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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思前想後,似乎投靠權將軍是蘇沐眼下唯一的路了。
侍衛總算找來了兩個丫鬟,替蘇沐在屋裡設好了浴桶和熱水。
蒸蒸熱氣頓時在屋內升騰起來。
眼下已是深秋,夜裡涼颼颼的,兩個丫鬟倒是手腳靈活,很快便在屋裡四角點上了暖爐。
蘇沐鑽進了浴桶裡,整個人霎時變得暖呼呼的。
她舀起一瓢熱水,輕輕地從肩胛上淋下來。
託趙氏的福,這陸宛兒的確生了一副好皮囊,膚如凝脂、腕如皓雪,胸脯前的雙峰也是十分的傲人。
她一聯想到自己馬上就要和那權俊遠成婚,便不自覺地想到,那久經沙場的權大將軍,一定是個十分粗魯之人。
既然在戰場中千錘百煉,想來身材一定也是十分健碩的吧?
會不會那方面也特別厲害?
想到了這裡,蘇沐頓時覺得耳根子一紅,渾身上下變得越發燙了。
她趕緊把頭埋進了水裡,試圖讓自己冷靜冷靜,讓那熱水洗褪了她滿腦子邪惡的想法。
不過她此時雖然想著那權大將軍健碩的身形,面容代入的卻是白天那位救下了她的青衣男子的臉。
要是那人就是權大將軍就好了。
不過白天看他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身上還一股兒書卷氣,完全不像是上陣殺敵的將軍模樣。
但他好像卻會些功夫?
會不會是大將軍身邊的謀士?
……
隔壁廂房裡,權俊遠正手握一本《孫子兵法》,坐在案前凝思著。
“與那些頭戴斗笠的刺客裡應外合的人,是那馬車伕?”
“恐怕不止是那馬車伕,咱們軍中恐怕已經潛入了太后那邊的人,有人正暗中在給太后傳遞訊息。”
“今日在城外與我們交手的那些人之中,後來可有捉了活口的?”
“屬下無能,讓那些戴著斗笠的刺客們全部都逃走了。他們似乎十分熟悉 城外的地形,跑進了樹林裡,屬下們追了好幾里路,最後還是跟丟了。”
“沒事,此事也不能怪你們。看來,太后的爪牙已經伸進了揚州了。明日你去打聽打聽,整個揚州城,乃至周邊市縣,權力最大的掌事官員是誰。”
“屬下遵命。那屬下便先退下了。”
“且慢。”
權俊遠叫住了轉身欲走的刀影,放下了手中正在研究的《孫子兵法》,抬起了深邃的眼眸。
“今日那陸家二小姐,好像從馬車上跌落時傷著了腳踝,你差人給她送瓶金創藥過去。”
“屬下這就去辦。”
權俊遠這才安下了心來,復又翻看起了手中的書。
……
“將軍送來的金創藥?”
蘇沐從馬車上跌落摔傷了腳腕,此時的確又腫又脹,疼得不行,正愁著上哪兒弄點藥來呢。
她接過了丫鬟手中遞過來的藥瓶子,下意識地回想起了白日裡發生的事。
誰會注意到她摔傷了呢?
將軍既然知道了她摔傷了的事,那他人當時一定也在,難道今日與她同乘一匹馬的人真的就是權俊遠?
她將金創藥的藥粉沾了點水,抹在了自己腫脹的傷口上,決意要去隔壁屋子會一會那權俊遠。
……
“向將軍通報一聲,就說我有要事找他。”
“將軍說了,戌時以後不再會客,誰也不能見。”
蘇沐在屋外同那侍衛好一陣叨叨,那侍衛卻怎麼都不肯放行。
她都這麼大聲在門外喧嚷了,那權俊遠在屋內明明就都聽得見吧?
就連這樣都無動於衷、不肯放行?
“我不是客!我是你們未來的將軍夫人!”
“將……將軍夫人?”
門外的兩個侍衛面面相覷,他們自然不知道權俊遠向陸府求親的事,只知道刀影吩咐了,隔壁屋裡的女子身份矜貴,要多個心眼照看。
“對啊!我來時,你們不是看見我戴著鳳冠霞帔、穿著大紅色的婚服嗎?難道你們不知道,我是你們未來的將軍夫人?”
蘇沐抬起了一隻纖長的細指,用力地指了指自己。
“放她進來吧!”
屋裡總算傳出了喝令。
兩名侍衛便趕緊收起了自己手上攔在門邊的長槍。
蘇沐兩隻腳剛踏進了門,身後的木門便被“砰”地一聲關上。
她心下一驚,回頭再看了一眼木門,此時想逃恐怕也是來不及了。
面前是一道寬大的屏風,隔在了門前。
昏暗的屋舍使她覺得幾分毛骨悚然,環顧了一眼四周,偌大的屋子裡只亮著一秉短小的蠟燭。
燭光明明滅滅,將幾米之外一個頎長的黑形倒映在了淺灰色的屏風上。
她立在原地不敢動彈。
“方才不是你在外面叫嚷著要見本將軍嗎?怎麼不往裡走了?”
語氣不怒自威。
蘇沐卻被眼前昏暗的環境嚇得心慌,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本將軍叫你進來。”
蘇沐鼓起勇氣繞過了屏風,卻只見那權俊遠正背對著自己,在書案前玩弄著筆墨。
筆墨?
是了!
白日裡蘇沐在那青衣男子身上聞到的,便是如同這間屋子裡一樣濃烈的墨水味。
只是面前的權俊遠並沒有穿著青色的長袍,而是著一襲暗紫色黑色絲繡花紋的長衫。
只一柄銀簪斜插在發冠上,餘下的髮絲未綰未系地披散在身後,光滑順垂地如同上好的綢緞一般。
他背身而立,仍在面前的宣紙上寫寫畫畫著什麼。
“說吧!這麼晚了,還來本將軍房中,所為何事?”
蘇沐卻一時間怔愣,竟不知如何作答了。
“怎麼?是迫不及待要為本將軍暖榻了?”
暖榻?方才還魂神遊離在外的蘇沐驀地清醒了過來,用力地眨了眨眼睛。
她褻衣褻褲外只披了件長長的罩衫,倒的確像是要來給權俊遠暖榻似的。
“我……我……”
見蘇沐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出話來,權俊遠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毛筆,慢悠悠地轉過了身來。
蘇沐幾乎屏住了呼吸。
雖然今日並沒有和那青衣男子有旁的接觸,但她幾乎可以篤定眼前之人,一定就是白日裡將她攬上馬背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