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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一天晚上,李森森象平常一樣忙完之後回臥室睡覺。
她看見孟浩的一支正在充電的手機發來了一條簡訊,“你的手機有簡訊”,李森森一邊呼喊還在客廳的孟浩一邊去拿手機準備遞給他。
手機的螢幕上提示發簡訊的人叫寶玉,不可能有人姓寶名玉,李森森好奇地開啟簡訊聊天內容。
“吃飯了嗎?”
語氣很隨便,應該和孟浩很熟。
接著看以前的兩人簡訊聊天,“你到家了嗎?”
“到家了”“天有些冷,用熱水袋捂捂手”,看到這裡,女人的直覺告訴李森森,寶玉是一個女人,和孟浩超出普通男女關係的女人。
天啊,李森森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孟浩的身體已經這樣,她們的家境又如此不堪,李森森一天到晚想的是怎麼延長孟浩的生命,壓根就不會想到這個時候孟浩會有外遇。
這時孟浩也走了進來,看見李森森拿著手機,他徵了一下,又故作鎮定地去接李森森手裡的手機。
“寶玉是誰?”
“是廠裡的一名銷售人員,是你表弟吳義介紹來的.”
這話好象是為了讓李森森不要有所懷疑。
“怎麼在你電話裡存的名字是寶玉呢?”
“她長得象寶玉.”
孟浩笑著答到。
李森森遞給了孟浩手機,但她的心再也無法平靜。
孟浩身體不好,李森森不想無理取鬧,她想等明天找人調查了再說,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兩人的關係絕對有問題。
第二天,李森森分別給表姐王刀麗和表弟吳義打了電話。
這兩人本身就因為工作上的事對孟浩不滿,接到電話自然是知無不言。
王刀麗在電話中告訴李森森,那個所謂的“寶玉”叫李梅,是吳義在髮廊理髮認識的,髮廊的生意也不好,這邊正好招銷售人員,吳義就把她介紹來了。
吳義原想著和李梅談男女朋友的。
誰知這個李梅是個水性楊花的主兒,憑著自己的幾分姿色勾搭著吳義,來單位後又和孟浩勾搭上了”。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孟浩自己不願意她是無論無何也勾搭不上的。
吳義呢,在電話裡基本和王刀麗講的差不多,情況大致清楚了。
氣憤、失望、無奈......不好的情緒充斥著李森森的全身,為了孟浩的身體,她極盡所能地照顧他,照顧這個家,平時兩個人也很恩愛,就連孟浩自己也逢人就說“森森把我把這個家照顧的很好”,她想不通孟浩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更何況自己的身體已經到了如此地步。
在那一刻,她失望極了,這就是自己心心念念心甘情願付出這麼多年青春的丈夫,她突然覺得自己成了一個笑話。
她是一個有精神潔癖的人,離婚嗎?他的生命已經快到盡頭,還有意義嗎?孩子長大了知道母親在父親生命快到盡頭時還要鬧離婚,她會怎麼想自己的母親呢?她又不清楚真實情況,長大後如何向她解釋呢?對她今後的生活沒有影響嗎?可她真的不願和一個出軌的男人在同一屋簷下生活。
她好無奈,整個人灘坐在那裡,她多麼希望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會不會是王刀麗和吳義故意造謠的,他們兩個平時就不滿意孟浩。
同事之間關係好點兒問候幾句也沒什麼的,也許我太敏感了.”
李森森在心裡發生這樣的疑問,她決定等晚上孟浩回來和他好好談談。
晚上,孟浩象往常一樣回家,李森森留意了一下他的表情,實在看不出什麼。
上床準備休息時,李森森問道:“你們單位那個銷售員李梅工作怎麼樣啊?”
“很好啊,業績很不錯,比吳義強多了”,孟浩很鎮定地回答,“對了,她在和吳義談朋友,也許過段時間她是你的弟妹了.”
