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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歲虞忍不住用餘光偷偷打量著他,趿拉著拖鞋,徑自走到床邊,拉開被子,躺了進去。
謝洵止停下手上的動作,微微掀起眼眸,慵懶的嗓音透著幾分關切:“腳還疼嗎?”
喬歲虞聞言,回過頭,與他的視線相撞,“不疼了。”
二人對視幾秒,謝洵止收回目光,繼續對著電腦辦公。
房間內,安靜下來。
喬歲虞拿起放在枕頭邊的手機,開始追劇。
良久,倦意漸漸來襲,她伸了個懶腰,翻過身,胳膊撐著腦袋,注視著他。
“你不睡覺嗎?”
謝洵止抬頭,扶了扶鏡框,嗓音沉啞:“吵著你休息了?”
她眼波流轉,聲音輕軟:“沒有,已經很晚了,熬夜對身體不好。”
“你先睡,我去書房。”
謝洵止抱著電腦,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她紅唇微張,欲言又止。
他腳步一頓,低聲問:“怎麼了?”
四目相對,喬歲虞愣住,木訥地搖搖頭,“沒事。”
其實她有點害怕,想讓他陪著自己睡,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說不出。
許是她的視線停留太久,被他有所察覺,謝洵止回頭朝她望去,似乎看懂了她的意圖。
他關掉電腦,擱在茶几上,來到床邊,俯身湊上前,在她額間落下一吻。
“好了,一起睡,我現在去洗漱。”
兩人的臉貼得很近,溫熱的吐息打在她的頸側,帶起一陣酥麻。
鼻翼間是熟悉的冷冽檀香,彷彿是踏雪而歸的僧人,在佛前虔誠誦經時所染,神聖得讓人不忍褻瀆。
她眼睫輕輕顫了顫,一種難以名狀的情愫油然而生。
“你不是還有工作嗎?”
謝洵止嘴角輕輕揚起,語氣中帶有幾分哄小孩似的寵溺:“怕你一個人不敢睡。”
喬歲虞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笑意清淺,打趣道:“莫非你會讀心術?”
謝洵止雙臂撐著床,望進她的眼底深處,一字一頓:“你那點小心思全寫臉上了。”
她放下自己的手,洩氣般的輕嘆一聲,“我還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呢。”
謝洵止站直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國?”
喬歲虞眸光一凝,嘴邊的笑意稍稍斂去,“我定了明天下午回國的機票。”
他微微皺眉,語氣不悅:“為什麼不跟我一起走。”
她眼神閃了閃,輕聲解釋:“我不想被他查到什麼。”
靜默了幾秒,謝洵止面無表情地轉身,朝著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關門的聲音很響,像是在發洩心中的不滿。
喬歲虞心裡多少有些無奈,憑他的身份地位,大概到哪兒都是眾星捧月。
如今的局面,當真是難為他了。
不知過了多久,浴室的流水聲突然停止。
喬歲虞正猶豫著要不要哄他一下。
緊接著,衛生間的門開啟,走出來一道頎長的身影。
謝洵止躺到她身旁,順手關了燈,摟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將她攬進懷裡。
喬歲虞枕在他的臂彎裡,感受著他的體溫,腦子裡亂哄哄的,久久無法入睡。
夜深人靜,綿長均勻的呼吸聲自頭頂響起。
她漸漸放鬆下來,有了點朦朧的睡意。
次日清晨。
喬歲虞早早地起了床,獨自去米開朗基羅廣場看了心心念唸的日出。
然後回到原來的酒店整理好行李,就出發前往機場了。
喬歲虞坐在車裡,拿出手機,瞧見那幾通未接來電,醞釀片刻,才耐著性子回撥過去。
電話很快被接通,對方像是抓住了機會,迫不及待地開口:“你人在哪?有沒有受傷?”
她冷哼一聲,“我的死活,你在乎嗎?”
“歲歲,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後來回去找你了,但途中出了點意外,我的左肩受傷了,目前還在醫院。”
喬歲虞暫時沒心情應付他,隨意地敷衍了一句:“我在去機場的路上,有什麼事回國再說。”
.
華國。
凌晨,飛機降落在首都機場。
喬歲虞開著車回到了顏家。
她拖著行李箱上樓,恰巧撞見從房間內出來的人。
因為沒有開燈,只能隱約看到一團黑影。
兩人都被對方嚇了一跳。
驚慌失措間,不知是誰按了一下燈的開關。
顏非鹿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你可真會挑時候,大半夜的回家。”
喬歲虞滿臉疲憊,懶得理會她,正欲回房間休息。
就在這時,主臥的門被人推開。
顏兆清火急火燎地從房間裡衝出來,確認了顏非鹿沒事,才放心下來,出聲詢問:
“歲虞,你不是說要在那邊住半個月嗎?怎麼現在就回來了?是不是跟他鬧矛盾了?”
喬歲虞握門把的手一頓,轉頭望向他,“我們沒有鬧矛盾。”
他面不改色地點點頭,“你坐了那麼久的飛機,一定累壞了吧,快去休息。”
喬歲虞淡淡地應了聲,轉動門把手,進入房間,順帶關上了門。
顏非鹿佯裝難過,沒好氣地抱怨著:“爸爸,你現在只關心姐姐,都不管我了。”
他語氣嚴厲了幾分:“瞎說,爸爸怎麼可能不管你。”
顏非鹿盯著那扇緊閉的房門,故意問:“在這個家裡,誰最重要?”
顏兆清毫不猶豫地說:“傻孩子,當然是你。”
在喬歲虞面前扮演一位慈父,完全是為了獲得沈家的扶持。
畢竟沒人會喜歡一個黴運纏身的掃把星。
況且她一出生,就剋死了他的妻子和唯一的兒子。
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放下芥蒂,真誠地去接納她。
喬歲虞趴在門上,認真地聽著外面的動靜。
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落進她的耳朵裡。
她自嘲似的勾了勾唇角,儘管早已知曉答案,卻還是不爭氣地生出了一絲希冀。
她不是沒有靈魂的木偶,也渴望被愛,需要被認可。
甚至想熱愛這個世界,可總是被現實打擊得體無完膚。
或許,像她這樣的爛人,根本就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愛。
各種莫名的情緒雜糅在一起,讓她鼻尖一酸,淚水頓時溢位了眼眶。
喬歲虞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取出一盒藥,擰開礦泉水的瓶蓋,混著水服下一粒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