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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等張公公等一行人離去,蘇沐才問起一旁的丫頭。
“你叫什麼名字?”
“回娘娘的話,奴才叫春巧。”
“你可是曹丞相府上送來的?”
“是的,娘娘,一同隨我來的還有夏巧,秋巧和冬巧。”
蘇沐心想曹丞相還是挺能耐的,能在自己身邊安插四個丞相府裡的丫鬟。
“好,春巧,現在你是我的人了,我問你的話,你必須如實回答,要是你欺瞞和背叛我,先不說我會怎麼處置你,恐怕曹丞相也不會輕易放過你。”
春巧一下跪倒在地,“娘娘,奴才不敢,奴才一定忠心耿耿,侍奉娘娘。”
“方才張公公送茶湯來,你可見有人對茶湯動過手腳?”
“娘娘,根據奴才的記憶,張公公方才進了珍玉軒,一路親自端著茶碗進了娘娘的內室,不曾見過中途有人接觸過茶碗。”
“那你退下吧。”
此時,蘇沐只能用意念召喚出了李玉。
“李玉李玉,你快出來!快告訴我那碗茶湯是不是真是聖上御賜的?有沒有被人掉過包?”
“的確是聖上御賜,沒有掉包。”
“可是昨夜……”蘇沐忽然覺得有點羞恥,“昨夜聖上他那樣寵幸了我,他卻還要賜我避子湯?那現在聖下的心裡,對我有哪怕一絲的動心嗎?”
“據我所知,動心還是有一點的。”
“現在真愛值有多少?”
“十成的話,應該有一成左右,你要相信自己還是有點魅力的。”
蘇沐頓時有點洩了氣。君王的心果然沒有那麼好拿捏。自己昨夜都使出了渾身解數了,居然只得到了他一成的愛意。這一成的愛意裡,又不知道有多少分虛情假意。
“真是氣死人了。”蘇沐忍不住恨恨地小聲嘟囔起來。
不多時,春巧又在門外求見。
“娘娘,聖上又翻了您的牌子今夜侍寢。娘娘是否現在準備沐浴更衣?”
蘇沐推開軒窗,現在天還大亮,不過未時而已。
自己剛剛還拒絕了聖上的避子湯,聖上居然不怪罪於自己,反而還翻了自己的綠頭牌,這是演的哪一齣戲?
不過,要自己侍寢恐怕跟懲罰自己也沒什麼區別。
但是現在沐浴更衣也太早了。剛才自己裝暈,又和張公公周旋了好一會兒,還沒用過午膳,肚子早已飢腸轆轆。
“傳令讓夏巧、秋巧去膳房裡準備些吃食吧,我要先用膳。”
春巧正欲退下。
“等等。”蘇沐欲言又止,臉上泛起紅光,”今夜侍寢,還是像昨夜那樣被褥子裹住送進聖上寢殿嗎?”
“娘娘,今夜聖上是到珍玉軒裡來。”
“到珍玉軒裡來?”蘇沐暗自揣想,“那你和冬巧,再多派幾個用得上的丫鬟,等會閒了的功夫,把珍玉軒裡裡外外灑掃一遍吧。到時再搬幾盆花草到內室裡來。”
等蘇沐終於閒了下來,便在軒窗前的茶几軟臥旁坐臥下來,好生歇息了一番。
現下已經入秋了,軒窗外的楓樹上樹葉漸漸染上了黃的、紅的顏色,還挺養眼的。看著窗外飄零的落葉,蘇沐只覺得自己也像那飄零的葉子一般,無處傍身。
等夏巧和秋巧布好了膳食和碗筷,蘇沐已經快要餓暈過去。她趕緊塞了個慄糕進嘴裡大快朵頤起來。餓極了的她三下五除二地就吃掉了幾塊慄糕、一碗鱔絲面、一整隻五味焙雞,差點沒噎死自己。
“咳咳……”
“娘娘您慢些吃……”夏巧和秋巧異口同聲道。
等到她終於填飽了肚子,冬巧便進來通報:“娘娘,沐浴的熱水已經備好。”
“不急,我先消消食。”蘇沐滿上一杯又一杯的水,“咕嘟咕嘟”喝了起來,因為喝得太急,又險些嗆著。
“娘娘,曹丞相派人送了一罐藥來。”春巧急急忙忙前來彙報。
“什麼藥?”蘇沐終於停下進食,反覆摩挲起自己的小腹。
“還有一封書信,需要為您開啟嗎?”
“交予我便是。”
蘇沐接過了書信,撕開束封:
“字付昕貴人。賀喜,附丹丸五枚,一日一服。琴瑟和諧,早生貴子。”
雖然只有短短數語,不過蘇沐還是明白了,曹丞相送來的藥丸,大抵是助她受孕生子的靈丹妙藥。
真是可笑又可悲。中午聖上剛剛派人送來了避子藥,這會兒曹丞相就又差人送來了催生藥。
聖上如此這般不想要自己受孕,要是偏偏自己藉著靈丹妙藥懷上了聖上的孩子,恐怕更會惹惱了他,鬧得個一屍兩命的結局。
蘇沐打算先將這藥丸收起來,暫時先不服用,她可不想讓這幾枚小藥丸變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娘娘,天色將晚,請您沐浴更衣吧。”
蘇沐抬頭看了眼天色,西邊的天空已顯現出一片赤色的霞光,的確不早了。
她進了偏房,讓春巧和夏巧替自己褪去衣衫,趕緊鑽進了浴桶裡。
偌大的浴桶裡漂浮著豔紅的玫瑰花瓣。
蘇沐一瞬間回想起初見宇文臻的那夜,自己在漫天紛飛的玫瑰花瓣裡舞蹈著。
那夜的宇文臻,在眾目睽睽之下解救了被調戲的自己,還扔來綢緞披帛披在自己的身上。
他若是真對自己無意,又為何要在中廂房裡那樣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呢?他若是真對自己無意,又為何要在大庭廣眾之下為自己解圍呢?他若是真對自己無意,又為何昨夜……
想到這裡,蘇沐頓時又羞紅了臉,她把頭埋進水裡,任由自己的長髮被水浸漫。
美人出浴,原本就白裡透紅的肌膚又白嫩了幾分。她為自己挑選了一件桃紅繡花綾裙,用紅絲帶綁了個髮髻。
她原本想像初見那樣,在頭上簪一朵紅色玫瑰,但是最後卻還是作罷。大紅色的絲帶纏在髮髻上,也恰若一朵紅牡丹。
她越發喜歡紅色了,或許是因為那是她和聖上初見時,她身上衣衫的顏色,又或許,是昨夜行床笫之事時,那紅色燭火明明滅滅的顏色。
蘇沐有些懊惱,自己現在竟然如此這般的在意宇文臻,又如此這般的渴望著宇文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