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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林竹最會的是什麼,應該就是等待吧。
什麼都不知道的日子裡很難熬,怕做多餘的事,又很怕什麼都不做是個累贅。
那次過後,鄭遠很少再帶她出去,身邊倒是常跟著陳止兮,幾次鄭遠白天回來時,陳止兮就在旁邊,明明笑容滿面,彎腰對著鄭暖打招呼的樣子。
鄭暖偏偏一副乖巧的樣子,心裡嫉妒得發瘋,可看著鄭遠有時候坐在椅子上,疲憊得抱著自己說又只想要歇息一下,自己走過去,趴在自己肩頭就睡著的樣子。
鄭暖就覺得其實陳止兮也挺好的,起碼人家心理健康。
“辛苦你了,阿竹。”鄭遠私底下混著叫,鄭暖,林阿竹,有人的時候就喊鄭暖。
小姑娘站得筆直,任自己靠在肩頭休息,不喊累也不說腿痠。
“雖然阿竹很累,但是聞著阿竹的味道真的讓人睡得很安穩。”少年舒展下身體。“我果然離不開阿竹啊!”
少年的聲音在耳邊,鄭暖卻隱隱覺得心內不安,幸福得有種不真實感,所以上天是臨死前聽到了自己的心聲來滿足自己的嗎?
鄭暖緊握拳頭,指甲用力的扎盡手心。
“吶,阿竹,想去遊樂場玩嗎?”不知道是不是鄭暖的錯覺,少年背對著窗戶站立,逆著光,她總覺得少年的聲音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傷感。
“阿遠哥去我就去。”鄭暖怎麼會拒絕呢?她拒絕這個世界,拒絕所有人,哪怕有血緣關係的人,卻唯獨拒絕不了鄭遠,她想,她是不能一個人生活的,打個比方的話,就是鳥兒失去了天空,金魚失去了水。
像是一句承諾。
鄭遠伸出手,“走吧,阿竹。”
“嗯。”鄭暖看著面前修長的手指,覺得自己簡直像得了失心瘋的變態,她覺得這雙手哪怕遞給她一杯毒藥她也會甘之如飴。
“等我下。”鄭暖縮回手,噠噠噠地跑到桌子上自己一直鎖著的抽屜。
鄭遠看著小姑娘一身白色連衣裙跑到書桌前,,衣服還是他出去時買的,小孩子的衣服總是成套的配著些小配飾,這套衣服配著白色的手工草編包。精準地找到一排擺放整齊的書,抽出一本書的側面瞎畫的記號。找到書桌抽屜的鑰匙,開啟抽屜拿出一張寫滿字的A4紙。
鄭遠一直都知道,小孩子經常不是看書就是寫一些東西,類似筆記之類的。所以他總是給小姑娘備著紙張。
鄭暖疊了好幾下,把紙張放進包裡,靦腆一笑“鄭遠,這張紙的東西對我很重要,你不要偷看。”
鄭遠並不計較小孩子的稱呼“不看。”
重新牽起來小孩子的手。
緬北的遊樂場,鄭暖覺得應該是比較遠的。鄭遠已經開了很久的車。
鄭暖對時間是沒有觀念的,尤其跟鄭遠在一起,可能是小孩子的原因,鄭暖睡醒的時候就已經身處遊樂場。
遊樂場裡摩天輪碩大的體型尤其搶眼。
“醒了嗎?阿暖?”鄭遠大大的笑臉映入眼簾,還未來得及反應,嘴巴上就被送入了冰冰的甜甜的味道,鄭暖下意識地舔了一下“雪糕。”
“阿暖有想玩的嗎?”似乎真的只是來玩的,少年穿著白色襯衫,下身穿著黑色牛仔褲。
乾淨又清爽,一臉的放鬆。
鄭暖搖搖頭,心裡默默唾棄自己“在想什麼,如果他想丟下你,剛才就是最好的時機。”
或許真的是那裡太過壓抑,才想到這裡放鬆的。
玩什麼?鄭暖真的有點想不到,她內心除了鄭遠,便是一片荒原,寸草不生。
再生不出別的慾望。
想了半天,鄭暖實在是想不到怎麼給少年留下美好的印象,又能讓自己投入的不像個路過的人?