隨即還笑了笑。
“聽廠裡很多人說她現在和你關係很好啊”,李森森特別地把“很”字拖得又重又長。
“聽誰說的,一定是王刀麗吧,再不吳義?你別聽別人瞎說,這兩個人對我本身就不安好心,沒達到他們的目的就想對我搞事兒,挑唆我們的關係.”
孟浩躺下睡覺,“有些人就是見不得別人好,一個家要想成大事就必須頂住各方面的壓力,千萬別中別人的圈套.”
說得好象很有道理一樣,李森森將信將疑地躺下了,別再說什麼,她希望孟浩說的是真的,她也在心裡說服自己相信孟浩的話。
接下來的時間,李森森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地生活,每天還是給孟浩熬藥,上班,接送淼淼上幼兒園,做家務。
有一天上班時間李森森在外面辦完公事直接回家,經過孟浩廠裡在市內的辦事處,李森森想去看看,她也想去認識一下那個銷售員李梅。
於是,李來到辦事處。
孟浩和吳義都不在,只有一個年輕的女孩兒在,想必就是李梅了。
“你好,我是孟浩的老婆,他不在嗎?”
李森森笑著問道。
“孟總出去了還沒回來,您坐兒.”
女孩兒招呼道,“好象沒見過你,你是......”“我叫李梅.”
女孩兒的確有著姣好的容顏,不過從著衣打扮上看給人的感覺沒有氣質,甚至有點點土氣。
可能因為以前在理髮店裡工作,再加上現在做銷售,搞得都是與人打交道的工作,見了李森森沒有半分兒的拘謹。
兩人相處總要找點話說,李森森坐下來,看見李梅的鞋是現在年輕人正流行穿的那種雪地靴,“這鞋一看就暖和,現在好流行喲,我也想買一雙呢,你這在哪兒買的?”
這一下就開啟了話閘子。
後來李森森又把話題引到吳義身上,也沒說兩人談朋友的事,李梅就說“吳義好小氣的,每次讓他買瓜子只買最小顆粒的,那樣吃得慢些......”李森森真是不屑於她講的那些話,坐了個把小時,要去幼兒園接淼淼的時間快到了,李森森回家了。
和李梅相處的整個過程李森森沒感覺到李梅和孟浩哪兒有問題。
難到真的是自己想多了,誤會孟浩了?王刀麗和吳義的話只是為了挑唆她們的感情?李梅除了年輕漂亮點,一出口給人感覺就是那種沒有受過良好教育的人,坐也沒坐相,歪著扭著,實在談不上魅力而言。
李森森很清楚自己的外表實力,她實在不差,更何況三十多歲的她正散發著成熟的風韻。
孟浩看女人只是這樣的品味了?也許真的是誤會孟浩了。
晚上,兩人很默契似的,李森森和孟浩都沒提起去辦事處的事。
孟浩應該是知道李森森去過的,但那絕對不是一個好話題。
也不知怎的,最近孟浩總是能準時回家吃飯,吃完飯坐一會兒又出去了,說是有些事要處理。
一直以來,孟浩的工作就很忙,李森森以為他是為了回家吃飯,然後再去工作的,有時也的確接到工作方面的電話再出去,也就沒在意。
可是有一天晚飯後,孟浩說到離家不遠的圖書館去借幾本書看。
下午六點半的樣子出去的,直到晚上十點還沒回家。
打他電話也不接,從沒有過的。
“也許遇到了什麼事,正在和別人談事呢.”
李森森這樣想。
又過了一個小時,打他電話還是沒人接。
“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還是......”李森森有些擔心他的安危。
一個小時內不可能不看到她的電話,以前對森森的電話沒接到是必回的。
“圖書館離辦事處很近,李梅又住在辦事處,該不會......"想到這裡,李森森又疑惑起來。
無論是哪種情況對她來說都不是好事。
她站起身去房間看了看正在睡覺的淼淼,孩子正熟睡著,平常晚上也不醒,辦事處離家很近,她決定去辦事處看看。
來到辦事處附近,老遠就看到孟浩的車停在公路邊。
“他應該不在辦事處,去辦事處會把車開進院子裡,應該就在這附近”。
李森森環顧四周,在想著孟浩會在哪兒。
一陣笑聲把李森森的目光吸引了過去,笑聲是從街邊一個巷子裡傳出來的。
她順著這個巷子走進去,有一個屋子裡燈火通明,人聲有些嘈雜,又伴隨著麻將的聲音,好象是個麻將館。
李森森在外面聽了一會兒,她聽到了孟浩的聲音。
於是她推門進去,打麻將的人不少,一眼就看到了孟浩,還有那個李梅,二人正眉飛色舞,一唱一和,開心地笑著坐在麻將桌上打麻將。
氣憤一下子就包裹了她的全身,她大步走過去一手拍在麻將桌上,“命都不要了嗎?都幾點了?”
