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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英魂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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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寧帶領這著剩下的部隊並且收攏了其他分散的部隊之後趕忙出城,向其他縣城趕去,希望能儘快和其他駐紮的部隊匯合。此刻他們正要經過一處山谷。

山谷內,一隊東赤木的兵馬正埋伏在這烽火縣通往其他縣城的必經之路上。為首的是一位身材有些矮小但腰背挺拔的將領,他雙目有些深陷,面容清癯,一隻滿是老繭的大手正捋著下巴下的一把山羊鬍。強壯的身體披著厚重的皮質鎧甲,鎧甲正中刻著一隻狼頭。

此人也是東赤木的十二大將之一,名為阿提那。他那雙有些混濁的眼睛正銳利地盯著正要透過山谷的烽火縣殘軍。

跑在前面的厲寧突然停下,抬手示意隊伍停下。

“王令,鄭安。你二人各帶五人先行前往山谷檢視。此谷高聳險峻,又是我等前往其他駐紮部隊駐地的必經之路,恐有埋伏。你等要仔細檢視。”

“是。”隨後鄭安,王令便各自帶領人去偵查前方的山谷。

阿提那見有十數人人進入山谷,便知那是前來偵查的前鋒,便示意人馬向山谷後方所挖的坑道內退去,並且用草木掩蓋。前來偵查的十幾人怎麼看也看不到有人影的痕跡。

過後,只見鄭安、王令二人從山谷中走出,向厲寧報告道:“將軍,我等仔細檢視山谷內,谷中並無人馬。”

“好,你等退下。”隨後厲寧對身後眾人說道:“此谷山高谷深,我等要列好隊形速速透過,不得拖延。”

部隊之後便兩人一排跑步進入谷中,山谷內並不寬闊,也無比幽靜,陡峭嶙峋的山崖聳立在於天地之間,兩旁的巖壁上長著稀疏的草木,偶爾有幾隻飛鳥在山谷上空盤旋飛舞。

突然,一支飛箭射中了正在行進的一名兵士,那兵士還未反應過來便“撲通一聲”倒地不起。

眾人正大驚之時,只見又有無數飛矢向眾人襲來。他們紛紛散開,但谷中狹窄,沒有多少地方可以躲藏,又有不少人倒下。

陳均見狀,趕忙將陳保山護在身後,自己用手中長槍抵擋著飛箭。陳保山也被這突襲給嚇到了,竟有些呆滯。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也趕忙握住手中木棍,幫助父親一起抵擋。

“保山,你跑到前面幹什麼,快躲到我身後!”陳均大呼道。

突然,一支飛箭直接向陳保山的頭頂襲來,此時陳保山正在抵擋其他的箭矢,根本沒有看到。陳均見狀,連忙上前一把將陳保山拉了回來,這才堪堪躲過。

“你不要命了嗎?你剛剛差點就中箭了!”陳均大吼道。

“父親,我……”陳保山還未說完,就見到父親身後飛來的箭矢,他連忙跑到陳均身後。只見那飛箭扎進了陳保山的右肩,鮮血頓時湧了出來,染紅了陳保山半邊的衣裳。

陳保山吃痛,不禁單膝跪地,咬緊牙關,面色有些蒼白。

“保山!”陳均趕忙扶起陳保山,將他拉到一旁。“保山,孩子,你怎麼樣了?”

“疼、好疼!”陳保山緊閉雙目,嘴裡喃喃道:“父親……你要小心……”

見到陳保山是是這般模樣,陳均內心焦急不已。但此時他也別無他法。這時厲寧正一邊抵擋飛箭一邊說道:“眾將士聽令,儘量保持隊形,隨我衝出山谷!”