“阿暖?”看著小姑娘苦惱的樣子,鄭遠輕輕喚道。
“我想要照片。”鄭暖突然說道,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睛亮晶晶的“我想要你的照片。”
只有照片了,鄭遠的照片。
“好。”鄭遠四周看看,果然看到遊樂場有拿著拍立得的人,站起來向著那人走去。
鄭暖坐在臺階上大口嚼著冰激淋,面無表情地想,她就是這麼沒良心的愛著鄭遠,人群裡明明比少年帥氣的長相很多,身高也沒有很高,可她就是能在人群裡一眼看到鄭遠。
像被下了蠱,嗑藥的癮君子。
鄭暖在心裡默默數著拍子,鄭暖感受著那人的視線,看了看和人正在討論的鄭遠,又咬了口脆筒,想要去廁所。
向路過的人詢問了路途,鄭暖飛快地解決了個人問題,溼漉漉的雙手顧不得擦乾,迎面朝著外面跑去。
猝不及防地,和左邊的來人撞了上去。
“小孩,走這麼快乾嘛!急著投胎啊!”周言手裡抱著一隻小狐狸,尿自己一身,挺想發火的,前些天收到了些資料,自己以為是垃圾,沒想到是對家的一些競標。還有那對母子仨的弱點。
信封裡就一句話,有用的話,讓他在今天到雲南的一個遊樂場來在摩天輪下,收養一個來抱小狐狸的小姑娘,。大熱的天,跑那麼遠的路,還抱著一隻畜牲,要不是資料挺有用的,周言真覺得自己怕不是被人耍了。
鄭暖面無表情地扭向自己的左邊,很是有些呲牙咧嘴的兇模樣“看什麼看,再看給你眼睛挖了。”
少年生得一副文質彬彬的白淨長相,戴著金絲眼鏡,低頭看著小孩子流露出的怪模樣,脩地笑了。
明明也是一副好相貌,鄭暖腦子裡硬是劃過了斯文敗類這4個大字。
趁男人還沒反應回來,鄭暖匆忙從地上起來,飛快地洗了手,拍拍身上白裙子的土,又一溜煙竄得沒了人影。
周言平白被嗆了一句,扶了扶金絲眼鏡,剛想教訓下這沒禮貌的小鬼。
只是轉眼功夫後,人都跑了沒影。
……
那邊,鄭暖扭過頭去,鄭遠手裡拿著白色的笑臉氣球,鄭遠看向那邊時眼睛微眯了眯,隨後對著遠處的孩子招手“阿暖,快拍照了。”
鄭暖朝著拍照的方向跑去。
鄭遠把手裡的氣球給小孩子,貼心地為小孩子擺弄好頭髮,這些日子,阿暖的頭髮倒是沒再剪過,劉海也有些長了,鄭遠只能幫她把頭髮別在耳朵後面。
兩人規規矩矩地站好,隨著一聲123茄子,一張相片裡黑面板的少年旁邊站著白色裙子拿著氣球的小女孩。
接過照片,鄭遠付了錢。
“還想玩什麼,阿暖?”鄭遠不動聲色地把照片塞進了口袋裡。
鄭暖指了指空中飛人的方向,隔著老遠,都能聽到那些人驚叫的聲音。
鄭遠吃驚於小孩子喜歡的專案,還是亦步亦趨地陪著玩了跳樓機,空中飛人這些比較刺激的專案。
從跳樓機下來的時候,鄭暖好奇地看向少年。
“阿暖,你想要寵物嗎?”鄭遠牽過小孩子的手,“有驚喜哦!”
鄭遠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帶著小孩子下扶梯。
其實遊樂園人還是比較多的。
鄭暖壓下心底的不安,跟著少年來到一處餐廳。
因為人比較多,鄭遠先要了兩杯果汁。
遊樂場到處是帶著小孩子的父母,小孩子的眼裡盡是天真燦爛。
回到座位處,看著小孩子小口的喝著,摸了摸口袋的照片,狠了狠心,鄭遠裝作不經意,把果汁撒在上衣。
“阿暖,在這等我。”鄭遠指了指自己的衣服。
鄭暖的眼神時常帶著憂鬱,鄭遠曾經就知道,學生照片上一雙眼睛沉鬱又傷心,不像路邊哇哇大哭的孩子,他時常想阿暖要是也能這麼哭就好了。
“阿遠哥。”鄭暖手輕輕一拉,就碰到了少年要離去的手。
“怎麼了?”少年轉過身儘量讓自己表現得若無其事些。
“我要等到什麼時候?”
“很快。”
“很快是多久。”執拗地想要一個答案。
少年罕見的有些沉默,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鄭暖的手鬆了松,“我能許願嗎?”
很小的聲音,怕被拒絕。
鄭遠轉身把小孩子抱回沙發上,“阿暖,許願是要晚上的。”
“為什麼?”鄭暖不願意冷場,順著少年的話往下問。
“可能因為晚上許願的人少,神佛聽得比較清楚。”鄭遠摸了摸小孩子的頭,聲音有些飄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