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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欄裡面的人已經開始出現死者,但激烈的爭鬥並沒有因此停下,他們踩踏著死者的屍體,拼盡全力的去做勝利者。
容袖越看心越揪緊,世風日下,以人性命取樂,這就是北宣的太平盛世,這是父親當年拼命掙來的興國安邦。
父親用自已半條命,在戰場上殺出一條血路,就保護了這些腌臢小人,這一刻她覺得是那麼的不值。
他們在清平世界下,泯滅人性,淫意作樂,草菅人命。這份尊榮從何而來,這份勢力從何而來。
她一怒之下,拍了下桌案就要發作。
這一舉動引來了一些目光,柳長風立即打圓場。
“哎呀,夫人,你怎麼又生氣了。”
他拍了拍容袖的肩膀,小聲在她耳邊細語:“沉住氣,沉住氣,姑奶奶。”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場內勝利者已然寥寥無幾,他們的腳下已經屍體遍體。
剩餘的幾人面面相覷,顯然都已經很疲憊。
“打呀,快點打,停下來做什麼,多無趣。”
“是啊,快打。”
抬上有人起鬨,場內幾人又扭打在一起,甚至是撕咬起來,圍觀的人立即連連叫好。
終於,激烈的鬥爭過後,僅剩一個倖存者。圍欄被開啟,那人拖著滿身傷痕,一步一步地走了出來。
或許是過於疲憊,他走幾步後就跪倒在地上,雙手撐著地面,勉強抬起頭。
“我贏了,我贏了。”他用盡所有的力氣吶喊著,染滿血跡的臉掩飾不住他的興奮。
昨夜在樓中販賣女子的那名中年男子此刻又出現,他立在那人身前,猶如地獄閻羅。
“很好,日後你將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或許在不久的以後,這裡也會有你的一席之地。”他指著坐席上的人,高聲說道。
那人聽了這話,緩緩站起了身,抬頭看著天空,似乎已從萬丈深淵中脫身而出。
結束後,兩人又回到了廂房之內,容袖伸手扯下臉上的面紗丟在地上,滿腹怒火無處可撒。
柳長風淡定地幫她撿起來:“我們回去吧。”
“回去?”容袖有點不解,就這麼回去了?
“只怕再這麼待下去,我們遲早會暴露,接下來他們要做的就是買賣官職了,你肯定會耐不住性子,出去砍人的。”他說的淡定。
“你怎麼知道。”容袖擰著雙眉,若是讓她看到有人賣官,她真的會砍人。
“我下樓拿飯菜的時候打聽的,我們還是不參與了,再者,後面的事情他們會更加謹慎,我們只怕混不過去。”
他的話不無道理,現在就他們兩個人在這,寡不敵眾,若是暴露,長寧公主的身份也不見得能保護她。
“好,回去。”
柳長風將面紗塞回她手裡,獨自退出了廂房出去準備。
兩人如同來時一般,被矇住眼睛一路顛簸,又回到了那客棧後院中。
那客棧掌櫃忙迎了上來:“怎麼樣,二位玩的開心嗎?”
柳長風從懷裡掏出一沓銀票遞給那掌櫃:“開心,非常開心。”
“哎喲,謝謝爺。”那掌櫃從未看到有人這樣闊綽,恨不得把柳長風給供起來。
兩人出了客棧,柳長風牽來了馬,欲叫容袖上馬,卻見她轉身往反方向離開了,趕忙追上去。
“公主,公主,你要去哪兒。”
“報官。”她語氣不佳。
“報官,報什麼官,我不就是官,你還是這北宣的半個主子呢?我們跟誰報官?”
他第一次覺得容袖也很不讓人省心。
容袖咬咬牙:“我等不到回京都了,我現在就要帶人去抄了那鬼地方。”
柳長風無奈,連哄帶騙地給她拖上了馬。
“這事得從長再議,不可莽撞,這裡面牽扯太多的朝廷命官,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決的,我們先回京都商量計策。”
“你說的對,我是太心急了。”她怎能不心急,這是父親拼下的太平,若是沒有朝廷的供養,沒有容家的供養,這些人何以能有今天。
“你還是第一次贊同我說的話。”柳長風有些高興。
容袖偏頭看他,對上他那雙漂亮的狐狸眼,嫵媚深情。
“他們能如此揮霍,私下肯定做了不少貪汙枉法之事,官官相護,只怕牽扯的不止是這些人。”
“這就對了,冷靜下來,才會發現問題。”他語氣輕柔,飄蕩在她的耳邊。
容袖有一瞬間的呆滯,平日裡都是晉離在引導她,眼下卻被他這麼一個風流公子馴服。
柳長風將她送到公主府時,天已經黑透。
容袖從他身前離開,躍下了馬背:“你先回去,有什麼訊息便來告知我。”
柳長風騎在高馬上,低頭凝視著她,整個人發光一般的流光溢彩:“好,那公主好好休息,長風告辭。”他駕馬離去,身影如風。
容袖回到煙雨閣,辛夷忙朝她奔來。
“公主,您總算回來了,您一天一夜未歸,晉公子都來找過好幾趟了,我同他說您是跟柳公子一同離開的。”
她去那麼長時間,晉離會來找她也不奇怪。遇到這些糟心事情,都沒時間去想他會不會擔心了。
“你去叫人備水,我沐浴過後再去尋他。”
辛夷按照吩咐,很快給她備了熱水,並伺候她梳洗。
“公主,你這左肩上怎麼青了一塊啊。”
容袖側頭看了一眼,確實是有一塊青紫。想起昨夜與柳長風在床上打鬥,那小子氣不過一直捱揍,便也擰了她一把。
“看來是得給他一頓教訓了。”她並不喜歡柳長風的行為作風,只是對方油鹽不進,她也無可奈何。
梳洗過後,她來到聽雨軒,卻沒有看到晉離。正準備離開時就看到他已經進入了院門。
“阿離。”她迎了上去。
“你回來了。”他語氣清淡,並沒有追問她的去處。
他牽上容袖的手與之坐到軟榻上,容袖靠在他的肩上,聞著他身上淡淡的藥香,思緒萬千,不知道該不該主動告知他今日所見。
晉離卻也是出奇的安靜,只是時不時的捏一下她的手,沒有言語。
“你怎麼不說話。”容袖不由相問。
他笑了笑:“你和柳公子去哪兒玩了。”
容袖看著他:“我以為你不在乎呢?一直也沒問我,還等我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