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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他倆還在說話，那邊的人已經廝殺起來，刀槍無眼，沒一會的時間，已經是屍橫遍野。
血腥味是越來越濃了，江吟荷沒參與其中，這下子她是真的躲得遠遠的，有蘇御在身旁，她倒沒有危險。
只是這地方，除了刀劍碰撞的聲音，還隱約有馬蹄聲。
哪裡來的馬蹄聲？對方不會還有騎馬的吧？
意識到這個問題，江吟荷臉色兀地泛白，再來幾個騎馬的殺手，他們的人未必撐得下去。
不過這恐懼念頭在腦海裡存留不久便消散了。
因為，她看到了騎馬的人。
很遠，隔了一個山頭，只能看到山間的一段黃土路，路上正有一匹馬飛奔而過。
“太遠了，看不清。”江吟荷焦急地喃喃道，只能轉頭看向蘇御，喊道：“殿下，有匹快馬。”
長槍入喉，又帶走一條鮮活的生命。
蘇御聽到聲音，朝她小跑過來，循著那方向望過去，只兩眼，一匹快馬就從視線裡消失了。
“白溪？”
蘇御微微蹙眉，他也不太確定，看著身形像，但又不像，因為此人懷裡還抱著一個女子。
不像白溪的作風。
“殿下，這兒出了事，恐怕還會有第二批殺手。”士兵來報告情況。
江吟荷看過去，一番廝殺之後，人人身上或多或少掛了點彩，沒傷著的，身上也染了別人的血。
地上的屍體，又多了。
蘇御當機立斷，吩咐道：“先檢視傷亡情況，重傷者扶一下，其他人，看看能不能把我們的人帶上，先回去。”
所謂“我們的人”，指的是無頭屍體。
江吟荷沉默一會，問道：“殿下，剛才那個人，我們要不要去看看，是什麼情況，萬一真的是白溪呢？”
蘇御猶豫片刻，還是點了點頭，“也好。”
……
快馬沿著道路一直跑，倒是沒遇見什麼殺手，只不過遇到了哨崗。
得虧白溪遠遠就發現了有人，要不然駕馬直接衝過去，不正入了甕。
他冷眼看向面前的女子，臉色更是陰晴不定，“我再問一遍，你確定你帶的路是對的？”
女子淡然點頭：“確定。”
她太淡定了，淡定得不像話。白溪甚至覺得，不是她被他要挾，而是他被她算計了。
“前面有哨兵攔路。”
“正常現象，他們每天都在這裡巡邏，你想去風巒縣，這是必經之路，過了這，沿著這條道繼續往東就是了。”
還必經之路，要她帶的就是能繞開人的路，她反而帶他到這地方，純純是送他自投羅網。
白溪的脾氣一下子沒收住，抽出長刀，抵在她脖子上，“你怕不是在戲耍我？”
女子回頭瞪了他一眼，一臉無語，這下子白溪是真的遭了個大白眼。
“你以為人人都跟你們這些殺手一樣，只會喊打喊殺？我只是個大夫，少拿你的小人之心來揣度我。”
白溪：“……”他小人之心？
“我若真要害死你，現在就可以呼救，你可以試試，他們到底能不能發現你我的蹤跡。”
“你敢！”被她威脅一句，白溪的刀又近一分。
女子倒是主動湊了過來，梗起脖子，一點沒在怕。
“有何不敢，說白了，你這狼心狗肺的畜生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我，魚死網破又如何？”
“你！”
她這是以為自己死到臨頭，罵個痛快？
“像你們這樣的殺手，除了殺人還是殺人，仇人要殺，恩人也要殺，叫你一聲畜生又何妨？”
“你……”
“你要真是良心未泯，一刀下去，給個痛快，你也別離開這了。”
白溪罵不過她，訕訕的收回長刀，躍下馬，“好，你閉嘴，我相信你，我現在怎麼過去。”
女子明亮的杏眼上下掃了他一圈，沉默不語。
白溪牽過韁繩，安靜等著她的答案。
過了一會，白溪抬眼看著她，催促道：“你到底想好了沒有，我實在沒時間陪你在這耗著。”
女子道：“你大可以給我一刀，搶走我的馬。”
白溪皺起了眉：“你想了半天就想了這麼個玩意？最後還得我殺你。”
女子又道：“我可以叫他們過來。”
白溪：“……”
剛想說她腦子不好使，忽然反應過來，她把人叫過來，那不就是調虎離山，引走他們的注意力。
又過了一會。
路上突然傳來一聲女子的驚叫，在關卡邊上巡邏的五人，被吸引了過去，小心靠近之後，只見是一白衣女子摔在了路邊，左手捂著右胳膊。
乍一看，是他們熟悉的人。五人立馬走近，把人扶了起來。
“譚姑娘，你怎麼了？怎麼回事？”
這可是他們唯一的大夫，生病受傷都靠她了，她要是出了事，以後大傢伙斷胳膊斷腿的，誰給治？
譚星月被扶起來之後，揉了揉暈乎乎的腦袋。在馬背上顛了那麼久，是有點頭暈。
五人一看，她好像摔得有些神志不清了。
“譚姑娘，你沒事吧？”
情況稍微好一些，譚星月才搖了搖頭。
“我沒事。”
“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摔在這裡？”為首一人問。
“我打算去鎮上買點藥材來著，不知道哪裡來的一個人，把我從馬上打下來了，他還搶走了我的馬。”
眾人一聽，這人怕不是上頭要他們逮的那個人吧？
“他在哪裡？”
譚星月指了個方向，“好像是往那邊走了。”
為首之人也不傻，吩咐其餘四人：“你們兩個去盯緊入口，你們兩個跟我去找人。”
豈知他話音剛落，哨崗那邊就傳來了聲響。
“他跑了，快來人！”
他們五個巡邏的是過來了，還有兩個留在原地守著的弟兄呢，結果側邊突然竄出來一匹快馬。
單單兩個人，攔不住。
五人又奔回去，譚星月只是看看，這些事情與她無關，那殺手的生死，也與她無關。
只不過，她損失了一匹快馬，這馬都陪她三年了。
——
衝出關卡之後，兩條腿是追不上馬的，人也沒有傻傻在追，只是在身後放冷箭，白溪只好加快速度，沒一會終於逃出生天。
只不過他這胳膊，是越來越疼了，這幾個人中，有一個人射箭了得，明明馬的速度飛快，還是有一隻冷箭穿了他的胳膊。
只不過，他這會取不下來。
好在疾行半個時辰之後，白溪終於見到了兩道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