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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湖面的風吹起水波。
一條長椅在路燈下顯得有些孤寂。
不知過了多久。
一個男人穿著黑色T寬鬆恤和黑色褲子從黑暗中走來,徑直坐在長椅上。
湖面的風微微卷起他額前的一縷髮絲。
不久,一個身著綠色碎花長裙,戴著鴨舌帽的女人走來,刻意坐在他離他最遠的一角。
兩人中間能容下第三個人。
男人皺了皺眉,向她的方向挪了挪,減小兩人之間的空隙。
“你是瘋了嗎?你要是被段柏山發現,他連個全屍都不會給你留!”
女人一坐下就是對著旁邊的人一陣低吼。
麥森一愣,隨後擺出一副委屈的臉色。
“念,我們時隔三個多月第一次見,一見面你竟然就罵我。”
說罷,努了努嘴,好一副委屈樣。
“別給我擺出這副表情!我當初救你可不是為了讓你把自己的命不當命的!”
男人垂眸,睫毛微顫,藏在陰影裡的眼神不知道什麼思緒。
許念北見他這副模樣,無奈的嘆了口氣。
放柔了語氣說道:“你怎麼親自進段家了?”
“因為,好玩啊!”
噗!
許念北要被氣得吐口老血。
他什麼趣味?拿自己的命去賭就為了覺得好玩?他怎麼能說得這麼輕鬆?!
“等一下!我都還沒說你什麼時候瞞著我結了婚!”
他的臉色驀地一黑,牟光閃過一絲危險的氣息。
“啊...啊?”
許念北臉色一僵,覺得有些不妙。
“別啊啊,快說!”
“咳~對不起,因為是權宜之計,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你。”
“權宜之計?什麼權宜之計?”
“你猜我為什麼要你派人進段家?”
麥森看著她,她的雙眸隱藏在鴨舌帽下,但他能從她的語氣中感受到一股濃重的恨意。
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她上次說要想辦法將段柏山的腿弄殘,看來,是她恨透了段柏山。
“他對你做過什麼?為什麼你這麼恨他?”
“不是恨他。”
她看著湖面,微風不燥,迎面吹來,捲起她的裙角。
但吹不散她心中的恨。
“我是恨現在他們家的每一個人。”
“為什麼?”
“他們殺了我最愛的人。”
他們殺了她最愛的人,毀了她的烏托邦,讓她從此身陷廢墟,看不到任何光。
麥森微愣。
看著她的側臉,眸色暗了暗。
他想過很多個原因,但獨獨沒想到這個。
看到她的悲傷,讓他的心酸酸澀澀的。
“看你這麼傷心,我送你個東西吧!”
“嗯?”
許念北轉頭看著他,不明所以。
麥森從口袋裡拿出手機,解鎖後在螢幕上點了幾下,調出一張照片,遞給許念北。
許念北皺了皺眉,疑惑地看著他。
“你看了就知道了。”
她接過手機,看了眼照片,瞳孔驀地緊縮!
她的心猛地一顫,從椅子上噌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隨後連帶著整個身體都開始微微顫抖。
她不敢置信的放大照片,男人凌厲的側臉越發清晰!!
這個側臉,她前幾天還見過。
但她很確認這照片上的人不是她前幾天見到的那個!
照片上的男人穿著黑色T恤,雖然只一個側臉,但這張臉她很熟悉。
並且,照片上的人坐著輪椅!!!!
她渾身開始顫抖,眼淚漸漸凝聚,像瘋了般將照片放大又縮小。
星...星堯?是段星堯!!
“這照片你哪裡來的?”
她的情緒激動到了極點,麥森不知道他是開心還是悲傷。
他皺了皺眉,不明白她為什麼這個反應。
“這照片哪來的!”
見對面沒回答,她又問了遍。
“在段家一個木屋裡拍到的。”
“是你拍的?什麼時候?!”
不可置信的抓住他的手,眼淚奪眶而出。
麥森的眉頭皺得更緊。
“昨天晚上。我聽說這個地方一直是段家的禁區,所以昨天晚上我想潛進去看看,就看到了他。他不是你丈夫嗎?怎麼大晚上還待在段家?怎麼白天見他還好好的,晚上就坐上了輪椅?”
“不,這不是他。”
麥森也預感到不對勁,趕緊詢問:“那是誰?”
“是他的弟弟,我剛剛說的,我最愛的那個人......”
這世界上,能和段御宸長得一樣的,只有段星堯。
她的眼淚已經將視線模糊,晶瑩的液體落在手機螢幕裡的那張側臉上,濺起小小的水珠。
“你不是說他被殺了嗎?不對!他既然也是段柏山的兒子,為什麼段家要殺他?”
“我不知道。”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說已經死了的人,現在又死而復生。
但對她來說,是此生最大的幸運!!
“我要去段家,我要去找他!”
她將手機塞給麥森,剛想轉身,便被一把抓住。
“你瘋了?!你現在去段家找他就是送死!”
被麥森一吼,她身形一頓,漸漸恢復了理智。
對,她不能去。
他們把段星堯藏起來就是想不讓任何人知道他還活著的訊息!
如果她去找他,不止她會有危險,連段星堯,甚至麥森都會有危險......
可是她真的不想等了!她真的想去見見他。
她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他死而復生,但他們白白錯過了十年!
這十年來,她一直都是生活在有他的回憶裡,她太難過了。
她眼神漸漸空洞,渾身無力般跌坐在椅子上。
麥森坐在她的旁邊,看著她,眼裡不知道什麼思緒。
良久,說道:“你明天去吧!明天我把段柏山和秦安送去醫院做全身檢查。”
許念北睫毛微顫,灰暗的眼裡終於有了一絲光芒。
腦海中閃過一張讓人厭惡的臉。
秦安,段柏山的第二人妻子,當初就是她介入了段柏山和夏簡的婚姻!讓本就患有重度抑鬱的夏簡病情更甚,從古堡樓頂一躍而下!!
但,段柏山不是怕被人議論,並沒有娶她嗎?不是一直將她放在國外嗎?現在怎麼回來了?
她皺著眉,思忖著。
不管怎樣,明天一定要去段宅一趟!
“麥森,謝謝你。”
麥森朝她勾了勾唇角,眼裡滿是溫柔。
“你知道的,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
所有,包括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