手拍下去力度有些大,說話的聲音也有些大,李森森怕是從沒這麼大聲地講過話,一下子屋裡安靜了下來,靜得估計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聲音。
孟浩這時終於看見了站在她面前的李森森,“我們只是在這兒打麻將,又沒做別的”。
孟浩小聲解釋,他用的是“我們”,李森森聽得很清楚,“哪個我們?我又沒說誰,此地無銀三百兩.”
她心裡想到,也更確信了以前王刀麗和吳義說的真實性,畢竟做賊心虛嘛。
“這個人有很嚴重的肝病,身體隨時可能出現問題。
麻將館的老闆聽好了,以後不要讓他到這裡來打麻將了,如果在這裡打麻將身體出現問題,我會找麻煩的.”
然後又轉向李梅,指著她的鼻子氣憤地說,“不要來破壞我的家庭,你檢點些,好自為之.”
說完後就走了出去。
孟浩也跟了出去,可能覺得李森森讓他在眾人面前丟了面子,“你吵什麼,我怎麼啦?”
出來後他的聲音大多了。
“你沒什麼,我要把你做的這些事告訴你的表弟,看他怎麼看你.”
她說的表弟是那個曾經住院時幫助過他的表弟,表弟很有原則,是一個央企的領導。
“你敢!”
孟浩怒喝到,顯然他已腦羞成恕。
“你看我敢不敢,我讓他來評價一下。
兩人拉拉扯扯一會兒就到了自家樓下。
李森森心裡還惦記著淼淼,不想和他吵了,快點回家看孩子重要。
到了家裡,她先去孩子房間看了一下,淼淼正熟睡著,退回到自己房間。
說是給孟浩表弟打電話,可現在是半夜了,也不合適。
再者,李森森這時其實很想聽聽孟浩對他今天的行為給個合理的解釋,雖然她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可畢竟不是捉姦在床,而且兩人也都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沒做出實質性的什麼。
女人是不是都這樣?遇到老公出軌的事都不想相信這是真的,更何況她覺得這麼巴心巴肝地照顧孟浩,照顧這個家,自己各方面都不差,也還年輕漂亮,家庭經濟狀況又不好,最主要的是他已經得了絕症,怎麼還有這個心思?她這時多麼想孟浩來推翻自己的判斷,說服自己是她搞錯了,是她無理取鬧。
“我不知自己能活多久了,我在最後的時刻談一場戀愛不可以嗎?”
孟浩躺在床上哭了起來,“如果我身體好好的,我不會背判你,我會好好愛這個家......”他的這個反應一下把李森森搞懵了。
他看上去很痛苦,李森森從來沒見孟浩哭過,可能是想到生命將至吧。
“我們結婚前你就得了這個病,我毫不嫌棄頂著家裡的壓力嫁給你,無微不至地照顧你,這麼多年因為這個病花了多少錢,拖累這個家心裡沒算嗎?我從沒嫌棄過,一心想努力醫治你,建設這個家,孩子還這麼小,我的心裡有多大壓力你沒想過嗎?生命將至,還要去和別的女孩兒談戀愛,想過我的感受嗎?”
