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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不知娘娘今日親臨教司坊,所為何事?”憶歡姑娘首先開口詢問。
蘇沐當然已經事先想好了言辭。
“久聞憶歡姑娘琴藝高超,上次煙花樓裡就有幸聆聽,此後便念念不忘。”
蘇沐頓了頓,眼前的的憶歡姑娘依然面上波瀾不驚。
她繼而道:“聽聞姑娘被陛下收進了宮中,本宮實在難掩心中欣喜,便想再來教司坊聽一聽姑娘的琴音。抱歉唐突了姑娘。”
蘇沐一口一個“姑娘”地叫著眼前的美人,心裡陡然意識到,這美人還沒有被宇文臻臨幸過?不然怎麼說也該被封個“常在”或是“答應”才對。
她心下頓時放下了幾分戒備。
“不知姑娘進宮之後,衣食住行、吃穿用度這些,都還習慣嗎?”
“多謝娘娘關心。昨日聖上賜封了小女從七品的官職,承蒙聖上恩惠,今日小女已成了教司坊的掌事,一切都好。”
憶歡姑娘言語謙卑,反倒叫蘇沐心裡生出幾分好感。
“本宮自幼也習琴藝,卻不得要領。不知憶歡姑娘……”
春巧在一旁輕聲提醒了句,蘇沐便改口道:“哦對……不知杜掌事可否日後教習本宮琴藝?”
“娘娘既已開金口,微臣必然萬死不辭。”憶歡姑娘再次躬身頷首。
“那麼便勞駕杜掌事每逢雙日申時,前來珍玉軒裡小坐吧。”
語畢,蘇沐等一行人轉身離了教司坊。
憶歡姑娘等人目送著昕常在的轎輦遠去,此時,原本低眉頷首的杜憶歡驀地高高昂起了頭顱,眼裡閃過一絲陰鷙。
“娘娘,您邀請杜掌事每逢雙日來我們珍玉軒,會不會引狼入室?”春巧心下感到幾分不安。
“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娘娘,防人之心不可無,娘娘日後可得多加小心。”
春巧一向睿智穩重,她仔細觀察著教司坊杜掌事,總覺得她所表現出來的乖順是一種處心積慮。
回珍玉軒的路上,蘇沐手裡把玩著絹帕,反覆思忖起來。
等轎輦快到了珍玉軒,她忽然叫停了轎伕,改道乾清宮。
春巧等幾人自然是喜不自禁,娘娘終於是開了竅了,願意主動出擊去探視聖上了。
他們一行人等到了乾清宮,卻被告知聖上擺駕到了珍玉軒。
雖然白跑了一趟,不過蘇沐心想宇文臻願意主動去找自己,已經十分難得,便馬不停蹄地又改道了珍玉軒。
“聖上和娘娘還真是心有靈犀!”夏巧在一旁高興地說著,一行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等一行人氣喘吁吁地回到了珍玉軒裡,卻感覺屋內的氣氛十分怪異。
往日在院子裡灑掃的宮人們都不見了蹤影。
等進了寢殿的中室,才看到秋巧和冬巧齊齊跪在了地上。
宇文臻正落座在一旁,天子威儀,不怒自威。
見蘇沐終於回來了,宇文臻當即屏退了丫鬟侍衛們,背身站立起來,只留下蘇沐一人。
“聽說你去了教司坊?”他首先開了口,語氣中辨別不清是疑是怒。
秋巧等人只知道娘娘擺駕教司坊,自然是不知道後面她們一行人又改道乾清宮的事。
“回陛下,臣妾的確去了教司坊,不過後來又去了乾清宮,這會兒是剛從乾清宮過來的。”
“你是去見杜憶歡?”
宇文臻似乎並不在意蘇沐剛從乾清宮趕回來的事,只是一個勁兒地詢問她關於憶歡姑娘的事。
難道憶歡姑娘在他心裡真有這麼重要?
蘇沐心裡泛起酸意,卻並不表露出來。
“臣妾的確見了憶歡姑娘……臣妾只是……”
話未說完,宇文臻便轉過身,一把將蘇沐攬入了懷中。
“你在吃醋?吃杜憶歡的醋?”
沒想到宇文臻竟然這麼直截了當,一語中的。
蘇沐被宇文臻一句話攪得面上發燙,亂了心神。
“不是陛下說的那樣……”她羞赧不已。
“那是怎樣?”宇文臻卻步步緊逼。
“就……就……”為了躲避宇文臻熾熱的眼神,蘇沐慌張地掙脫開來,背轉過身去,幾欲往偏室裡走。
可宇文臻卻不給她機會。
他三步並作兩步,從背後一把抱住了蘇沐。
“還要跟朕再玩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
“臣妾沒有……”蘇沐急於反駁。
還沒把話說完,蘇沐便感到渾身一陣酥麻。
宇文臻的親吻急急如雨點,從她的耳垂、脖頸,一路遊離。
“還說沒有?”
身子被宇文臻抱得緊,蘇沐根本動彈不得,只能站立在原地,任憑他炙熱的親吻如火如荼,如星火燎原。
她再也無法自持,趁機迴轉過了身子,踮起腳尖回應宇文臻的熱吻。
宇文臻一手摟著她的腰肢,另一隻手溫柔地扶在她的腦後,一縷縷的髮絲悉數零碎散落。
正情到深處,宇文臻卻忽然停下了動作,意味不明地注視起蘇沐潮紅的面頰。
蘇沐被看得羞怯不已,直直把頭埋進了宇文臻的胸窩。
卻被宇文臻蠻橫地抬起面龐。
他繼續滿目深情地注視著蘇沐,卻一言不發,像在欣賞一隻剛剛捕捉到了獵物。
蘇沐面上更紅了,一路紅到了耳根子。
“陛下這是幹嘛……”
她嬌嗔道,別過臉去,忽覺腰身上宇文臻的臂膀更有力了。
感到下身硬挺的傢伙緊緊抵在自己小腹上,蘇沐試圖推開宇文臻。
這半推半就的動作,讓本就意亂情迷的宇文臻更加玩味。
“想不想要?”他繼續親吻起蘇沐粉嫩的唇、肉嘟嘟的下巴、瓷白的脖頸。
“陛下說的什麼胡話……”
他們就這樣僵持著。
非得自己親口說出那個答案嗎?
沒想到僅僅幾日不見,宇文臻對蘇沐愈加思念,愈加渴望。
縱然思念入骨,但他更想知道蘇沐心底裡的想法。
“朕問你想不想要?”他再次強行掰直了蘇沐的側臉,猩紅的眼睛看得蘇沐心慌意亂。
蘇沐被撩的不要不要的,縱然心裡一萬個願意,此時她也只能強裝矜持。
她不想再僵持,便輕輕地點了點頭。
屋外霞光萬丈,晚霞染紅了半邊天。
宇文臻原地抱起蘇沐,兩三步到了床榻上。
他含情脈脈地看著懷中美人,她臉上氤氳的潮紅也如那窗柩上透過的霞光一般,美得不動聲色,美得心曠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