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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聽李未苒說要去找個人幫忙，羅遠還以為他們要去哪裡找個隱世不出的高人。
現在他才發現自己的想法錯的有多離譜。
眼前是一片廣闊的地下空間，崎嶇不平的灰褐色“房頂”下熱鬧的像是一個集市。
一顆顆五顏六色的燈泡將整個地下空間照的燈火通明。
每個光源的下方都有三五成群的人的圍坐在小桌前在把酒言歡。
空間的正中間是一個高臺，高臺上坐落著一個八角形的角鬥籠。
而高臺後方的十幾米外是一個靠著石壁切割出來的巨大吧檯。
那裡匯聚著整個空間內最讓人眼花繚亂的各色燈光，一位位身材惹火衣著暴露的女性在吧檯前或依或坐，身姿妖嬈，她們毫不吝嗇的像四周投來目光的男人們展示著他們的身體。
羅遠下意識的吞嚥了一口口水，悄悄的瞥了一眼身旁只到自己肩頭的嬌小身影。
好你個李未苒，想不到你是這樣的女人，難怪之前會在會所裡打工。
李未苒似乎心有所感，目露殺氣的看了過來。
羅遠立刻露出一臉無辜，眼神四處遊蕩。
三人一出現，空氣立刻安靜了下來。
一個聲音尖細的傢伙熱情的迎了上來。
“哎喲，我的姑奶奶，今天是哪陣風把你吹到這裡來了！”那個身形瘦長，頭頂油亮中分的“豆芽菜”驚喜的叫道，他那張塗得慘白的臉笑成了一朵菊花模樣。
羅遠心中湧起一股惡寒，皺著眉向後退開幾步，這傢伙臉上的粉正在撲簌簌的往下掉。
李未苒一腳抵住來人的胸口，她的臉上也滿是嫌棄之色：“滾遠點，不是來找你的！”
豆芽菜立刻緊緊的抱住了李未苒的腳，順著她的腿就要往上摸。
李未苒猛然一個高抬腿，狠狠的劈在了他的腦門上，直接將他砸趴在了地上。
恐怖的力量引得整個地下空間一震。
羅遠震驚的看向那個傢伙，他竟然還像個沒事的人一樣死死的抱住李未苒的腿，嘴裡同時呻吟出了讓人汗毛倒豎的噁心聲音。
“啊~~許久未見，還是姑奶奶你踩的過癮~”
李未苒此時俏臉上滿是猙獰之色，她對著這個倒胃口的傢伙就是一頓猛踩，每一腳都讓地面一震。
“啊~”
“啊~”
“啊——”
羅遠暴汗：這傢伙……是什麼人？竟然能經得住李未苒的摧殘！
四周圍觀的人目光越來越焦慮，整個地下空間似乎都有些搖搖欲墜了，他們很擔心，但是沒人敢上來說一句話。
終於，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了。
“小未苒你別踩了，再踩下去，這裡恐怕就要塌了。”
聲音是從最裡面傳出來的，不響亮但是分外清晰。
李未苒最終還是停下了，她一腳將那個噁心人的玩意抽射到角落裡，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才帶頭往裡面走去。
羅遠大氣都不敢喘的看了看旁邊一副習以為常模樣的李辰，後者稚氣未脫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無可奈何表情。
兩人乖乖的跟上。
周圍的人投射過來審視的目光，他們不敢直視李未苒姐弟倆，但是看向羅遠的眼神卻毫不客氣。
羅遠將臉縮排斗篷，攏緊衣領低頭前進，他對這裡一無所知，儘量還是低調些好。
三人拐過幾道彎來到了最深處的一個小房間。
與外面的嘈雜喧鬧不同，這裡相對安靜不少，看起來也更簡陋一些。
一個身材臃腫的老婦人揹著羅遠三人正在往低矮的書架上擺放剛從地上撿起來的厚厚書籍。
不難猜想，這些應該都是李未苒剛才引發的“地震”導致的。
老人身後是一張厚實的木桌，上面點著一支燒了一半的香。
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香氣，讓人感到心緒安寧。
“坐吧。”老婦人墊著腳將最後一本書塞到了最上層，然後才緩緩轉身。
正拉過一張小木椅打算坐下的羅遠怔住了。
蘇珊大媽？她怎麼會在這裡？
不對，這個婦人的臉明顯蒼老的多，而且……她那佈滿褶皺的臉上還有一塊塊暗沉色的印記，大小統一，排布整齊。
很明顯那些地方本應該是一塊塊鱗片，只不過現在不知道因為什麼脫落了。
這個婦人竟然是一隻墮獸！
羅遠壓抑下心頭的波瀾，安靜坐下。
這個老太太看著和藹慈祥，不像是一言不合就要吃人的怪物，而且很明顯她和李未苒姐弟倆很熟，應該是友非敵。
但這個老太太的真實身份又不得不讓他好奇，因為這已經是他第三次見到這張臉了。
仔細想來好像每次年紀都不太一樣，羊城一中的蘇醫生最年輕，南山精神病院裡的蘇珊大媽次之，而這裡的老太太就明顯蒼老的多了。
前兩者看起來應該人類，而這個老太太卻明顯是一隻墮獸，如果說不同的種族卻可以擁有相同的臉，那也未免太詭異了些。
又或者說蘇醫生和蘇珊大媽其實也是墮獸，但是她們卻在為0號效力……
想到這裡羅遠不寒而慄，這個世界遠比自己想象的複雜的多啊。
“怎麼著？我臉上有花？”老婦人嗔怪的看了一眼羅遠，“還是說你連我這麼大年紀的都看得上？”
羅遠乾咳幾聲：真是個精神不錯的老太太，連這種玩笑都開。
“蘇奶奶，我帶他來找你幫忙的。”李未苒開門見山。
“唔……猜到了，連辰的蜃珠都給他了，這小崽子肯定不簡單啊。”蘇奶奶指了指羅遠手腕上穿著一顆金黃色玻璃珠的手鍊，聲音中滿是羨慕。
羅遠立馬拉下衣袖將手鍊蓋住：原來這個東西叫蜃珠。
這可是小辰剛剛給他的，寶貝著呢，這回他無論如何都要省著用了。
蘇奶奶瞪了羅遠一眼：“把你小氣的，我老婆子還不至於搶你的。”
她閉上眼在空氣中嗅了嗅，然後皺緊了眉頭：“他是人類？”
李未苒不以為然：“誰知道呢？不重要。”
蘇奶奶的苦笑道：“也只有你敢說這種話了，人類的話可就有些燙手了，小未苒你們到底要幫什麼忙？”
李未苒示意羅遠：“問吧。”
蘇奶奶一聽到這句話，立刻抬手阻止：“談生意就得有談生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