李森森聽到他說要在生命的最後時期談一場戀愛時氣得發抖。
他終是承認他出軌了,可看到他哭著說那些話又終究將心裡想的這些話咽在了肚子裡。
原來他已不愛她了,不再愛這個家,他只愛自己。
這麼多年來,李森森一直以為自己是嫁給了愛情,她曾經也設想過,假如有一天孟浩離開了這個世界,她會帶著曾經愛情的溫暖好好地活著,把他們愛情的結晶淼淼好好撫養長大。
可現在愛情沒有了,自己的老公請求在時日不多的情況下去和別的女人談戀愛,這是種什麼感覺?李森森以為自己會陪著孟浩走到最後,讓他感覺到他娶她是值得的,她嫁他也是值得的,他們的感情是完美的。
曾經y市有家報紙上每次刊登的情感欄目,他們兩個經常看,那個欄目的故事很感人。
孟浩有次還對她說“什麼時候我們也去向報社專欄的人講講我們的故事吧”。
說實話,李森森也有同感。
因為他們的故事一點兒不比那些故事遜色,但終究沒去。
如今呢?故事沒想到是這樣的結局!兩人應該都沒想到吧。
想到這兒,李森森躺在床上,背過身去,倦縮著身子,她拉了拉被子,心裡感覺好痛,冰冷的淚水無聲地從眼睛順著臉頰滑落,不一會兒,枕頭溼了一大片。
本以為會大吵一架的這個夜晚寂靜的怪異,兩人各懷心事,也不知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第二天,他們都象過去一樣起床,上班。
李森森依然給孟浩煨藥,她想做最後的努力,感動孟浩,讓孟浩的心迴歸家庭,只是兩人不再怎麼說話了。
晚上,孟浩主動和李森森說話“放心吧,我以後除了工作不和李梅有別的來往了.”
這樣持續了好幾天,一天,孟浩給李森森說是y市相鄰的j市有個小的同學聚會,他會和這邊y市的同學李來雨同去,晚上回來有些晚,算是報備,李森森“嗯”了一聲。
到了晚上十一點多,還不見孟浩回來,她給他打了電話,電話通了沒人接。
開車這麼遠,李森森又有些擔心他的安危。
過了半個小時,她又撥了他的電話,是客服小姐回答已關機的聲音。
顯然,他先前是不願接聽他的電話,這是第二次不接她的電話。
她氣憤地撥了李來雨的電話,問他是否在j市。
李來雨說在y市,沒去j市,問李森森發生了什麼事。
李森森一下就明白了,孟浩在撒謊,他騙了她。
李森森徹底明白了,孟浩變了,他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謙謙君子愛家愛她的孟浩了,她得面以現實,她接受不了一個出軌的老公,晚上她必須和他談談。
晚上孟浩回來,李森森壓根沒問他昨晚在哪過夜的事,她明白,這個時候問了回答的也是謊言,人家已說過談戀愛了。
孟浩也沒解釋昨天為何沒回家。
可能兩口子到了這個境地就已經走到頭了吧。
晚上淼淼睡下後,兩口子臥室談了起來。
“我們離婚吧,既然你想談戀愛,我成全你.”
“我不想離婚.”
“可你的心不再在這個家,我受不了這種侮辱.”
“我已經得了這種病,離婚還有什麼意義呢?這個世界已經拋棄了我.”
“不是這個世界拋棄了你,是你先拋棄了這個世界。
我沒想到我們之間最後會是這樣。
我對你怎麼樣你自己摸摸良心.”
“我沒說你對我不好,你對我很好.”
