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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蘇沐從毛茸茸的衣袖裡抽出了雙手,緩緩抬起來,貼在了宇文臻的臉上。
她踮著腳尖捧著宇文臻的臉龐,眼裡盡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疼和關切。
指腹輕輕劃過宇文臻的嘴唇,蘇沐閉上了雙眼,輕輕吻了上去。
宇文臻先是一驚,隨後抬手環抱住了羽緞斗篷之下蘇沐纖細的腰肢。
“唔……”
蘇沐輕咬著宇文臻的薄唇,再是輕輕觸碰他的舌尖。
或許是踮腳踮得累了,她攀著宇文臻的脖子,微微用力將他的身子向下拉扯。
他們吻得越深,就感到在這天寒地凍之間,寒意全無,只剩下一身的燥熱。
宇文臻忽然輕輕鬆開了懷中的蘇沐。
“現在你有了身孕,莫要再勾起我一身慾火。”
說完,便在蘇沐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枚吻。
蘇沐嬌滴滴地推了一把宇文臻,面上佯裝著生氣的樣子。
正在宇文臻牽起蘇沐的手,正準備往永和殿走回去之時,幾個丫鬟急匆匆地跑進了御花園裡。
她們齊齊跪倒在了涼亭外的雪地裡,帶著哭腔似的求請著:“陛下,您快去椒香殿裡看看麗妃娘娘吧!她……”
為首的丫鬟斜眼睨了一眼站在宇文臻身旁的蘇沐,欲言又止。
“麗妃怎麼了?”宇文臻冷聲問道。
“麗妃娘娘因為思念陛下,恐怕是思念成疾,突發了惡疾,還請陛下移步,到椒香殿裡看看麗妃娘娘吧!”
宇文臻忽而眉頭緊鎖,偏過頭去看了一眼蘇沐面上的表情。
蘇沐倒像是個無事人一樣,向著宇文臻微微一笑。
“陛下,您快過去看看吧!臣妾自己走回永和殿裡。”
一邊說著,一邊替宇文臻整理著他身上的斗篷,繫緊了披帶。
“朕去去便回,你先回寢殿裡等朕,回去的路上千萬小心。”
說完,宇文臻便拂了拂蘇沐羽緞斗篷上的落雪,示意丫鬟們帶路。
……
宇文臻一走進了椒香殿裡,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
寢殿每一根柱子上都掛著大紅色金絲繡的紗幔,殿門一開,便被吹進屋裡的冷風吹刮起來。
往裡走了幾步,丫鬟們識趣了退出了屋外,關上了殿門。
寢殿的地上遍佈著紅色的小蠟燭,明明滅滅的,屋裡的情形並不能看得十分清晰。
宇文臻大抵預料到了麗妃此時想做什麼,他緩緩掀開了其中一片紗幔,只見紗幔後面仍有層層的紗幔。
他定睛一瞧,才發現金紅色的紗幔漸變成了一層層淡粉色,紗幔之後可見一隱隱綽綽的身姿,在燭光的輝映下,十分朦朧。
這畫面太像煙花樓裡初見蘇沐的那一夜,宇文臻忽而回想起那夜隔著一層屏風,蘇沐也是這樣漸次褪去了身上的衣衫。
他的心裡像被有什麼東西搔撓著似的。
宇文臻又邁開步子,向前踱了幾步,再揭開一層紗幔,一隻白皙的玉腿便從薄紗後面一點點露了出來。
薄紗之後,隱約可以看見一曼妙女子的身形,像是不著一縷。
她輕輕轉了一圈,紗幔便從天而降,緩緩飄落到了地上。
宇文臻這才看清,眼前之人的確是長髮披身的麗妃。
她從漫天飄忽的紗幔中隨手撈起一片,將自己一絲不掛的身子纏在了薄紗之中。
當初宇文臻求娶了開國功臣侯永平的嫡長女——當今的麗妃,不過是為了固守帝位而迫不得已的選擇罷了。
他從來沒有真心喜歡過眼前的這個女人。
“麗妃不是身子抱恙嗎?在這數九隆冬,何故穿成這樣?”
麗妃輕輕抬起腳尖,一雙纖長的玉腿在紅粉色的薄紗下欲隱欲現,向著宇文臻的方向緩慢挪了幾步。
她挪到了宇文臻的跟前,用自己姣好的身子緊緊地貼在宇文臻的身前。
“請陛下疼愛臣妾……”
她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噙滿了淚,像是一瞬間就會溢位來似的。
宇文臻卻巋然不動,一雙手束在了身後。
他自上而下打量了一番身前的女人。
但他看向麗妃的眼神裡,似乎沒有半分憐愛,反而盡是嫌鄙。
“麗妃既然身體抱恙,就該好好歇息。”
說完這話,宇文臻轉身便欲離開。
麗妃急迫地伸出了一雙手,緊緊攥住了宇文臻的胳膊,她身上的薄紗也順勢掉落了下來,此時她的冰肌胴體是完全裸露在外了。
她渾身輕輕顫慄著。
“陛下既知是數九隆冬,為何不能替臣妾暖暖身子?臣妾好冷。請陛下疼一疼、愛一愛臣妾吧!”
麗妃噙在眼裡的淚水轉而順著臉頰落下,她攥著宇文臻的衣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臣妾知道昕貴妃現在有了身孕,既然貴妃娘娘不能親自伺候陛下了,陛下今夜就宿在椒香殿中,讓臣妾好好服侍陛下吧!”
伴隨著輕輕的啜泣聲,麗妃緊緊貼在宇文臻的裘皮大衣上,不知究竟是因為天氣寒冷,還是因為哭泣,她整個人都輕顫著。
“你既然知道昕貴妃此時有了身孕,便應該知道現下是她最需要朕關心關愛的時候,何苦弄得今天這副樣子,非要逼我留在你的宮中?”
宇文臻彎下了腰,拾起地上的一片紗幔蓋在了麗妃的身上。
麗妃見機緊緊摟住了宇文臻的腰,迫使宇文臻重心不穩,只得借勢抱住了此時正凍得哆哆嗦嗦的她。
“陛下不要走!求求陛下,別再讓臣妾受著相思之苦了。臣妾日思夜想著陛下,幾乎日夜寢食難安,難道陛下都沒有發覺,臣妾不知不覺都消瘦了許多嗎?”
麗妃緊緊束縛住了宇文臻,貼在宇文臻的脖頸上嬌滴滴地嗔怨著。
宇文臻卻用力將她一推,任她整個人臥倒在了冰冰涼涼的石磚上。
“有些事,朕本不想多說的。朕一直閉口不說,你卻是真當朕是個傻子?”
“陛……陛下何出此言?”
麗妃的眼裡閃過一絲惶恐。
“你以為朕當真不知道你做的那些穢亂後宮的齷齪之事?你以為當初你被罰禁足,卻在椒香殿中豢養你的情郎,你們夜夜苟合,朕當真會沒有發覺?朕當初沒有揭發賜死你,不過是因為你是侯永平的嫡長女,朕看在你父親幾分薄面的份上,留你一條賤命!”
麗妃猛然抬起了頭,瞪大了一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