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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懂事的意義(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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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他倒了杯熱水,又拿了一條毛巾和一套工作服放在他面前“孩子,你頭髮溼了,擦擦,我這也沒有換洗的衣服,你穿這身吧,再喝一口熱水,別感冒了。”

他也不言語,只是喝了口水,然後把毛巾和工作服推到了我面前。

我覺得很有意思,笑了一下“孩子,你能跟叔叔說說你這為什麼這麼晚了還不回家嗎?是不是跟大人走散了?”

孩子支支吾吾半天我也沒聽清,我只聽到了一句“我沒有不懂事。”

說著說著,孩子眼淚就掉了下來,我拿起紙巾,給他擦了擦眼淚道“有什麼心事可以和叔叔說說,別哭。”

他抬頭看向我,那是一種滿含委屈,又有一種疑問的眼神“叔叔,您說懂事的意義是什麼啊?”

我愣住了,因為懂事這兩個字,我也不太懂意義何在,但我知道,現在的他很需要安慰,我便說道“懂事的意義很大,又很小,我看你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呢?”

他低下頭抽泣“因為我的成績不好,家裡不讓我繼續讀書了,說我不懂事,知道成績不好,還繼續浪費時間,做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

他一臉真誠的看向我,淚珠流過臉頰時好像定格一般“可是,可是我真的有在努力啊,我沒有不懂事啊。”他喊了出來。

我眼睛裡好像出現了那幅他家裡面對他說這些時的情景,他那時該有多無助啊,才氣跑出來。

我摸了摸他的頭說道“叔叔跟你講個故事吧。”

“從前呢,有位書生,屢試不中,且家中貧寒,他就慢慢的放棄了,想回家中務農,他父親看他一臉失望,便笑著說:孩子,不要一時成敗論英雄,以前那些英雄可不是因為一點點挫折而倒下的,要勇於直面恐懼,出現問題,思考問題,然後去解決問題,這才是你該做的,而不是在意家中瑣事。

書生說:可是家境貧寒,我又有何臉面去繼續考?這樣我不就成了人人嘴裡的不孝子,一點也不懂事。

他父親還是微笑,但這一次沒有勸解,而是反問了書生一個問題:在你眼中,什麼是懂事?書生說:孝敬父母,給父母好的生活,不讓父母為難,這才是懂事。

他父親笑著道:你說的沒錯,但懂事的意義,又何止這些呢?你說的那些前提是你自己真的開心嗎?若你整天愁眉苦臉,我們真的會開心嗎?你就去考,你開心了,努力了,不後悔,那才叫懂事,而不是丟棄自己,成為一個沒有靈魂的人,雖說不讀書不一定沒出路,可這樣的你,真的願意去做嗎?你未來不會後悔嗎?懂事的意義在於心,而不是形式上的,你現在不後悔,未來也肯定會後悔。”

他聽得入迷,他哪裡知道,這故事是我編的“孩子,所以你沒有不懂事,而是沒有跟父母說清楚,你要做的事,想做才去做,而不是別人說好,你才去做,你明白嗎,讀書有出路,不讀書未必就沒出路,但你要想明白,這樣走,你會不會後悔,明白嗎?”

他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擦乾眼淚“叔叔,可以借你的電話用一下嗎,我給家裡人打一下電話,讓他們來接我。”

我笑著點點頭說“可以。”拿出手機,解了螢幕鎖,遞給他。

他點開電話,輸入了電話號,打了過去,電話響了一聲後接通了,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您好,您是哪位?”可以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好像剛哭過。

“媽媽,是我,我是明軒。”他聽出他媽媽剛哭過,他也抽泣起來。

“明軒吶,你在哪呢,別亂跑啊,媽媽馬上去接你!”明軒媽媽說完,電話那頭出現一個男人的怒罵“接他幹嘛?讓他死外面算了,說他兩句,他就跑出去了,他懂事嗎?我小時候放牛時,我暈倒了,牛都知道守著我,牲口都比他懂事,都比他有良心。”

我冷笑一聲,心想:如果這麼比的話,你那牛如果賣了,牛是不是也可以說你沒良心,不懂事呢?

我摸了摸明軒的頭,看他淚水止不住了,示意讓他把手機給我,我跟他的父母說“兩位請先冷靜一下,明軒現在在我店裡躲雨,你們來之前,先給孩子準備一身衣服,別讓他感冒。”

我告訴他們我店裡的位置,我沒說酒吧,因為我怕他父親誤會。

我安撫好明軒,讓他在店裡等我,我在外面等他的父母,

過了半個小時,一男一女撐著兩把傘,在店門口站著,那女人一愣,開啟手機,撥打電話,我褲兜裡的電話響了,我結束通話電話,便問道“您二位是明軒家人吧,明軒在裡面。”

明軒爸爸看向明軒媽媽罵道“你看看這孩子,還學會去酒吧了,這麼不懂事,他還念什麼書?趁早下來,也能減輕咱們倆的壓力。”

明軒媽媽急了“谷世科,你是不是沒完了?孩子為啥去酒吧你心裡沒數嗎?成天說這個不懂事,那個沒良心的,你有問過孩子學習上的事嗎,你有問過孩子想做什麼嗎,一意孤行,想咋地就咋地,咋地,就你懂事,那現在咋還成為下崗職工了呢?你說啊!”

谷世科被說的紅了臉,低下了頭,明軒媽媽又罵道“成天就知道窩裡橫。”

我搖搖頭,嘆了口氣,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哦,這下我算知道,明軒家裡為啥不讓他繼續讀下去了。

你們會問了,就因為父親下崗了?那也太無語了吧,這家人,那你們可猜錯了,事情還沒結束呢。

我說道“明軒爸爸媽媽外面雨大,有事進屋裡聊,明軒衣服也溼了,你們帶上媳婦了吧?”

明軒媽媽,拿起手裡的塑膠袋讓我看“帶了。”

我開啟門道“你們快進來吧,給明軒換好衣服,然後把話說開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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