了多久？
“嘔，你別過來！”薛洋身體發顫，對昨日的行徑悔到腸子發青。
他還以為江景是裝傻，誰裝傻會連糞便都去觸碰？
“你……你去還給那個老婆婆……你快去。”薛洋釋出施令，江景似是聽懂了，踱步去敲門，糞水流了一地。
薛洋後悔了，運起最後一點靈力踩著軟葉飛馳離去，他再也不想看見江景，一輩子都不想看見。一看見他，就能想到自己跟一個糞人貼著……親吻……嘔！
陰鐵浪費便浪費吧，這一刻薛洋想的只有逃離。
時間概念在這一刻模糊，到底是潑糞先發生還是後發生都不允許再回憶，這一輩子，江景註定成為他人生中一個至大的汙點。
“這就受不了了嗎？”江景迷茫的眼神一下子聚攏，他都記得，柳青一很強，強到即使他動用禁術也奈何不了她絲毫。
她的修為要在當年溫逐流之上，合體境之上的大乘境。
世間兩位大乘境強者竟然都在溫家，溫家宗主溫若寒，溫家聖女溫情（柳青一）。
螻蟻如他，若不是薛洋的詭術……即使有薛洋的詭術，如今的他……人不人鬼不鬼，沒有絲毫修為，看似力大無窮，卻又是凡胎肉體。
所以只有忍耐，才能苟活，所幸江景成功了。
抖了抖身上的糞水，江景將紅薯放在門口，朝著老婦人鞠了一躬，多謝她無心之舉助自己脫離苦海。
活著，就是最大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