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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兄妹相認,離家出走多年的廣生道出真實原因和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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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教練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直接說:“不好意思,今天確實是我太唐突了,你好好想想,你周圍的人有沒有人跟你提起過你曾經還有過一個哥哥?還有還有,就是過年時家裡做的粉皮牛肉凍,吃的時候是不是喜歡撒上一些蒜丁,就是把一顆蒜拍碎,然後再切成丁,撒在牛肉凍上吃,配著那股蒜香,牛肉凍會更好吃!”

此時的嘉珍已經聽的兩眼熱淚,顫抖著嘴巴說:“因為這是爸爸最喜歡的吃法,爸爸去世後我再不敢這樣吃了,因為吃著心裡難受,你,你是,石廣生,我的大哥!”說完後,兩兄妹抱在一起痛哭起來。

“爸爸生前給我說過,一定要把大哥找到,兄弟姐妹幾個不要再分開,我們小時候太苦了,爸爸走的時候,什麼都沒說,我回到家後,就,就看到爸爸已經躺著了。”嘉珍說到。

“到底發生了什麼?爸爸那麼老實忠厚的人,身體也沒毛病,到底發生了什麼?”嘉珍的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因為畢竟張穎在,家醜不可外揚,有些事無法言語,痛只有自己知道,嘉珍只能說是意外。但張穎還是懂嘉珍的,看到這種場面,張穎沒有立即勸說安慰,能直接調到總部,共情能力還是很強的。

張穎看著抱頭痛哭的兄妹倆,接著慢慢的走上前,說到:“嘉珍,好了,親愛的,別哭了,今天這場面讓我心裡也不是滋味兒,但我們終究不是要往後看嗎?謝謝你嘉珍,我作為一個獨生子女,看到你們兄妹團圓,我都覺得以後更有盼頭,謝謝你給了我積德行善的機會,你看,你剛畢業,業務上我支援了,你結婚,車隊上我支援了,你開公司,資源上我支援了,你們兄妹團圓,這樣的機緣也被我修的圓滿了,所以嘉珍,你以後會越來越好,你看大哥,他這不也是好好的嗎?你是完成了叔叔畢生的夙願啊!”

聽張穎這麼說,嘉珍也覺得此生不易,要珍惜以後,要替爸爸把以後的每一天過好,更要好好彌補從小就失去家人溫暖的哥哥。晚上,嘉珍和大哥坐在一起小酌了幾杯。聊了聊廣生這些年如何過的,廣生也更想知道這些年家裡都發生了什麼。

“妹妹,爸爸到底怎麼去世的?”廣生急切的問到。嘉珍說明之後,廣生把酒杯倒滿後,說:“走,給爸爸敬杯酒去,”兄妹兩人站起身走到外面,廣生撲通跪下,磕了三個頭,接過嘉珍手中的酒,在地上慢慢的倒出一條線。路上來回的行人都投來異樣的眼神。

回到酒桌上,嘉珍把家裡這些年的事情,向廣生說明之後,便問起了廣生這些年的經歷。

廣生長嘆一口氣,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說到:“那天,我從集市上走丟後,自己也不知道該去哪裡,總之就一個想法,再也不想回那個家。然後有一個從廣州批發服裝的老闆,給各地的服裝店供貨,問我願不願意去廣州闖闖,沒準自己小小年紀還能闖出一片天地,我那時候沒多想,廣州並沒有多吸引我,我只是覺得遠,終於可以遠離這個家了,於是就答應跟老闆去了廣州。”

“到了廣州,我沒有戶口,正好老闆家裡也沒有孩子,老闆就找人給我辦了個戶口,所以我現在姓劉,不姓石。沒多久,家裡就經常有人上門催債要錢,我才知道原來老闆欠了很多高利貸,他做服裝生意純屬只是為了到處躲債而已。有一天,債主又上門催債了,老闆依然沒有錢還,對方拿著麻袋和繩子,要把老闆裝麻袋扔海里去,最終,老闆為了自保,把我賣給了對方。”

聽大哥講著自己辛酸的經歷,嘉珍眼睛也是紅紅的,見妹妹眼淚馬上要掉下來,廣生端起酒杯,跟嘉珍的酒杯碰了一下,廣生再次一飲而盡,然後接著說:“我被賣給高利貸後,從此我就完全失去了人身自由,天天有人監視著我,後來好幾年,我被他們逼著去催債,催債遇到硬茬的時候,捱打的也是我,我過夠了這樣的生活,我試過好多次逃跑,但根本就跑不了,每次都是被他們捉回去狠狠的再打我一頓,那段時間,我身上的傷從來就沒有好過。再後來,我愛上了一個花店的姑娘,也就是你現在的嫂子,但我的愛只會給她帶來災難,好多次,她的花店都被砸的稀爛,我自然知道是誰幹的,但我沒有任何辦法。後來為了替劉老闆還債,拿回賣身契,我賭了一把,賭贏了就獲得自由,帶著你嫂子遠走高飛,如果賭輸了,我可能連命都沒有了。”

嘉珍連忙問:“賭什麼?”

廣生深吸一口氣,然後又是長長的一聲嘆息,說到:“現在想想也是後怕的,那幾年裡我學會了開車,但賽車我是摸都沒摸過,債主與另一夥放高利貸的賭賽車,跑輸的一方要付給跑贏的一方錢,付多少自始至終我都不知道,但當時的情況是他們沒有一個人是會開跑車的。後來,我為了逃離他們,放手一搏,我主動要求替債主開賽車,債主還算講誠信,我跑贏了之後,債主確實沒有再找過我,最後債主還往你嫂子店裡送了2萬塊錢,強制要把花店買下來,讓我們離開廣州,但房東堅持不肯賣掉花店,最後我跟你嫂子帶著賣花攢的幾萬塊錢,離開了廣州。”

“後來,我們買了個二手車,拉客送貨,但我們也想盡快穩定下來,畢竟你嫂子大著肚子,一直跟著我奔波,一直委屈著她,太對不起她,於是我瞞著她,又去跑賽車,你嫂子為了阻攔我,不慎發生事故,孩子沒了,從此以後我再也不玩賽車了,傳給了我的徒弟。”

“你還收了徒弟?”

“嗯,他比我年輕,也愛玩,就把他帶入行了,家裡有錢,買了跑車不會開,所以就找了我教他,教他的那段時間,他也確實支付了我跟你嫂子的一大筆生活費。後來這小子比我開的都好了,我就沒再見過他。我現在的工作是一個朋友介紹的,說是可以做試駕教練,所以我就幹起了試駕教練,一直到現在,也算不錯,收入還好,至少現在有時間陪陪你嫂子了。”

“大哥,你一走就是三十年,難道你就不想家嗎?”嘉珍心疼的問到。

“我哪還有家啊,從我8歲離開家的那一天開始,我就沒有家了,那些年我經常被打,身無分文的時候也會想家,但後來就沒再想過,不是不想,是不敢想。再後來離開廣州後,我也曾經想過要不要跟你嫂子一起回家看看,這需要太大的勇氣了,因為我最怕的就是回去後面對的依然是那樣的家庭,我是真的夠夠的。”

“我們又何嘗不是呢?所以我離開家以後,也是好幾年沒有回家過年。”嘉珍長嘆一口氣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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