“我對你既然很好,你就不應這樣對待我,我現在在倍受折磨,我受不了了”。
李森森的聲音慢慢變大,聲音裡帶著哭腔。
孟浩不為所動,表情甚至有些不耐煩。
他的表情沒有逃過李森森的眼睛,變了心的男人是不會在意過去的女人的淚水和痛苦的。
她變得氣憤起來,“不離婚也行,既然現在這樣,那我也在外面去找個男人,有一天開著比你好的車,在你面前經過,停下來和你打招呼時你不要奇怪......我一定要在你還活著時給你戴一頂綠帽子”李森森想著一切報復孟浩的情景,講著這些話時孟浩聽後不但不生氣,反而不以為然地笑笑,沒說任何話。
可能在孟浩的眼裡,李森森做那些已經不重要了,反正自己活不了多久了,自己開心就好,她也奈何不了他。
也或者他認為李森森是賢妻良母,根本不會去做那種事,只是嘴上說說氣氣他而已。
二十三真的想抱復他。
說起來也真是可憐,這些年,李森森除了工作全心全意地圍繞這個家在轉,心思從沒用在別處,也沒和別的異性有過任何超過男女關係的接觸,儘管知道自己姿色不錯,可現在想找一個物件還真是不知怎麼去找呢。
機會終於來了。
幾天後,李森森正在單位時接到一個電話,是她以前的一個男同學歐陽亞打來的。
說是新買了輛車,最近幾天要來y市給車做一下裝飾,問她能否有時間見個面。
這個同學以前在校時就對李森森有意思,但因為很快大家都畢業了,那同學分配到了y市下面的y縣工作,之後大家就再也沒有聯絡了。
李森森問他怎麼知道她的電話號碼的?他告訴她前不久遇到了另一個在y縣工作的女同學,找她要到的。
那女同學前幾年和李森森有過聯絡,在校時關係很好的,後來自從2006年孟浩大病後家裡事多了起來,兩人就基本沒聯絡了。
李森森的本能反應是準備拒絕的,可突然轉念一想,自己不是正愁報復孟浩沒有人選麼,機會來了。
於是她在電話裡答應見一面。
其實在李森森的心裡,並不是想和這個同學發生點什麼,就是想報復孟浩,讓他看到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是什麼感覺。
有一天中午,孟浩象往常一樣回家吃完午飯,正準備去醫院檢查。
以前都是李森森陪著他去的,現在他們的關係這樣,李森森不想陪她去,這是這些年來李森森第一次不陪他去醫院。
其實很多病友也都是隻身一人去醫院的,更何況兩口子這樣的境況,李森森哪還有陪他的心情呢,孟浩怕是也不需要她的陪同。
電話突然響了,響的是李森森的電話。
李森森看來電顯示是歐陽亞,“喂,”“我已經到了y市,現在把車開到了一個汽車裝飾公司,你方便過來麼?”
緊接著在電話裡告訴了她具體地址.”
“好的,我知道了,馬上過來.”
李森森接完電話就拿起包出了門,她走時看都沒看孟浩一眼。
下樓來到公路邊。
她伸手攔了輛計程車。
這些年來,為了省下錢給孟浩治病,李森森對自己夠狠的了,能省就省,更別提坐計程車了,她已經省得沒了自己了,硬生生的把自己從美少女過成了保姆,換來的是屈辱,是被拋棄,被踐踏,她不想再這樣了,改變不了別人就改變自己。
很快見到了歐陽亞,感覺對方除了比以前成熟些,沒多大變化。
歐陽亞看到李森森倒是滿心歡喜,“森森,你比在學校時更漂亮了.”
兩人站在公司外面說著話,他告訴她車子裝飾要稍微等一會兒,然後就向她講述這些年他的工作及婚姻情況。
感覺他的工作上還是不錯的,婚姻嘛,男人是不是都這樣,年代久了就沒有感覺了?自然也離不開一地雞毛。
李森森靜靜地聽著,沒說話。
“你這些年怎麼樣?老公是幹什麼的?”
“老公和別人合夥做個專案,他是負責人,不怎麼樣,他得了肝癌.”
李森森平靜地說道。
“啊,得了這個病幾年了?他現在情況怎麼樣呢.”
“二年了”李森森不想告訴歐陽亞他的具體病情,也不想去向他講述孟浩有外遇的狗血情感史。
總之,她不想談孟浩。
其實她也不想和歐陽亞發生什麼,只是想換個物件有人陪著說說話。
歐陽亞得知李森森的老公的情況後暗藏有抑制不住的開心,見她對這個話題沒興趣,趕忙換了一個話題,告訴著李森森一些同學的情況,特別是和他同地方的那個女同學的情況。
正在歐陽亞講得正起勁時,李森森的電話響了,是孟浩的來電。
“你在哪兒?”
