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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雁無傷一直在思考著什麼，沒有說話。
“公子在擔心阿七說的事情嗎？若真是如阿七所說，小寬會有危險。”
“沒錯，若真如阿七所說，小寬會有危險。現在救人的方式也不是長久之計了。”
“貪慾向來不分種族的，仙、魔、人其實都是一樣的吧。為了自己活下去，為了權利總是會願意犧牲自己的同族的。不是所有人都如公子一般，願意把族人放在前面的。”
“你說得對。”雁無傷頓了一會兒才回話道，他活了這許多年，這些事情他也瞭然，即使他不想承認，但這世間的陰暗面不是他想抹殺便可以不存在的，他的語氣裡有些無可奈何。
相較於之前單純的廝殺，現在玄虎的新規不僅給了那些月族人活下去的機會，更給了他們向上爬的機會。人向來，共苦易，同甘難。
“需要跟玄虎把這件事情清算一下了”雁無傷此刻雖是嘴角帶笑，語氣裡卻是難掩的冰冷。
“公子已經有計劃了嗎？”看雁無傷成竹在胸的樣子似是已經有了計劃。
“沒有，先和伯都聊一聊再做打算吧。”雁無傷搖搖扇子淡然道。
傅悠樂不由一震，啊………這？這個清算，有些許草率吧。不對勁……他要找伯都做什麼呢？
“公子為何要找伯都？難道他是玄虎的人嗎？”傅悠樂恍然大悟道。
雁無傷走在前面沒有否認。他的反應讓傅悠樂更加確定了，伯都不光是玄虎的人，還是那個在去川城上遇到的蒙面人。
“公子你是何時知道他是那個蒙面刺客的？”
“也沒有比你知道的早太久。”
“我現在才知道，公子這樣襯得我很遲鈍。”
“那我收回剛剛的話。阿攸你可真是機敏，推理的十分有道理。”雁無傷轉過身，牽起傅悠樂的手，一臉震驚道，好像真的才剛剛知曉伯都的身份一般。
傅悠樂無奈扶額一笑，這個人沒有外人的時候真的好不正經，他與李修遠是知己朋友確實是十分相配了。
回到院子裡，伯都不似平常一樣一點就燃。今天就這樣靜靜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燈也未點。
傅悠樂與雁無傷開啟門時，伯都就靜靜地坐在桌前，眼睛空洞地看著前方，看不出他的眼神聚焦的地方到底是哪裡。
傅悠樂掏出火匣子，點燃了桌上的燭火。伯都的眼睛似乎眨了一下，但還是低著頭看著桌子發呆。
“你……似乎不太對勁。”傅悠樂給伯都到了杯水。掂量著壺裡的水，這人今天是一點沒喝水啊。
“你是不是想起家人了。”雁無傷盯著伯都語氣淡然地問道。
家人兩個字讓伯都終於有了反應，他慢慢抬起頭來，看著雁無傷。
“你想說什麼？”伯都沒有情緒地問道，傅悠樂感覺此時的伯都變得十分的空洞。
“你的任務是要帶我走嗎？”
伯都有些不解地看著雁無傷。
雁無傷繼續說道“你只管回答，你的要求我會答應你。我會跟你走。”
伯都一時間不知道雁無傷到底要搞什麼名堂，但既然他願意跟自己回去，也省得自己麻煩了。
伯都點頭應道“是”。
“你們為何要找我？”
“我不清楚，我向來不管這些。上面讓我幹嘛我就幹嘛。”
“跟你走，我能見到你背後之人嗎？”
“可以。他說過要親自見你。”
“他也是月族人嗎？”
“是。”
伯都沒有猶豫肯定的答覆，讓雁無傷不由得拳頭一緊。雖然他隱約猜到背後之人或許就是月族人，但親耳從伯都這裡知道答案，還是不免五味雜陳，這麼多年，居然一直都是同族人在做這樣的勾當。
“你休息吧。等離開這裡我就跟你走。”說完便拉著傅悠樂走出了伯都的房間。
傅悠樂耍開他的手，語氣中帶針慍怒“這就是公子的打算？”
“是。”
“為了找到幕後之人，寧可以自己為餌？”
“順藤摸瓜，這是最快，最根本能解決玄虎宴的方式。”雁無傷負手，抬頭看著天邊的月亮。
“我知道。可是，公子對幕後之人瞭解多少呢？勝算又有幾成呢？”傅悠樂的語氣平和了下來，他在想什麼，她何嘗不知道。她說過要支援他，但……似乎他這樣飛蛾撲火的方式，她還是沒辦法像自己說的那般灑脫。
“不瞭解。但若是隻是對付幕後之人，我的勝算至少七成。所以別擔心……而且你也知道，我可是沒那麼容易受傷的。”他回過頭，微笑著看著傅悠樂，他的眉眼的弧度正好與月亮的弧度一樣。
自己真是拿這個人一點辦法都沒有呢……
“公子打算何時離開？”
“阿攸不生氣了嗎？”
“我有什麼好生氣的。這件事本就是無論如何你都會去做的，不是嗎？其實要說生氣不如說我只是在氣自己好像沒什麼用呢。”
“怎麼會。我不許你這樣說自己。不如我教你法術吧。法術還是有點用處的。”
“可是，可是向來術法就只有仙魔兩族還有無塵山上的弟子可習，月族我也是剛知道的？我……也可以嗎？”
“是也不是。我說你可以練你就能練。”
“好。我學。”任何一個可以讓自己變得強大的機會傅悠樂都不想放棄，自己強大一些，脫離辰榭的機會就大一些，所以自己絕對會抓住每一個機會。既然雁無傷說自己可以練自己也沒什麼好猶豫的了。
“好。我明日便開始教你。”
“那就有勞公子師父了。”
“你哪裡來的奇怪稱呼。”雁無傷走到她面前習慣性點了點她的鼻尖。
“那就只叫你師父？”
“不必不必。你這一叫我一下子感覺自己好像要入土了。再說……”他突然靠近傅悠樂的耳邊，氣息吹得她耳朵一樣，她本能地縮了縮脖子。
“再說……你叫我師父的話，那我們豈不是有悖人倫了。”
“你的族人若是看到你這番登徒子模樣不知道會作何感想……”傅悠樂故意躲開靠近的雁無傷調笑道。
“那師……父……我去休息了，明日見。”傅悠樂躲進房間關上了門。
片刻門又被敲開“怎麼了？”傅悠樂問道，不至於一個稱呼要跟自己糾結這麼久吧。
雁無傷指指屋裡的床塌……傅悠樂這才突然意識到，有些尷尬地開啟門。僅有的兩間房，其中一間已經被伯都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