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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茵和吳楓在女生宿舍換好了衣服才前往劇場。
這是吳楓從學姐那兒聽到的經驗。劇場舞廳的試衣間很小又很熱，人多眼雜，每年都有人丟東西。離得近可以回家換衣服，離得遠最好在學校換了再過去。
餘茵的裙子是一條寬肩帶的紅色A字傘裙，上身是法式方領，胸前兩顆木紋紐扣，從腰部蓬開，長度到膝蓋下方。吳楓選的是件淺綠色的蕾絲邊長裙，氣質款，長度到小腿。兩件樣式都不誇張，日常穿出去也沒問題。
進劇場之前，餘茵攥在手裡的手機響了。吳楓也看到了來電人的名字，環視一週拉著她到了旮旯處，才示意她接。
寥寥幾句就掛了電話，餘茵道了謝，摁滅了手機。
吳楓緊張兮兮地湊在一邊聽也沒聽清內容，拉著她的手：“怎麼了怎麼了？”
餘茵用力地一點，“定了。”
吳楓開心地原地蹦了兩下，差點被三公分的高跟鞋崴了腳，拉著她興沖沖地往劇場裡走，“走！玩去！”
一高的畢業舞會這麼多年都是一高的一塊招生招牌，學校不遺餘力地花了大價錢佈置場地，滿場鮮花，向日葵熱烈、梔子花純潔還有沉甸甸的繡球和優雅的百合。
餘茵在場地外圍看見了季南泩和季北揚，兩人一黑一白同款西裝，包裹著寬闊的肩膀和挺拔的軀體，在一群外表還未長大、摻著稚氣的同齡人之中，他們身上帶著種出類拔萃的精英感。
尤其是季南泩笑起來，像是遊戲人間的紈絝富二代，他手搭在季北揚的胳膊上和兩個男生說話，被他搭的季北揚冷著臉，不耐煩地把肩膀往外撤，又被他拽回來，兩人樂此不疲。
餘茵沒有走上去，她和吳楓找了個角落，一人拿了一杯果汁，學著電視劇裡的人喝香檳的樣子搖晃著杯子。
很快，時間走到六點。
現場除了學校請來的攝影團隊，還有市裡的一些媒體記者到場，扛著攝影機和照相機在外圍站著。校長短暫致辭後，舞會拉開帷幕。
沒人幾個人學過正規的華爾茲，但大家都在校長和老師們的鼓勵下放下了多餘的羞恥感，捧著一顆雀躍的心邀請舞伴進入舞池，跟著音樂晃動身體。你踩我一腳，我踩你一腳，又怎麼樣？依舊開心。
餘茵和吳楓兩個人牽著手跟著音樂轉圈圈，暈頭轉向才停下，吳楓笑得肚子疼，“咯咯咯”正笑著的時候一個文科班的男生突然走過來，紅著臉邀請她跳舞。
這個男生餘茵認識，文科班的一個大學霸，人氣很高，地位相當於季南泩之於理科班。
吳楓大大方方地把手放到男生攤開的掌心裡，“可以呀。”然後看向餘茵，還想說點什麼。
餘茵搶在她之前開口：“玩的開心。”
她心裡有事，等吳楓和文科學霸走了就退到舞池的外圍，用碟子裝了一小塊巧克力蛋糕小口吃著，注意力全在手機上。回完訊息一抬頭，面前多了兩個碟子。
一塊舒芙蕾和一塊拿破崙。
“我吃不了那麼多。”餘茵看向季南泩和季北揚兩兄弟，“怎麼不去跳舞？”
季北揚叉起舒芙蕾咬了一口，“沒意思。”
季南泩還舉著蛋糕碟子微笑著看著她：“真的不試試嗎？它比你手裡的好吃。”
巧克力蛋糕吃多了確實膩，會想嚐嚐別的口味。
餘茵態度一鬆，“好。”她用乾淨的叉子分出一小塊扔進自已的碟子裡，咬了一口，眉頭擰起。
一樣膩。
“不喜歡？”季南泩表情困惑，叉起剩下的小半快送進嘴裡，咀嚼後給出評價，“還可以呀。”
餘茵：“我吃太多了，有點膩。”
“要不要跳舞？”季南泩聽著新換的音樂說，“這個感覺比較有意思。”
音響裡放的是探戈名曲《一步之遙》。舞池的最中心，幾個學過舞蹈的學生擺出架勢開始舞動，腰肢靈動纖細，其中就有陳容倩。
餘茵還沒回答，季北揚的手伸到她面前，他委身做了個標準的紳士禮，用行動邀請她一起。
餘茵意識到他們的紛爭並沒有結束，他們只是換了更溫柔無聲的方式繼續。
她搖頭，拒絕了兩人，“我沒興趣。”
她是真沒興趣，她期待的好戲，隨時都可有可能開演。
可能是下午老班的那番話讓周夏晚有所收斂，這一下午她都沒有再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但就誤會開場到現在半個小時的時間，餘茵已經看見她在自已不遠處反覆地出現。
餘茵想了想，拿出手機，點進去了表白牆的賬號。
果然，七分鐘錢，表白牆更新了一條新內容，是偷拍她和季家雙胞胎的照片，有些吳楓也在的場合把吳楓當作無關人員碼掉了，最新的幾張照片是剛剛吃蛋糕時拍的，看起來就像是她和兩兄弟同吃一盤蛋糕一樣。
這樣的“實錘”，底下的評論可以說是不堪入目了。
餘茵抬眼，恰好對上週夏晚看過來的眼神，高傲自大的、狂放的、沾沾自喜的。
餘茵回了她一個無所謂的笑。
將近八點，音響裡放著經典薩克斯曲目《回家》，校長和各班的班主任正在進行最後的抽獎環節。獎品豐厚，除了購物卡，還有膝上型電腦、平板這類的大獎。
螢幕上滾動出一等獎獲獎人的學號時，舞會大門從外向裡推開。三名身著制服的警\/察進來，身後跟著劇場的工作人員。
“關音樂。”
一聲令下，劇場內的音樂聲陡然消失。人群逐漸意識到不對勁，有人看清門口的三人，發出詫異的驚呼，隨後便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三名警官走到舞池最前頭，看向老校長：“我們找高三八班的周夏晚。”
老校長手上的麥克風沒關，年輕警官的聲音響徹全場。校長問：“出什麼事了？”
警官神情嚴肅：“她涉嫌一起敲詐勒事案件，需要配合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