“在外面”“和誰在一起?”
“和誰在一起和你有什麼關係呢?”
隨即孟浩先掛了電話。
“是老公打來的?”
歐陽亞試問道。
李森森沒回答,她好象也沒了和歐陽亞聊下去的心情。
感覺孟浩說這話是看到了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自己出門時孟浩還沒走,他該不會是跟蹤了她吧?一定是。
看到正好,不就是想讓他看到的麼?可能是心始終放不下那個家吧,“我下午還要去辦點兒事,”李森森準備找理由向歐陽亞辭行。
“啊,你稍微等一會兒,我送你去辦事.”
正說著,有人在喊歐陽亞取車。
“等我一下啊,森森,我馬上出來送你去.”
歐陽亞很快取回了車,把車停在李森森身邊,熱情地給她開車門。
李森森坐了進去,新車不錯,剛經過裝飾,很漂亮乾淨。
李森森家兩年前買的車,她自己沒坐幾次,一直是孟浩在開。
現在孟浩和那女人工作天天在一起,副駕駛上不用想也知道坐的誰。
男人車的副駕駛上多半坐的是別的女人,這句話是誰說的,真他媽的對。
李森森告訴了歐陽亞目的地,她的確準備去辦一件事的。
路上,歐陽亞說晚上請李森森吃飯,讓李森森推薦一個好位置。
李森森拒絕了,說是今天不方便,改天再說。
到了目的地,她向歐陽亞道“再見”。
“以後多聯絡哦,森森.”
歐陽亞有些依依不捨,李森森強笑著點頭離開。
她對歐陽亞沒有任何感覺了,她的心在流血,哪還有容下男人的地方?辦完事回到家樓下,孟浩的車也開到了她面前。
她以為他回家,沒理他。
“上車,我們談談.”
都已經在家樓下了,為什麼不回家談??還要坐車裡談?“上車吧,”孟浩的語調很平靜,並幫她開啟了車門。
樓下有很多商家,在這兒住了這麼多年,和商家們雖然沒有交流過,但大家彼此還是認識的。
李森森不想讓商家們看見兩口子在吵架,自己成為別人背後談論的笑柄,她於是上了車。
孟浩把車調頭,離開了家,把車開到江邊停下。
說是談談,彼此都不做聲。
長時間的沉默後,李森森終於先開腔了,“我們離婚吧.”
“我們和好吧.”
就在李森森一句話還沒說完時孟浩也開口了,只不過兩個人的意思正好相反。
孟浩抓住李森森的手,“老婆,原諒我,我不想再這樣過下去了,我們象以前一樣生活好不好?”
孟浩的聲音裡充滿了肯求。
這一舉動還真是出乎李森森的意料之外。
她原想著他一定是已經知道了自己和歐陽亞見面的事,會和他分手,沒想到說出的是主動求和的意思。
不過他這種主動求和也讓她更確定他知道了自己和歐陽亞見面的事。
“你不是想談戀愛麼?我不再阻止你了。
我們誰也不干涉誰的生活,豈不是很好?”
“是我錯了,老婆,你說的很對,不是世界先拋棄了我,是我先拋棄了這個世界。
我不想象前段時間那樣過了,我要和你好好過日子.”
李森森沒有說話,她突然之間明白了,孟浩和別的女人搞在一起一定是覺得自己反正時日不多,李森森耐何不了他了,她一天到晚除了上班就是家務,孩子,煨藥,圍著這個家轉,根本沒時間接觸別的異性。
再加上這麼多年來對她的瞭解,她也根本不會去找別的男人。
孟浩判斷的沒錯,如果不是因為他這麼傷害她,她是不會去見歐陽亞的。
現在看來,歐陽亞無意中還幫了她的忙。
讓孟浩看到她不是沒人理,只是在她的心裡遮蔽了別的男人。
看來女人真不能讓男人太安心。
“我說到做到,我讓李梅離開公司.”
