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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月下心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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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鑽進溫暖舒適的被窩之中,藉著微弱的月光,從布包裡拿出碎裂的蒼穹鏡。

她輕撫著碎裂的蒼穹鏡,鏡面上有一段裂痕將鏡子分成了兩半。月落內心內心忐忑,她不慎將這珍貴的神器損壞,陛下會否因此動怒?

陛下他…此時又會在幹什麼呢?或許正在海月宮中,埋首於堆積如山的奏摺之間,深思熟慮國家大事;又或許立於觀星臺上,仰望星空,尋找著未來的啟示。

月落搖搖頭,當務之急,是儘快探尋師尊的蹤跡,以便能早日迴歸,回去以後要好好跟陛下道歉。

此刻,布包內的龍髓魄在微弱的月光下發出瑩瑩的光輝,月落輕輕取出,凝神端詳,思緒不禁想到晨曦。

晨曦……之前傳言她便是來自沙月國,或許正如大巫師和阿珂她們一般,隸屬於風墟族的狐族。甚至,她可能還是風墟部落中尊貴的王室成員?

月落在心中默默牽掛,不知現下晨曦在星泉的生活是否安好?上次大祭司交予晨曦的任務,她是否已經圓滿完成?

諸多思念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月落漸漸沉入了甜美的夢鄉。

睡夢中,月落感受到一陣輕柔的觸感,像是有人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摩挲。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玄度那熟悉而深邃的眼眸。

玄度一身酒氣濃烈,眼神迷離而深邃,冷白的膚色被酒精染上了酡紅。他兩道眉峰直挺,顯露出平日裡的堅定與深沉,但此刻卻有些散亂。薄唇微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聲音卻淹沒在酒意之中。

兩人相隔極近,月落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溫熱的氣息,以及那淡淡的酒香,縈繞在她的鼻尖。

良久,月落輕聲開口:“玄度,你還好嗎?”她緩緩撫上他的臉頰,只覺得那面板燙得驚人,猶如火炭一般。

玄度緘默不語,目光專注地凝視著她。當她感到些許尷尬,試圖抽回手時,玄度卻迅捷地捉住了她的手腕,不讓她輕易撤離。他緊握她的手,引導它再次輕輕撫上自已的臉龐,輕輕蹭動。

他微醺中呢喃:“別走……”那語氣中透露出幾分醉意。

月落小心翼翼地注視著他,心中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波瀾。她回想起之前夢境中那段關於他母親的片段,那時的他,還那麼小。

後來,他族入侵此地,玄度又被抓到死鬥場,經歷了生死較量,九死一生,想必他的內心深處早已缺乏了應有的安全感。

這種強烈的共鳴讓她心生疼惜,看著他那張與硯初陛下十分相似的臉,她終於忍不住,緩緩開口:“玄度,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其他的家人可以依靠?”

玄度聞言,深邃的眸子緊鎖著月落,似乎想要從她的眼神中探尋什麼。他輕啟薄唇,聲音帶著幾分自嘲:“家人?不可能的。” 說完,他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失落與孤寂。

月落溫柔地捧起玄度秀氣的臉龐,雙眸中滿含真摯:“如何不可能,你的膚色與外形都顯然並非紗月國人,而且你的真身是龍!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的家,應該來自星泉國?”

玄度輕輕地撫上月落的手,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和疑惑:“那為何,那所謂的家人,從未來尋過我?想必早已將我遺忘了。”

月落低下頭,神情有些為難,她也不清楚硯初之前的情況,只是略有聽聞他與龍女之間的糾葛,又經歷了夢境中所看到的事情,才以此推斷,至於硯初為什麼一直未找尋過玄度他們母子?可能只有陛下自已知道了。

她輕輕地嘆息,隨後以堅定的語氣鼓勵道:“或許,他只是不知道你的存在,亦或許他也一直在找你們?”

說罷,她目光轉向玄度的右耳耳畔,那裡本該佩戴著他母親贈予的耳墜,然而此刻,只見一個若隱若現的耳洞,卻沒有耳墜。

玄度敏銳地察覺了她的目光,從袖口輕輕取出一個精巧絕倫的耳墜,那正是月落在夢境中見到玄度母親給他的那一支。

玄度輕輕地將它託在手心,遞向月落,輕聲問道:“你在找這個?”

月落眼眸瞬間明亮,瞥見玄度探尋的目光,她溫婉地微笑,沒有告訴玄度夢境一事,只是道:“我曾觀察到星泉國的人多有右耳佩戴耳墜的習俗,所以猜測你也有。”

見玄度並未追問,月落鼓足勇氣,小心翼翼地詢問:“能否將此耳墜交給我保管片刻?我相信憑藉它,我或許能幫你尋得你的家人。當然,我明白它對你意義非凡,請放心,我必定妥善保管,並親手交還於你。”

玄度微微一笑,將耳墜輕輕置於月落掌心,語氣柔和地說:“好,交給你。”

母親的遺物固然珍貴無比,但他對那段往事毫無記憶,況且相較於那些已逝的過往,他更為珍視眼前的這個女孩,她對他而言,有著無可替代的意義。

月落開心地微笑,小心翼翼地將耳墜放入布包中妥善收好。玄度溫柔地注視著她,視線不經意間下移,卻突然在她領口鎖骨處發現了隱約可見的暗紋,他不禁蹙起了眉頭。

玄度的眼神瞬間變得緊張,他緊握著月落的雙肩,仔細審視著她,臉上滿是不可置信與慌張:“怎會如此……你怎麼也中了蠱毒?你明明有……”

他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及時收住了話語,然而眼神中卻流露出深深的自我懷疑與慌亂。

月落急忙澄清,用輕柔的聲音安慰道:“沒事的,這是爺爺為我特別偽造的標記,實際上我並沒有中蠱。”

她轉而用探尋的目光望向玄度躲閃的眼神,繼續道:“你……此前就知道我不會輕易中蠱?也知道我擁有龍髓魄?那你也知道晨曦嗎?”

玄度內心經過一番掙扎,終於長嘆一聲,決定向月落坦白:“身為狼衛,我卻有一項與其它人不同的任務。酋長會定期賜予我丹藥,使我能夠暫時離開紗月,前往星泉收集夕影水。這是因為他們發現,在狼衛之中,只有我發現自已能夠接觸夕影水而毫髮無損。”

他繼續說道:“實際上,從你降生的那一天,我也在祭臺之下,所以我一直都知道你。”他稍微停頓,猶豫了一下,仔細觀察了月落的表情,然後繼續說道:“自那以後,我便無法控制自已,我也不知道自已怎麼了,總是情不自禁地想要見到你,瞭解你。所以…我經常看到你和晨曦在一起。”

話畢,他緊張地注視著月落,呼吸急促,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的表情,生怕自已的話會讓她生氣或不悅。

但月落似乎並未對玄度的過多在意,反而自顧自的沉思片刻,然後問道:“所以,我們初次相遇的那天,你其實是在執行任務?但為何酋長需要夕影水呢?”

見月落並未在意,玄度心中鬆了口氣,回答道:“我並不知道確切的原因,但據我所知,夕影水似乎是進獻給先知的。”

隨後,玄度面色凝重,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一種陰狠:“然而,這一切已然不再重要,不會太久,這裡的一切都會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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