眾人聽聞後,趕忙組織好隊形,一邊抵擋飛箭,一邊快速地向山谷出口衝去。陳均也不敢耽誤,連忙抽刀砍掉陳保山右肩箭矢的箭桿,之後扶著陳保山跟著部隊向山谷口突圍。

這時,厲寧見到有一隊東赤木騎兵正立在寬敞的山口處,他們抽出長刀,騎著快馬向他們奔來。谷內狹窄,軍士根本無法躲藏,只能被那一波又一波的騎兵無情地衝殺。霎時間,山谷內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無數人倒在這無名的山谷之內,身上留下著可怕的傷痕。

幾輪衝殺之後,興軍已經近乎覆滅,只剩厲寧,陳均、陳保山和餘下的幾個兵士,王令、鄭安死在了東赤木騎兵的衝殺之中。剩下的人緊握武器,他們都知道,今日怕是真的要全軍覆沒在這山谷之中。

“保山,今日,你我父子二人怕是要死在這山谷之中了,你怕嗎?”

“父親……能與父親和眾位為國殉身的將士們共存亡,是陳保山的榮幸。”陳保山這時像是忽然有了力氣,他穩住了身形,眼神無比堅毅,渾身散發出視死如歸的氣勢。

“哈哈哈,陳均啊,你果真有一個好兒子,若他能活過今日,將來必成大器!”厲寧大笑道。“好為了此子,剩下的人聽令,全力保護此子周全!”

“是!”

陳保山有些呆住了,他被這些為國戍邊的將士的堅毅所震撼了,他也不明白為什麼這些將士要保護他。

“將軍,這是為何?”陳保山疑惑的問道。

“小小年紀,便有如此膽識氣魄,我大興朝後繼有將啊!你必須活下來!”厲寧說道。

陳均聽到厲寧這樣說後,也趕忙對陳保山說道:“保山,難得將軍賞識你,為父也一直相信我兒是天地之間的大才。保山,你記住,為了你,為了秦家,為了今天奮力守城的將士們,要活下去!”

“父親!”陳保山胸中有千言萬語,卻都堵在心口難以說出,只能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時前方的東赤木騎兵又動了起來,他們就像飢餓而又兇狠的狼群一般,勢必要將餘下的人都吃的個乾乾淨淨。

厲寧和一眾軍士也一齊向前,厲寧這時瞅準時機,一躍而上,一刀將一名赤木騎兵斬於馬下,而後趕忙騎上馬,去拉陳保山。

“快上馬!”厲寧大呼。

這時一支飛箭射中了厲寧的後背,厲寧吃痛,,但還是奮力將陳保山拉了上來,自己卻不慎墜下馬來。

“將軍!”陳保山和陳均大呼道。陳均趕忙上前將厲寧扶起。厲寧這時卻說道:“保山,不要管我,你快走!”說完又吐出一口鮮血。

“保山啊,你快走吧,為父在此為你拖住敵兵,不要忘了為父的囑託,待學有所成,投身報國,保我大興子民!”說罷,舉起長槍,殺向一眾敵人。

“父親……將軍……”陳保山心中悲痛萬分,但也只能含著熱淚,駕馬衝出山谷。馬匹速度之快,讓陳保山很快就聽不到山谷內的喊殺聲和兵器碰撞的聲音,陳保山也不敢回頭看去,只能任憑淚水打溼眼眶。

山谷內,只剩下陳均一人,他的身旁,厲寧早已倒下,手中還緊緊握住長刀。經過多次的廝殺,陳均的身上早已傷痕累累,冒出的汩汩鮮血已經將他浸成了一個血人。他的體力也已不支,大口的喘著粗氣,望向不遠處的敵人,他突然笑了,因為他聽不到山谷外的馬蹄聲了。

“青山有幸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屍還。哈哈哈哈哈。”他感覺到視線漸漸模糊,一股激起強烈的睡意向他襲來,他只覺得很困、很困,想好好地睡一個覺。

“保山,要好好……活下去……”陳均嘴裡喃喃道。接著他撐著手中的長槍,直直的站著,像一尊大山一樣佇立在山谷中。敵兵也遲遲不敢上前。

過了許久,才有一個膽子大的上前,試探著他的鼻息,發現他也早已沒了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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