孟浩好象是下定了決心,話裡充滿真誠。
難道人與人之間就是互相制衡?夫妻之間也是?她可是一心一意愛著孟浩,愛著這個家啊,她做夢也沒想到她和孟浩之間有一天會這樣,也沒想到和歐陽亞的一次見面一下就扭轉了局面。
想到這裡,李森森的心感覺有些被刺痛。
女人啊,任何時候都不能懈怠自己,得讓自己美麗,得讓自己有價值,得讓自己獨立。
“不用了,如果你不想和她怎樣,她天天和你在一起也不會怎樣,如果你要和她怎樣,即使她不在這裡工作,你們也可以在一起.”
無論孟浩怎樣做,李森森的心已被傷害,怕是回不到從前了,她也沒真的想和另一個男人去談一場戀愛。
他的時日不多,他是孩子的父親,她可以在他最後的時候在身邊照顧他,別的怕是難做到了。
李森森這樣說,算是答應和好吧,但要“和好如初”怕是難了。
自從這天之後,孟浩每天按時回家吃飯,吃完飯一般都不出去了,除非接到電話的確是因為工作不得已出去處理一下就回來。
其餘時間陪著淼淼,經常故意找李森森說話。
看得出來,他的心是迴歸家庭的。
李森森呢,她每天還象往常一樣上班,做家務,可心情實在提不起來了,孟浩主動問她話時,她答一句,基本不和他多說一句話。
家庭氛圍怪怪的,兩人只有在面對淼淼時都是發自內心的開心的。
後來,歐陽亞也有約過李森森見面,李森森當然拒絕了。
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時,她都會對自己說“選擇性地忘記那段時間吧”她也恨不得能抹去那段記憶,可好象需要時間。
又到了去省城做介入手術化療的時間,李森森依然象往常一樣陪著孟浩去。
頭天檢查結果還未出來,第二天是休息天,因為要等檢查結果,孟浩沒有治療任務。
剛好又是李森森的生日,孟浩提議去醫院旁邊的公園逛逛。
看見公園裡旋轉木馬,不少人在坐著玩。
“我們還沒坐過呢,我們也去坐坐吧”,孟浩邀請李森森一起坐一坐。
“我不想坐”,李森森拒絕了。
她不是不想坐,只是不想和他坐了。
孟浩又提議去附近省城最大的商場逛逛,李森森跟著他走,來到一個金櫃面前,孟浩看了一會兒,挑選了一隻戒指讓營業員給李森森戴上試試,李森森本想拒絕的,可礙於櫃員的熱情,李森森只得把手伸了出來。
戒指是個皇冠形狀的,李森森戴著很漂亮。
“把它包起來.”
孟浩吩咐營業員。
“不用了,我不需要.”
李森森一邊說一邊趕忙脫下戒指,離開櫃檯,走出商場。
在她眼裡看來,任何一種禮物都應該有賦予它的意義,而不是禮物本身,尤其是戒指這樣的東西。
如果沒有那一段受傷害的時光,她一定是非常開心的吧,而現在,她覺得毫無意義,又何必浪費錢呢。
孟浩緊跟著趕了出來,拉著李森森,“森森,我不知道還能不能陪你過下一個生日,買了吧.”
李森森看著孟浩,他的眼裡是真誠的,當然,也含著對以前所做的對不起她的事的歉意,聲音近乎有些央求。
也許男人想用這種方式來表達一種道歉和彌補。
話說到這個份上如果還不讓買顯然對孟浩也是傷害,李森森其實並不想傷害他,她只是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那道坎兒。
見她不做聲,孟浩就拉起她的手往商場裡走去,買下了那枚戒指。
回醫院的路上,孟浩一直拉著李森森的手,很開心,感覺又回到了從前。
“我想以後只要我活著一年,在你生日時就給你買一樣首飾,我希望別的女人有的你都有.”
李森森任由他拉著手,跟著他走。
她的內心是複雜的,她真的不想傷害他,可她又做不到原諒他。
這次做完手術後,主治醫生說了一句“以後你們就在y市做吧,不用再來省城做了”。
當時他們倆都沒明白這話的意思,直到又過了個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