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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我彷彿一直生活在透明的世界裡。
小時候,老師課堂提問,眼光從沒在自已頭上停留過,
同學課間嬉戲的時候,教室裡總剩自已一個人靜坐著。
連在家裡,自已都像酒店大廳沙發上等待入住的旅客,看著父母匆匆出門,又匆匆回來,與父母的交流就只有幾句例行的叮囑。
工作以後,經理好像從來看不到我的努力和成績,獎勵和晉升一直跟自已絕緣。
這個月,我更是感覺自已由“透明人”到了“逆水期”。
今天,是我24歲生日。
跟了兩個月的大客戶華訊公司,對自已的銷售方案非常滿意,就準備今天籤合同了。
拿下這個大單,當作自已的生日禮物也不錯!
本來想讓客戶最後確認下方案和合同條款,鬼使神差,我居然把郵件發給了華訊公司的競爭對手大唐公司。
等意識到鑄成大錯,想撤回時,郵件顯示“已閱讀”。
大唐公司也是公司的大客戶。
看到華訊公司拿到遠低於自已的價格和優惠政策,大唐採購總監直接找到公司老闆要說法去了。
……
忐忑中等來HR的談話,工作雖然保住了,但工資降了一級,上半年的獎金也沒了!
這該死的梅雨季節,雨好像一直就沒斷過。
望著窗外,樓下的行道樹瘋了般地左右搖晃。
呼嘯聲中,雨水隨著大風從寫字樓半掩的窗戶下鑽了進來。
打在臉上,涼涼的!
熬到下班,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在雨中漫無目的地走著。
看到街角那個熟悉的酒吧,習慣性地拐了進去。
酒精的刺激,至少可以暫時忘掉這些煩心的事吧!
“曾夢想仗劍走天涯......”,
看了下手機,是女朋友打來的。
在女朋友吞吞吐吐的生日祝福中,我明白了她的意思。
其實我一直有感覺這一天遲早會來的。
雖然想過挽留,但看到自已的狼狽模樣,我知道自已該放手了。
吞了一大口杯中血樣的紅酒,我終於還是沒忍住吼了出來,
“艹TMD”!
將杯中僅剩的紅酒一飲而盡!
手機這時又震動起來,
是簡訊,
簡單地寫了一句話:
“來實驗室,有你想知道的真相!”
平時就沒少收到過這些垃圾簡訊,我心煩意亂地隨手把手機丟在吧檯上。
“你經歷的不是偶然,都是安排!”
“平都路169號!”
又是兩條連續的簡訊!
強壓下怒火,我環視了下四周,沒有人關注自已這個透明人!
電話回撥過去,是空號!
在腦袋裡搜尋了一遍,實在找不出誰會用這種方式消譴自已。
簡訊是誰發的?
裡面說的真相是什麼?
平都路169號又是哪裡?
腦袋裡面一頭霧水。
導航定了下位,5公里,也不算太遠。
帶著滿腹的疑慮,我決定去會一會這個神秘人,按照導航的提示,前往那個實驗室。
穿過兩個紅綠燈,到了後山一片叫麟龍的城中村,居民都是本地的土著,也不知道是從哪一輩遷到這兒的。
經過路口那個燈光昏暗的小賣部的時候,我朝裡面瞟了一眼,老闆正橫拿著手機,大拇指抽風一樣地點著。
轉角就是沿山而上的狹窄臺階,只能並排走兩三個人,據說是連通鄰省的古道。
天色暗了下來,裝在村民樓房牆上的路燈,高高低低,星星點點,在路旁大樹的遮掩下,只能看到燈下的一圈。
抬頭看去,長長的臺階就像黑洞一樣,根本看不到頭。
一路上,總感覺後面有人跟著,但每次回頭,都只看到晃動的樹影。
越往裡走,周圍的環境越顯陰森,樹木如同鬼魅一般在身邊搖曳著。
好奇心的驅使下,我硬著頭皮繼續著行程。
臺階的盡頭是一棟石頭砌成的兩層小洋樓,傳統的飛簷和羅馬立柱,帶著明顯的民國風格。
與周邊民居的小門小戶不同,洋樓的大門就像小號城門,圓拱下斑駁的硃紅門板上,點綴著幾排帶著綠鏽的銅釘。
導航在這裡就停了。
洋樓似乎沒有通電,只有微弱的燭光從門縫中透出來。
莫名中,感覺有一股力量吸引著自已進入這個充滿未知的世界。
踏上五級青石臺階,腳下的地面似乎有些鬆動,每一步都發出沉悶的聲響。
推了推,大門沒有上鎖,彷彿就是為自已留的門。
深吸一口氣,我緩緩推開了門,
一股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